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要會客,即便仍在守孝期間,宛宜的打扮隻是偏向素雅,穿著的是一件流水紋粉色暗花緞鑲邊女褂,走動間露出袍裙外的粉緞地盤金繡蘭花紋花盆底鞋更是別致好看。頭上綰了個小兩把頭,代替鮮花插在髻上的是兩隻不足巴掌大的玉蘭絹花。


    四位訪客穿得不及她的素淨,卻也沒有穿了大紅大紫的鮮豔色係。可饒是如此,五個人碰了頭,覺得仿佛身在花園中,周圍都是含苞待放的美人嬌。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欣賞不夠,下一瞬,齊齊噗嗤笑出聲。


    “宛宜姐姐,我們幾個來叨擾你了。”先說話的那個人,她的長相並不算多出彩,可搭上一雙剪水雙瞳,竟是有了出水芙蓉的感覺。


    宛宜心中正欲猜測,那人又道:“瞧我都忘記了,怕是宛宜姐姐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我的阿瑪是彭春。”


    “原來是你啊。”對方態度熱情,宛宜作為主人自然不能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我知道你,是叫月如吧,讓我猜猜剩下的三位姐妹都是哪家的。”


    其他三人原本打算跟在董鄂月如後自我介紹,聞言就笑著也不說話。


    其實在來的路上的時候,榆嬤嬤已經說了這些人的情況,真正要猜的話,也是容易的事情。各家條件不同,家裏阿瑪的官職,這些都足以影響一個人的表現。


    結果很理所當然,宛宜的確都是猜中了。


    除了月如,一個是李佳玉兒,年齡是五人中最年長的一個,生得弱柳扶風,笑容矜持。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佟佳氏,一個是瓜爾佳氏。佟佳氏的這位與佟皇後娘家那一支並沒有關係,瓜爾佳氏的倒是同未來太子妃有那麽一點沾親帶故。


    佟佳氏和瓜爾佳氏的麵相都是有福氣的,含蓄一點說,就是圓臉盤,可勝在皮膚白皙,青春貌美,也是兩朵美人花。


    “宛宜姐,我早就想見見你了呢。隻是平日都沒怎麽聽說你的消息,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次,可是我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佟佳氏顯然很高興,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形狀。


    宛宜笑眯眯地看著她。


    董鄂月如食指對著佟佳氏無奈笑道:“你這人,怎麽說的話,與第一次碰見我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佟佳氏臉一紅。


    其他人都看著她樂,宛宜饒有興致地望著她。這人是真的本性如此,還是刻意的呢?明知道董鄂月如也在這裏。


    昨天的時候,覺羅氏拉著宛宜緊急補課,一個晚上過去了,她的腦海裏依然迴響著覺羅氏所說的那句有時候你看著別人是隻溫馴的兔子,可你又哪裏知道其實是吃人的狼。即便是兔子,誰規定兔子一定隻吃蘿卜不吃肉?


    這些話,導致她看府裏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都像是要吃人的。


    雖覺得有這樣的想法不好,可小心防備總是沒錯。這幾個人中,除了董鄂月如是她知道的人,其他人未來的走向,可是不清楚。


    突然,瓜爾佳氏輕聲笑了起來。


    眾人都看向她。


    瓜爾佳氏嘴角的笑意不減反增:“說起來,我記得第一次與佟佳妹妹見麵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對話。”


    看佟佳氏快要把頭埋到地上去了,宛宜這才說道:“快別不好意思了,要我說啊,今日臉皮最厚的可就是我了。”


    此話一出,就連一直不怎麽在意的李佳玉兒也看了過來。


    宛宜苦著臉說道:“想來你們也該聽說了,就我這輩分。出去往大街上一站,但凡與烏喇那拉家有點關係的,年齡與我差不多的,見了我十個裏麵有八個要喊姑爸爸或赫敏。這不,我額娘哥哥嫂子急了,怕我沒個說話的人。”說到這,她攤開雙手擺了個很是無奈的姿勢。


    “那也是烏喇那拉太太疼愛姐姐。”佟佳氏說完,其他人紛紛點頭。


    李佳玉兒道:“我是最最羨慕宛宜妹妹的。”


    宛宜微怔。


    “一想到兩年後的大選,我這心裏就七上八下地,也不知道是個結果。這一次若不是府上相邀,換成在座的其他姐妹,怕是我就不會出府了。”李佳玉兒直言說道,她這番表態,宛宜就不能說她不該提起選秀這個話題。


    隻是……五個人中誰都應該明白,今日既然碰了麵,選秀這個事情,是怎麽也避不過去。不是你提我提,就是她她她。


    “宛宜姐姐這樣最好了。”佟佳氏的話可以說是道出所有人的心聲。即便是心中已經有些底,知道自己的未來絕對不會太差的董鄂月如也是深有同感的點頭。猜測終究是比不上實打實已經賜下的聖旨。


    宛宜笑了笑,指腹輕輕磨砂著袖子上的紋路。半晌後才輕聲說道:“若是可以,我也……是不願意的。”說完就垂下眼瞼。


    旁邊坐著的人隻能看到她的眼瞼微微顫抖著,董鄂月如暗歎了一口氣,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正在深思的李佳玉兒,才啟唇笑道:“各人有各人的路,這都是命數。”


    幾個人都不是笨的,在宛宜說那句話的時候,就想到了費揚古的事情。在她們來前,各自的家裏肯定早有囑咐或是交代過。宛宜的好運她們或許都羨慕,再不濟都已經是一個皇子福晉的身份了。可若是以阿瑪的命換來的,她們誰也不敢多說,不管好壞,不是她們能評論的。


    瓜爾佳氏笑嘻嘻地問起宛宜身上的衣服,隨口就說起京裏時新的樣式。很快話題就被轉移開來,從衣裳服飾到曬紅胭脂,沒多久就又跑到去西山馬場跑馬的事情。


    “我阿瑪最近不準我去跑馬。”說起這事,佟佳氏有些委屈。


    宛宜楞了一下:“這不應該吧,就是選秀那也是兩年後的事情。”


    “應該不是這樣。”董鄂月如知道宛宜還在守孝,肯定不能除外,對外麵發生的事情應該還不知道。“前些日子,西山馬場出了瘋馬,有一個姑娘直接被突然發瘋的馬蹄踩斷了腿。”


    宛宜若有所思。


    李佳玉兒平靜地說道:“年齡與我們差不多。”


    那就是也要選秀的人了?


    宛宜大驚。見其他人麵色平靜,看來果真此事就自己一人不知道。可不對啊,自己不知道,難道哥哥們會不知道?想來想去隻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自己分了心。這樣的話,倒是解釋得過去。“選秀又不是一次,可這腿若是有個差錯,隻怕就是再也站不起來了。”那不就是害了人家。


    董鄂月如眯了眯眼睛,看來這位未來四福晉是個心軟的人。隻是這樣的人在皇家裏注定是要吃虧的。


    (實在煩躁服飾描述這些,我是對著書翻著圖片,找了素淨的描述著寫的,好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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