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在酒樓“偶遇”年羹堯後,四阿哥就讓人去查了年家的情況。不得不說,年家是一門子的人才。


    且不說年遐齡如今做到了湖廣巡撫,之前還擔任過內閣學士、宗人府府丞,就是現在還頂了一個工部左侍郎的職銜。


    而長子年希堯,博聞多才,重要的是還是一個知名的大夫。不僅通曉數理,對其他年史類也知之甚多。


    而那位年羹堯,看著也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至於年家另外三子,雖不及兩位兄長,也較之不錯。在看了探查迴來的資料,四阿哥起了愛財之心。


    要是換了別人,四阿哥必然不會在這一天特意等在府裏。


    畢竟多耽擱一天,就是一日時間的耽誤。


    四阿哥心裏裝了事情,當日四福晉的話似乎真的有寫佐證,雖未正式確定,但小黃太醫那邊傳來的消息還是有不錯的成果。


    當日這一些,都是在瞞著福晉的情況下做的。


    聽說年家的女眷也來了,還來了不少。且這一次,年希堯也是過來了。四阿哥吩咐道:“帶了年家女眷去正院那邊拜見福晉。”


    他倒沒有想見的意思,也覺得沒有必要。


    宛宜最終還是沒有特意打扮,她覺得自己大概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了。難道就因為盛裝打扮,就不同了。


    而且看的人也不是四阿哥。到底沒有什麽意思。


    隻是因為要見的是官員家的妻女,宛宜還是穿了福晉的正裝,大紅色的服飾穿在身上。沒來由得就讓人多了一股氣勢。


    梅雪被派到院門口迎接,看到府中下人領著一行人越走越近,心想那應該就是年家女眷。想到自家福晉的鄭重其事,就從門口走了過去。


    “可是年夫人,年大奶奶?”梅雪屈膝行禮,微笑問道。


    年家女眷來的有四個人。


    走在最前麵,年紀大一些的那個人在聽了梅雪的話後。笑著迴道:“我就是年夫人,丈夫是年遐齡。這是我的大兒媳婦。那兩個是我的女兒們。”指了指那年輕一些的婦人,又指了指兩個靚麗的少女,一個略大一些,同梅雪的年紀仿佛。一個約莫才八、九歲的樣子,隻是小小年紀就生得風流體態。


    梅雪朝其他人看去,心思轉了幾圈,微微頷首,側身站在一旁,右手往前方伸了伸:“這邊請,福晉正等著呢。”


    年夫人恭敬地說道:“是我們路上耽擱了,怎好勞福晉久候呢。這就請姑娘帶路。”


    梅雪笑笑,倒沒有自我介紹。


    畢竟人家也沒有問。至於剛才沒說,也是她一下子疏忽忘記了。但總體來說也是無礙的,梅雪相信自家附近不會為這一點小事不高興。


    年家的女眷看著規規矩矩的。


    梅雪帶了她們到院子中。請她們稍後,這才先進了屋。


    宛宜正在喝茶,看到梅雪進來笑道:“人呢?怎麽沒有帶進來。”


    “這客人第一次來,總要有個規矩。府裏的規矩已經算是少了的,總不能讓人以為福晉是誰都好見的吧。”梅雪笑眯眯地說道。


    宛宜不以為意,問道:“都看見了?”


    梅雪點點頭:“那年夫人看著普通。那年大奶奶也隻是一般,說來也就是看起來溫婉吧。要奴婢來說紅日姐姐都比她好一些。”


    “那其他人呢?”宛宜聽到自己的心砰砰跳著。


    若是沒有錯,那年貴妃就應該是自己一輩子的勁敵,就是那曆史上生了乾隆的鈕祜祿氏,其實都不被宛宜放在心上。


    在她看來,同時也在烏拉納喇的記憶中,鈕祜祿氏隻不過是天時地利人和。當時四阿哥沒有旁的兒子,總共就那麽幾個,且烏拉納喇的弘暉早夭,年氏生的那幾個也是如此。大概也就是其他人沒有和寶親王弘曆競爭的機會。唯一一個弘時,也因為李氏家世不顯,又是漢人,比之弘曆也就差了一些支持。


    “還有兩位年家姑娘。”


