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向著洞府深處尋找活路的顧珀瑛一點也不知道,那可以算作是他祖先的修士到底對他那蠢萌師兄做了什麽。或許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即使以後說不定他會後悔,他現在也不會去在意。


    他現在更注意的是這修士洞府的情況。這個洞府非常幽深,也非常幹淨,除了長長的甬道,四麵的石壁和零散的植物,再什麽也沒有了。


    沒有妖獸,沒有暗室,沒有陷阱,什麽也沒有。


    這太不尋常了。


    顧珀瑛走得並不慢,但是他很小心,一邊走一邊用神識探查著周圍的情況,尋找合適的逃生地點,並在腦中模擬和計算最佳的逃生路線。此時的他,其實並不那麽相信那名修士。尤其那名修士還留下了他的三個同門。


    甬道很長,顧珀瑛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隱約的亮光。他的神識向亮光處而去,看到一隻四蹄猩紅、渾身雪白帶黑色斑紋、雙目成血紅豎瞳的老虎,不知什麽品種,大概有兩丈長,正臥在一間石室的門口。在它的身後,是三間看起來一模一樣的石室,大門緊閉,不知藏著什麽好東西。


    那老虎感覺到有神識掃過,懶洋洋地用自己的神識抓住顧珀瑛的神識,抬起虎頭看向顧珀瑛的方向:“哼,哪裏來的耗子,在你虎爺爺麵前也敢放肆。”


    顧珀瑛早有準備,立刻掐斷自己那一縷神識,護著自己半點傷也沒受。


    對顧珀瑛的小心和果決有點驚訝,那老虎沉聲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點意思,就是這境界也太低了,竟敢來這裏謀取傳承,這膽子也確實不小了啊。”


    顧珀瑛道:“我本無此意,若非陰差陽錯,此去目的是鶴雲峽穀。”


    沒想到那老虎聞言大怒:“你小子太不識好歹!那鶴雲峽穀的裏的玩意兒能如何與你虎爺爺守護的東西相提並論!”


    顧珀瑛並不答話。


    老虎冷笑一聲:“今天你虎爺爺我就修理修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顧珀瑛早就料到這一刻的到來,也不慌張,自進入鶴雲山後第一次祭出自己的飛劍。那劍長三尺七寸,雪白鋥亮的劍身上雷電環繞,劍氣爆裂,簡直難以想象這樣霸道的飛劍竟是顧珀瑛的東西。


    見這飛劍,那老虎本來的動作一住,眼中寫滿了警惕,腳步也謹慎起來:“倒是虎爺爺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竟是萬裏無一的雷靈根,難怪有這個膽子來這裏!”


    顧珀瑛也不跟它廢話,右手法訣一掐,飛劍毫無任何花哨,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襲向老虎,一股狂暴的毀滅之勢直撲那老虎麵門而去。別看那老虎個頭大,動作靈活的很,一個翻身就躲過飛劍,也不顧那飛劍落在石室門上砸出的碎石,三步並作兩步走,竄到顧珀瑛麵前,一爪罩著顧珀瑛劈頭蓋臉落下去。


    顧珀瑛料到這老虎必要近身,心道正合我意,左手早已準備好的掌心雷一放,照老虎右眼沒半點遲疑地轟下去;右手召迴飛劍,從背後衝著它脊梁骨刺下。那老虎被逼的收迴虎爪,就地一滾,趁此機會,顧珀瑛雙腿一換,腳步一錯,縱身躍起,握住飛劍就借勢後倒。這整個動作肚兔起鶻落,速度太快,那老虎連站起來都顧不上,再次一滾,卻還是被飛劍劃傷了後背。


    顧珀瑛見老虎還在地上翻滾,離他距離不過數尺,左手再次送出數個掌心雷,逼得那老虎沒法起身,隻能在地上翻滾,同時自己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右手連掐法訣,飛劍不斷騷擾著那老虎,左手也不斷掐著掌心雷的法訣,硬逼得那老虎在地上翻來滾去,像個碩大的肉球,渾身的白毛都變了顏色。


    哪能受得了此等侮辱,那老虎終於一聲虎嘯,生生振開了顧珀瑛的飛劍,也不顧那令它懼怕的落雷,直直衝著顧珀瑛頭部而來,饒是顧珀瑛躲避及時,這一爪子也撓在他肩頭,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一股血腥味瞬間彌漫在一人一虎周圍。


    那老虎一愣,突然後退許多步,也不再攻擊:“你姓顧?”


    顧珀瑛心裏的疑問得到肯定,便答道:“是,顧珀瑛。”


    “顧卿陽是你什麽人?”


    這人顧珀瑛聽說過,據說是三千年前顧家最出眾的天才,也是他們這一脈的老祖先,後來也不隻是飛升了還是隕落了,便道:“許是先祖。”


    老虎道:“什麽許是,你身上這血味兒,分明就是那老貨的子嗣後代、你怎麽不早說,說了還打什麽打,害你虎爺爺那麽狼狽!行了,臭小子,中間那石室是有傳承的,快點進去取出來,你虎爺爺盼著這天好幾千年了!”


