吳獻並沒有在羅琨的洞府裏等待多久,不過半個月,他的狐朋狗友就來尋他了,甚至還直接打開了羅琨洞府的禁製。


    看到優哉遊哉出現在羅琨臥室裏的陸昂和楚衍,吳獻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好了。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兩個家夥才築基沒幾年,現在好像還在外門混著。


    陸昂衝著吳獻聳聳肩,一攤手,吊兒郎當道:“吳小胖,被哥哥嚇傻了?”


    吳獻迴過神,上前在陸昂肩上捶了一拳:“你才小胖,小爺早瘦下來了!”


    楚衍拍拍吳獻的肩,拍完了手也沒有移開,隻是笑道:“你還是那麽抓不住重點,你現在不應該關注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吳獻嘿嘿笑道:“這還用小爺問嗎?就算小爺不問,你們自己也會說!”


    陸昂把手搭在吳獻另一個肩膀上,半點也沒有誠意地稱讚他:“嗯嗯,吳小胖最厲害不過,我們肯定會告訴你的。”


    吳獻拍開兩人的手,收斂了笑意,聲音也淡淡的:“那就說吧。”


    楚衍看到吳獻的動作,唯有苦笑:“我就知道我,我們這樣來,你肯定是不信我們。我也不求你現在就相信我們,你可以等到你師兄清醒以後再做決定。不過無論如何,我和陸昂總是站在你這邊的。”


    吳獻:誰信你。


    陸昂一看吳獻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麽,不再嬉皮笑臉,言簡意賅道:“我也不想瞞你,我和楚衍雖然修習的都是天樞仙門的功法,但實際上我們是蘇九墟的人。”


    陸昂說到這裏頓了頓,見吳獻聽得認真,沉吟了下,繼續道:“進入天樞仙門的之前,蘇九墟就要求我們暗中保護你師兄。本來我們有意拜入蒼辰峰,以便就近保護,卻在外門偶遇趙立和金誌初。那時候趙立就已經入了邪道,並且已經築基了,見他對你師兄的事情很是上心,我二人覺得不對,卻因不是他的對手,隻能埋伏在和金誌初頻頻接觸的白鴻身邊。”


    “後來金誌初也入了邪道,我們二人覺得事情越發複雜,就趁金誌初落單的時候設計射殺了他。沒想到金誌初死了以後,趙立便接替了金誌初,同白鴻頻繁接觸,沒過多久白鴻也入了邪道。白鴻入了邪道後趙立安分了很久,我們雖然沒有放鬆警惕,但是他隱藏的太好,突然發難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


    “以前的事情就是這樣。至於蘇九墟是什麽人,你師兄應該很清楚。”


    “嗯,陸昂說的沒錯。”楚衍讚同了陸昂的說法,並補充道,“蘇前輩雖然喜怒不定,但從不會虧待自己人。這次我們能進到這裏來,也多虧了蘇前輩。”


    吳獻沉默片刻,知道現在不管他信不信,都不是深究的時候,隻低聲問道:“那你們說的那個蘇前輩,有沒有說我師兄這是怎麽迴事?”


    楚衍和陸昂都沒說話,一時間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吳獻臉上露出非常難看的笑容:“是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還是情況太糟糕你們不願意告訴我?”


    陸昂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具體怎麽迴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蘇九墟隻說你師兄醒來後看了這個就知道了。你小心點拿,上麵有特殊陣法,小心傷到你。”


    吳獻正要接過信封,陸昂卻突然發難,出手如電,製住了吳獻。他一手拿著信封,一手握著吳獻的手腕將吳獻反製在身前,對楚衍使了個眼色。


    楚衍明白陸昂的意思,無奈地給吳獻施了個定身咒,徹底封鎖了吳獻的動作。


    看到吳獻眼眶發紅,死死瞪著自己,楚衍心裏很不是滋味,連忙安慰道:“吳獻,相信我,我們絕對不會做出對你師兄有害的事情!”


    吳獻不能動,連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聲低啞的嗚咽,像隻受傷的小獸。


    陸昂摸摸他的頭,道:“相信我們,你師兄馬上就能醒過來了。”


    楚衍不再看吳獻,掏出一顆用紅色繩子串著的珠子,小心地扶起躺在床上的羅琨,細細給他掛在了脖子上。


    楚衍和陸昂帶來的珠子很管用,不過一個時辰,羅琨就清醒了過來。


    在羅琨快要清醒的時候,楚衍和陸昂就放開了吳獻。吳獻見到那個珠子確實有用,遲疑了很久,最終沒有將珠子從羅琨身上取下來,隻是坐在羅琨的身邊緊張地看著他。


    是以當羅琨剛剛清醒,就和吳獻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


    “師兄,你感覺怎麽樣了?”吳獻摸摸羅琨的額頭,小心地問道,“有沒有不舒服?”