    宛宜嘴唇微噏,想問問梅雪對那年氏的印象,轉念又覺得自己這緊張的態度有些可笑。


    “行了,也在外麵一陣子了,把人請進來吧。”


    總歸是要見麵的,人都在外麵了。


    好矯情什麽。


    宛宜一直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也知道這樣不太好。就像她對四阿哥的感情,總想著等對方毫無保留的愛她了,她才願意付出真心。


    可因為她的不信任,即便四阿哥真的這樣做了。


    宛宜想,大抵,她應該是有些不相信吧。


    如今年氏也出現了。


    宛宜危機感升起的同時,也想著自己絕對不能在這樣做了。


    但通常說得總是比唱得要好聽一些。


    梅雪再一次出去,把年家女眷帶了進來。


    宛宜告訴自己平常心,平常心,但在等待中,看到有衣裙出現,下意思地就屏氣凝神,似在等待什麽得到來。


    先出現的是年夫人。


    宛宜自然是第一次見,看到她的第一印象如同梅雪說的那般。隨後是那位溫婉可人的年家大奶奶,再後麵就是年家的兩個女兒。


    大年氏和小年氏。


    大年氏,宛宜沒啥印象,史書上最多一筆帶過,她又不是專門研究清朝曆史的,關注的也隻有自家四大爺的事情。而對烏拉納喇來說,她的對手隻是小年氏,何況她留下的記憶並不全,可以說是缺胳膊少腿的。


    但不得不說,大年氏的相貌不比李氏差,甚至可以說,因為出身的不同,教養差距。大年氏比李氏更加吸引人。


    但宛宜的目光還是停在了小年氏身上。


    看到小年氏的第一眼。宛宜就想到林黛玉。


    不是說其他,她不知道小年氏才學怎麽樣,是否如林黛玉一般。單單就是那弱不禁風的體貌就像極了。


    就是年齡小了一些。


    看著對方還帶著一點稚嫩的臉龐,宛宜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緊張得太早了。


    就好比,以為天敵要來了,大炮準備了,火槍準備了,來得卻是幾個拿著菜刀的幼童。


    這種事情要怎麽說才好。


    年家人見到福晉的那一刻。紛紛行禮。


    隻是好久都未等到迴應。


    年家女眷自然不敢抬頭,隻心中以為四福晉是在下馬威。心中對年希堯在家中談起四福晉說對方是個和善的這種說話頓時有些不以為然。


    別是假的,翩翩外頭的人吧。


    年夫人心裏小小的嘀咕著,餘光掃見身後的兩個女兒都未起身,心裏暫安。臨來之前。囑咐再三,讓她們謹言慎行,好在總算是懂事的。年家多子少女,對於兩個聰明的女兒,年夫人是捧在手心裏疼的,自然是不想她們委屈。但規矩,年夫人也懂,隻能在心裏希望四福晉這下馬威可以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梅雪久未等到福晉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走到身後,輕輕扯了扯袖子。


    宛宜迴過神來。心中尷尬無比,隻是麵上卻是裝得淡定。


    年家人就隻聽到一聲輕笑:“都起了吧。怪我,第一次見了年家小姑娘這樣人,一下子楞了神。”


    她毫不猶豫地說了自己發呆得緣故。


    年夫人怔了一怔,心中頓時有了愁煩。


    一個女人生得好,吸引了男人人的注意。最多隻是紅顏禍水,可若是讓女人也目不轉睛。這就是*了。


    倒不是年夫人想到別的歪理去了。雖說古代喜好龍陽的人不少,但女子方麵還是都少有耳聞的。


    她隻是擔心女子生得太好,容易被安上禍國禍民的罪。就比如前朝的李園園,前朝之事很多人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


    從前,年夫人是非常自傲自家的兩個女兒的。


    如今,這份自傲褪去一些,就變成了難以言喻的憂慮。


    宛宜並不知道年夫人心中的憂慮。


    若是知道了,她大抵隻會說一句:夫人,您真的想多了。


    正因為她不知道,就笑著讓人看了座,又問了年家兩個女兒的名字。


    大的那個暫且不說,小的那個倒是叫年月娥。


    很好聽的名字,也很符合她的名字。


    年家人是因為被分到四阿哥這邊做門人而來投貼的,四阿哥那邊是暫時不知道什麽情況,年夫人這邊確實有些誠惶誠恐。


    宛宜說了幾句,那心思也就淡了。


    不是她太弱,是敵方還在稚齡,她很難舉起大刀去砍殺維護。


    問了問年家的情況。


    年夫人站戰戰兢兢地迴答。


    宛宜笑了笑,又問了兩個女兒的婚事。


    “大女兒已經在相看了,過陣子就定下來。倒是月娥年紀小一些,聽她兄長的意思是等等再無妨。”