    顧珀瑛掃了一眼那叫自己毀壞了部分的石門,雲淡風輕道:“這洞府門口那位下棋的白衣修士可是我祖先顧卿陽?”


    老虎聲音立變,帶著顫兒:“白衣服、下棋的?卿陽卿陽,是那老貨!臭小子你給虎爺爺快著點,虎爺爺還要去找那老貨!”


    顧珀瑛應了,走到那石室門前,推開了門。


    石室非常簡陋,僅一張石桌兩個石凳一張石床。沒有任何裝飾,隻在桌子上放了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作為光源。


    顧珀瑛掃了一眼,就走向那張石床,一青一白兩塊玉簡正靜靜地躺在那裏,等待著它新的主人到來。


    顧珀瑛拿起那塊青色的,神識一探,並無反應。想到之前的事情,便就著肩上的傷口滴了點血在玉簡上麵,那玉簡化作一道青色光芒,直直飛入顧珀瑛腦海。大概閱讀了這玉簡的內容,發現前半部是顧卿陽的自傳,後半部是將一些更為罕見的奇珍異獸天材地寶整理成冊,作為資料傳給後人。


    那前半部自傳裏,顧卿陽講述了自己從修煉開始,一路奇遇不斷、也麻煩不斷,磕磕絆絆最後總算經曆九霄雷劫成功飛升。沒想到飛升之後遇到仇家,被圍攻後不得不轉世重修。轉世前特別留下一縷神識守護這傳承,以待後人取用。在這自傳裏,特別提到了他早年獲得的一樣無品傳奇功法——《分魂訣》,正是顧珀瑛這輩子最大的金手指,羅琨羨慕的不得了、葉夢斐死也想搶過來的東西,也正是這傳承洞府的重頭戲。


    不過葉夢斐並不知道這《分魂訣》居然是家族傳承,若是她知道了,就她那點本事,隻怕會哭著埋怨老天不公平,為何男主就能輕易得到這麽多好東西,而作為女配她就什麽也得不到,隻能搶奪男配的機緣。其實就算葉夢斐有那個本事,機關算盡走到了這裏,也不過是為顧珀瑛做嫁衣罷了。


    這可真是凡事天注定,半點不由人。


    現在這份令無數人眼紅的功法就握在顧珀瑛手上,隻等待他滴血認主。


    這滴血認主的過程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畢竟現在除了顧珀瑛以外的三人都還在昏迷中,不可能有人來打擾他,是以他很順利地完成了這滴血認主的過程。


    大概看了看《分魂訣》的內容,顧珀瑛沒有多做停留,轉身向洞府門口的方向走去。


    出了石室,發現那老虎已經沒影了,估計一會兒在洞府門口就能看到,所以顧珀瑛也不在意,隻是加快了腳步趕往來時的地方。


    走了許久,總算離開那甬道。


    顧珀瑛定睛一看,那白衣修士依然坐在棋盤旁,老虎趴在他的身側,正用尾巴卷著他的腰。見顧珀瑛迴來了,他衝顧珀瑛點點頭,笑了一下。


    顧珀瑛上前行禮,這次十分恭敬:“老祖宗。”


    顧卿陽應了這稱唿,一伸手,一股柔和的力道將他托起來:“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如今在這裏的我不過是一縷神魂,真身不知道在何處轉世重修。眼見我這縷神識要消散,卻在這裏能遇到你,也算是天定的緣法。《分魂訣》你需得多加練習,這是保命的好手段。”


    顧珀瑛受教。


    顧卿陽又指點了他一番,而後道:“這踏炎虎陪伴我多年,我也舍不得它,想必我那真身也舍不得。你日後多多走訪各處,若是有了真身的消息,且帶來給它,讓它自己尋去吧。”


    又囑咐了如何尋找、如何辨認、如何聯係老虎之法,見顧珀瑛記下,便再次一笑,同那老虎一起消失不見。


    顧珀瑛看看了顧卿陽消失的地方,眼神閃爍,很快又恢複平靜,走到石壁邊去查看羅琨等人的情況。


    羅琨是被顧珀瑛叫醒的,醒的時候還有點茫然,神色裏還帶著幾分出世的孤寂之態。


    顧珀瑛看得一愣:“師兄?”


    羅琨迅速反應過來,麵上露出了幾分帶著安撫味道的微笑:“顧師弟,我沒事。”隨即看到顧珀瑛肩上的傷,微微皺眉,輕輕歎息一聲,“看來最後還是顧師弟救了我等性命。”


    顧珀瑛抿抿唇:“無事,同門師兄弟。”


    羅琨給他檢查了傷口,發現不是非常嚴重,隻是真元有點不濟。給他治療好,羅琨便囑咐他去休養生息,轉頭就查看起吳獻和葉夢斐的情況,確定沒什麽問題後,就閉上眼睛打坐調息等待他二人醒來。


    顧珀瑛看著羅琨動作,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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