    羅琨搖搖頭,將目光移向楚衍和陸昂,衝他們淡淡笑了下:“大恩不言謝,改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隻要不違背原則,兩位盡可以提出來。”


    陸昂道:“你醒了便好,我們也隻是奉人之命。”


    羅琨點點頭,道:“我知道。不過你們還是幫了大忙,我做這個承諾也算是應當。”


    陸昂見羅琨堅持,也就不再和他爭執,上前幾步將手裏的書信遞出:“這是蘇九讓我們轉交的書信,上麵有特殊陣法。”


    羅琨接過書信,看了眼信封上麵的萬花穀標記,隨手將那標記裏的陣法解開,自顧自看了起來。修士的閱讀速度是很快的,羅琨一目十行地掃完書信,將手裏的紙團成一團,一個小火球燒了個一幹二淨。


    眼見三人都露出吃驚的表情,羅琨隨意地解釋了下:“看完了。”


    陸昂和楚衍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的眼角抽了抽。


    楚衍咳了聲,衝羅琨和吳獻道:“既然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那我們就先行離開了。你們師兄弟聊吧。”


    羅琨笑了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對吳獻道:“小獻你去送送他們,送完你也先別來我這裏了,我要靜一靜,想點事情。”


    吳獻很是不樂意,無奈拗不過羅琨,隻能沒精打采地跟楚衍陸昂出去了。


    羅琨一點也不擔心楚衍和陸昂是否會對吳獻不利。他們要想對吳獻下手早就下手了,沒必要等到現在。所以羅琨壓根不擔心。


    悠閑地躺在床上,羅琨雙手交疊在腦後,左腿曲起,右腿搭在左腿上。


    這是一個十分放鬆的姿勢。


    羅琨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安逸日子還剩多少。


    蘇九墟這次給他的信寫的十分清楚,他以後癡傻的日子還多著呢,說不定哪一天就真的完全傻了,再也治不好。蘇九墟本人就是個例子,嚴重的精神分裂,一共有五個人格,其中一個還是女性人格。


    從蘇九墟的信中,羅琨可以推斷出,葉夢斐和他們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以後指不定就瘋了。


    瘋了傻了精神分裂了,在這個充滿無限可能的世界本不是什麽重病,然而他們三人的情況太特別了,還真的不是那麽容易能夠治好的。畢竟是靈魂上的傷勢,除了一些鬼修能夠有所了解,普通修士恐怕連這些問題想都沒想過。


    羅琨心知蘇九墟說的是真的。


    若非這次進階,他的傷可能還隻是停留在頭疼的階段,不會這樣快速地加重。進階所產生的真元震蕩和神識擴張,太過激烈地影響著他的靈魂,使他本來就傷痕累累的靈魂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道,變得更加殘破。


    如果在最初,他沒有踏上修仙的路,也許他就不會出現這麽多的問題。


    因為穿越之初,他靈魂上的傷勢很輕,根本不會影響他的正常生活。


    按照蘇九墟的說法,他送來的這個珠子,是他早年所用的,可以暫時壓住羅琨的傷。羅琨要是想徹底治療傷勢,恐怕就要和他一起對付那位拉他們穿越的始作俑者了。


    至於這人是誰,蘇九墟並沒有點明,隻說這人一手創建了他們身上所謂的係統。


    “所謂的係統”。羅琨再次咀嚼了一遍這五個字,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他的這個盟友似乎不是那麽坦誠啊。不過這也沒什麽關係,他們並不是什麽牢不可破的關係,就算蘇九墟救了他兩次,讓他欠下了不少因果。


    羅琨搖搖頭,對這件事不是多麽在意,他更想知道係統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或者說是那位幕後黑手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那人為什麽要讓他們穿越?是什麽樣的目的必須讓他們穿越?《蒼魂》一書由何而來?它的作者到底是什麽人?裏麵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都有跡可循,這和那位幕後黑手是不是有什麽聯係?那些事情到底是預言還是已經發生過的?如果已經發生過,那麽他們算是改變了命運的軌跡,會有什麽樣的影響?


    據說蘇九墟穿越到這裏已經好幾百年了,他沒有提到這本書,是因為沒有看過嗎?蘇九墟寫信用的是簡體字,那他到底是哪一年穿越的?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否有差異?


    太多的疑問讓羅琨很是茫然。


    蘇九墟身上的疑點太多,但羅琨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他能感覺到蘇九墟說的很多事情都是真的。哪怕在羅琨眼裏,他實在不夠坦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蘇九墟還算是一個不太糟糕的盟友,至少他還會伸出援手,就算他的目的不過是引羅琨上鉤。


    除了蘇九墟,他還有吳獻在身邊支持他,即便吳獻也不太聰明。


    羅琨笑了起來,下了床,翻箱倒櫃找出幾張用來懷念前世的白紙,提筆給蘇九墟寫起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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