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做了一日皇後,佟皇後拖了兩年,終究還是病重不治。康熙帝聞訊,心中悲慟,隨之病倒,翌日強撐著病體上朝,群臣苦諫,方才綴朝三日,同時舉國哀悼。


    是日,一幹命婦進宮哭靈。


    烏喇那拉家原本隻覺羅氏一人需要進宮,隻是這賜婚的旨意一下,幾乎就等於是要全家動員了。說白了,未來親家母,宛宜的婆母,四阿哥的養母沒了,若是烏喇那拉家的女眷沒有進宮哭靈。隨便哪一個人看不過眼一個折子參了上去,現在的烏喇那拉家可扛不住第二次的震動。


    “好在咱們府裏一直在守孝。”馬佳氏一麵安排人準備馬車,一麵說道:“原本這一次想讓富賚家的就帶著兩個侄媳婦留在府裏,看來也是不成了。”進宮哭靈可不是什麽好事情,一天下來完全就是在受罪。


    “有幾個嬤嬤在,府裏的事情也能放心,就是你要辛苦一些。”即便是白日哭靈從宮中迴來,府裏的事情依然還要馬佳氏處理,那就是連晚上的時間也很難休息好了。覺羅氏作為過來人自然知道當家太太的辛苦。


    喜塔臘氏不放心兒子,可眼下也沒有辦法,別說她是出了月子,就是沒出月子,說不得還要進宮去。


    佟佳氏的梓宮暫時停放在承乾宮中,等三日後移至朝陽門外享殿停靈。烏喇那拉家進了宮,就被小太監引路帶到承乾宮中。


    小太監臨走之前偷偷塞了東西到宛宜手裏,宛宜麵上不顯,心中大驚,等聽著掌事太監一聲“跪”。


    周圍哭聲響起。


    宛宜低頭垂淚,右手伸進袖子裏捏了捏,似乎是幾塊糕點的模樣,心中稍微定了一定。這宮中她是一個都不認識,會給她送東西的,有本事在承乾宮裏走動的想來除了那位也沒有別人。


    她們這些人在這裏跪著還好,也不知道五格怎麽樣了。宛宜心中默默念著,突然前麵有了騷動,心中奇怪,手卻被一旁地覺羅氏按住。


    “低頭,哭。”


    宛宜餘光看到有個人被幾個太監拖走,看不清是誰。覺羅氏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每次總有這麽一、兩個人。”


    中午的時候,送了幾大桶的粥過來,隻是誰也沒有上前去吃,倒是帶了小孩子的借著休息的時間,偷偷喂上幾口。


    宛宜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地把懷裏的糕點給分了分,嚐到嘴裏的時候,才發現是用米糕做的,容易消化也管飽。糕點不多,每人分了小半塊,勉強熬到了結束。


    一上了馬車就看到榆嬤嬤坐在裏麵。


    “老太太、姑娘,先喝口溫水。”


    宛宜扶著覺羅氏靠在引枕上,才舉著杯子放到她的嘴邊:“額娘,喝點水。”


    覺羅氏累極了,勉強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就這宛宜的手喝了一小茶杯,就昏昏睡了過去。


    等到宛宜喝的時候,才發現是熬好的參茶。


    “大太太之前就開了庫房特意拿了人參出來的,大姑娘放心。府裏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王嬤嬤她們已經準備好飯菜、熱水,迴去吃了後就能休息。”


    宛宜點頭,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覺羅氏在問起宮中見到的那一幕。想著榆嬤嬤也算是從宮中出來的,知道的應該也不少。


    “像能進宮去的命婦誰家沒有一點本事,隻要撐住了不生病也就行了。隻是有些人總有這僥幸的心理,出發是好的,可天家規矩大,哪裏就容得下有這等心思的人。”榆嬤嬤說起來隻是歎氣。


    宛宜有些咂舌。


    榆嬤嬤見狀就笑道:“宮裏人隨意找一個人都是眼毒心快,能做到像今日這樣在承乾宮裏當值的人沒有幾個是不機靈的。他們精明著呢,大姑娘眼下的身份先不說,就是看烏喇那拉這個姓氏,那些人就是真看見了,也隻會視而不見,說不得還會暗中行個方便。”


    這就是特權階級的不同,宛宜暗暗點頭,想來今日她把那糕點拿出來分的時候也是在人多眼雜的情況下,不可能真的沒有一個人看見。隻不過那些人清楚承乾宮可不是讓人隨意撒潑的地方。


    馬車停在二門處,覺羅氏被星輝從馬車上背了下來,各自迴了院子簡單梳洗過後,星輝三兄弟帶著富賚來到了榮澤院。


    “額娘,醒了沒?”星輝進門問王嬤嬤。


    王嬤嬤輕聲道:“老太太覺淺,這迴該是差不多了。”說著往裏麵去看了一眼,很快出來讓人看茶。


    等到宛宜也過來後,星輝說起他們這些人今日的見聞。


    “今天,我們幾個人看見四阿哥了。”


    覺羅氏雙眼亮了一下。


    星輝道:“四阿哥看著不太好,整個人瘦得一陣風就能刮跑似地。”未來妹夫是這種體格他實在不喜歡,家中兄弟四人雖不是個頂個的壯,至少看著都是非常康健的。


    “在宮裏沒額娘的孩子,自然不會太好。”宛宜覺得這情況算正常,何況其實在康熙麵前,四阿哥的這番表現說不定還能加分。


    覺羅氏不太信:“德妃娘娘不是還在嘛。”她還覺得這四阿哥挺幸運的,養母雖沒了,可至少生母還在,且地位不低。


    “額娘,聽說德妃娘娘似乎不太願意。”這種消息,富存作為二等侍衛在宮中還是有些渠道能打聽到。本來從指婚下達後,他們兄弟幾個人就已經開始收集消息,作為四阿哥生母的德妃那邊也是沒放過。


    隻是幾次傳迴來的消息,都表明這位德妃娘娘很是不喜四阿哥。明明是親生母子,卻似仇人一般。


    “要是我,也不願意孩子被別人抱養走。”覺羅氏倒是沒有說德妃不好,隻是她心裏同樣清楚的是,若是真的發生這種事情,她的做法必然與德妃截然不同。“四阿哥年紀不小了,住在南三所,也不在德妃娘娘跟前。倒是宮人,可以幫上一幫。”


    宛宜問:“那額娘的意思是?”


    覺羅氏嗯了一聲:“咱們家是正黃旗人,可在之前的時候是包衣旗下的,你阿瑪曾經做過內務府的總管。雖是許多年過去了,可那些人脈是不會斷掉。”


    “額娘,皇子身邊的安排自然有皇上和德妃娘娘安排。”宛宜擔心在四阿哥身邊放人會不小心暴露。鼎鼎有名的雍正可是一手創立粘竿處和血滴子的人,雖說他這個年紀應該不可能馬上就有這個手段,可宛宜還是有些發怵。


    有些想法,她不打算告訴任何一個人包括家裏人。既然她注定要嫁給四阿哥胤?,成為雍親王福晉以至於後來的雍正皇後,她心中的的野心就不能被自己除外的人知道。如今即是知道在內務府有這個人脈,她更想要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裏。至少就算是要暴露,也不能這麽快。此事若是被四阿哥知道還不算什麽,可換成康熙呢?


    (昨晚去吃韓國燒烤,把自己的腿給燙傷了,真的好疼,後來去醫院,帶了一支燙傷藥和消炎藥迴來。上麵烤五花肉,下麵烤肥腿。我真是……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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