    宛宜注意到年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大年氏震驚抬頭的樣子。


    似乎……年夫人所說的納悶婚事出乎她的意料。


    正想著,外麵就傳來喧嘩聲。


    不難聽出是三個小混蛋,似乎張學臨幾個也在。宛宜微微蹙眉,看了看年夫人等人,招來梅雪:“去外麵看看好好在做什麽。”


    等梅雪出去了,才充滿歉意地說道:“幾個小的被嬌慣著養大,四爺也是隨她們高興,也是不知今日有客人來,到底沒了規矩。”


    年夫人忙道:“我聽著這些就好,熱熱鬧鬧的。”


    宛宜不在意地笑了笑。


    梅雪再進來的時候把好好也帶了進來。


    好好滿頭大汗,明明還是冬末春初的時候,還是能把自己玩出汗來也是讓人佩服的。


    “額娘。”好好一頭紮進宛宜的懷裏。


    宛宜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道:“怎麽了?玩得這麽瘋?”


    好好掰著手指高興地說道:“額娘,阿瑪給買的小馬到了。好好剛才跟著小喜子去給馬喂草,小馬吃了好多好多,那麽多呢。”小混蛋張開雙臂比著手勢。


    宛宜忍笑:“這麽多啊,小馬的胃口看來和好好一樣的好。”


    好好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肚子。


    宛宜舉著帕子擦了擦她臉上的髒東西,才說道:“這麽毛躁,沒看到額娘這裏有客人來了嘛。”


    好好這才打量起屋子裏的其他人。


    “這個姐姐,我是見過的。”好好轉過小身子一個個看過去,最後停在年月娥的身上。不隻是如此,她還啪嗒啪嗒地跑了過去,抬頭盯著年月娥看。


    “這個姐姐,我像是見過得。”


    宛宜嘴角抽了一抽。


    才說這小年氏像林黛玉,敢情現在這麽一來,自家的好好都做起女版的賈寶玉了。要真是個這樣的,她該有多愁人。


    “哪裏是見過,你這是第一次見的。”宛宜搖頭。


    好好卻是皺著小眉頭。


    那年月娥突然起身蹲了下來,隨後說道:“迴福晉,民女和格格的確是第二次見了。”


    話音剛落,好好就已經撫掌大笑:“看吧,我就是說得沒錯。”她的記性從來不差的,哪怕隻是一麵之緣,也能有些印象。


    這在這個年級段的小孩子中是非常地不容易。


    宛宜怔了一怔。


    同樣驚訝得還有年家其他女眷。


    年月娥卻是看向年大奶奶:“嫂子你忘記了,上一次我們去街上逛街的時候,曾經見過這位格格,當時身邊還有另一個小女孩,不過陪同她們一起的是一個年輕一些的男子。”因為是男子,所以不敢去看。


    但是對於小孩子,年月娥還是有印象的。


    因為好好實在太特別了。


    一是像她這樣活潑性格的實屬少見,二是她臉上的那道疤痕,別說年月娥自己了,當時就要不少人悄悄打量。


    這要是換一些心思敏感的人早就會不高興或是生氣了。


    隻是這位格格卻是坦坦蕩蕩地,一樣的高興,一樣的大笑。這一點就是年月娥羨慕和妒忌的。


    家裏人雖是對她好。


    但年月娥身子不太好,不能肆意高興,同時因為家中還是以女四書來教導,言行舉止都要遵守樣本。


    她雖有寵愛,但沒有那些自由。


    宛宜驚訝:“那可真是巧了。”這年氏難道還真的和四爺府這麽有緣,隻是聽她的話,應該她見到的人不是十阿哥就是五格了。


    到底是哪一個,倒是可以改天再問一問。


    “額娘,讓這個姐姐陪我出去玩吧。”好好拉著年月娥不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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