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好子彈後,顧靈越舉起了槍,凝神望前方看去。


    “砰砰砰!”


    又是一片稻草……偶不……敵人倒下,血流成河……


    皺起眉頭,隨手再一次把槍中的子彈打完,顧靈越往兩邊其他的隊友看去,他們都很全神貫注,特別認真。


    有哪裏不對嗎?好像哪裏都很正常?


    有敵人來犯了,當然應該消滅敵人。


    既然是敵人,而且在末世生存不易,自己都可能沒有足夠的物資,所以不給那些隨時會反撲殺人的敵軍留活口,有毛病嗎?


    好像也沒有……


    整個殺敵過程簡直天衣無縫,邏輯完美。


    隻要認定來人是敵人,是不可招降的敵人,是無法換來利益的敵人,那怎麽打,怎麽殺好像都沒問題。


    可你們究竟是怎麽判斷的?


    顧靈越提著從刀堆裏扒拉出來的大刀,隨手揮了兩下,打算就這樣跟著自己的那些已經掃倒了所有敵人的隊友,去清理那些可能存活的敵軍。


    既然還有刀,那那沒有必要再和她的那些隊友一樣到外麵撿劍來砍人了。


    大刀砍人不比大劍砍人容易一些嗎?


    不過他們為什麽都選擇了直接出去拿劍砍人?


    顧靈越的眼中泛起疑惑,她總覺得自己的隊友哪裏不對,可又好像哪裏都沒問題。


    她翻了翻屍體,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一個想法。


    “那個……老張這一邊的敵人就歸我了,你們去另一邊!”


    聽到顧靈越的聲音,那個外表有些滄桑,一副可靠成熟大叔樣的男人,暫停了一下腳步,眼神猛然凝重了幾分。


    看著顧靈越清澈的雙眼,他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後以一種格外鄭重地語氣強調。


    “小顧,記住!不留活口!”


    他鄭重的神情讓顧靈越恍惚了一下,這麽鄭重是想提醒她什麽嗎?


    究竟是想讓她不留活口,還是故意正話反說,想讓她留下活口?


    說完後,老張卻沒有在這裏多留,也沒有給顧靈越提問的時間,直接帶著人往另一邊離去。


    這裏隻留下了一個因為他的語氣而陷入沉思的顧靈越。


    在小何被抓走後,老張自告奮勇地承擔了五號工程部偵查第九小隊臨時小隊長的職責。


    剛才敵人來時殺得最兇最狠的就是他,那麽作為一個臨時小隊長的他鄭重其事的強調不留活口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讓她不留活口吧?


    究竟要不要多想?


    顧靈越舉起刀看了一下,苦思無果後,隻能徒勞地搖了搖頭,不再思考這個糾結的問題,舉起刀就特別熟練地對著倒在地上的敵軍砍了下去。


    咦?!


    她力氣這麽小了嗎?還是這刀太鈍了?


    發現地上敵人在被她砍了兩刀後,卻分毫無損,顧靈越開始產生了疑惑。


    她把刀拎起,用帶著試探性質地用右手手指輕輕摸了一下刀刃。


    嘶!好痛!


    果然很鋒利!


    還好隻是輕輕摸了一下,隻劃出了一道細細淺淺的傷痕。


    稍稍慶幸了一下後,顧靈越又把眼光投向地上完好無損的敵軍。


    怎麽這麽鋒利的刀會破不開他們的衣服?


    他們的衣服究竟是什麽樣的材質打造的?


    帶著疑惑,顧靈越麻利地解開了敵人的衣服,拿在手裏掂量摩擦了一下。


    這衣服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吧?


    不過換一個角度,仔細想想,就是這衣服沒什麽特別的,也是衣服啊!


    在一線會,作為偵查部隊的她,按照規章製度,一年到頭也不會有多少件可以換洗的衣服。


    這裏有穿了衣服的敵人,那就是這麽多件衣服啊!


    就是破損了,縫縫補補的應該也能穿吧?


    想到這,顧靈越就莫名開始懊惱了,所以昨夜他們究竟錯過了多少重要的物資?


    要是都收集起來……


    不!等等!昨天的屍體和衣服呢?


    顧靈越的思維又是一跳,她想起了今天清晨屍體和衣服在陽光下漸漸消失的畫麵。


    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衣服,又看了一眼屍體,顧靈越暗自琢磨了一下。


    這現象應該很有研究價值,雖然她不會再參與任何一個研究了,但還是可以把這報告給組織的科技部的。


    不過話說迴來了,怎麽昨天到現在除了她就沒人想起應該把這事報告迴去?


    不管這麽說,這裏都有明顯的異常吧?按照組織的一般規矩絕對是要反饋的吧?


    一邊想著,顧靈越一邊熟練地撿起了一把劍,對著一個敵人就把他頭割掉,衣服脫下。


    不管怎麽說頭掉了,人肯定死了,人死了,衣服歸她,武器歸她,有問題嗎?


    反正都是要殺的,砍幾劍和砍一劍相比,肯定是砍一劍仁慈一點吧?


    顧靈越無所謂地想著,砍著,扒著。


    仔細想想,好像完全沒必要留下活口,因為這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管老張究竟有沒有隱藏的涵義,和昨天一樣把看見的活著的敵人都殺了,至少表麵上執行了命令。


    就是老張事後問起,她也可以用沒聽懂來迴複,誰讓你不好好說話!


    “阿嚏!”


    不對!她究竟在幹什麽?究竟在想什麽?


    為什麽一定要聽一個自己任命自己的人話?


    而且她的手……


    顧靈越漸漸意識到哪裏有些問題,她臉色略微有點蒼白地低下了頭。


    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她究竟在幹什麽?


    為什麽她可以若無其事地拿著劍砍下一個又一個人頭,然後把那些沒有頭的屍體的衣服扒下來?


    她顧靈越什麽時候窮兇極惡到了這種境界?


    舉起粘滿了鮮血的右手,顧靈越的頭突然眩暈了一下。


    不對!這血不是敵人的!是她自己的!


    怎麽會這樣?那個那麽小的傷口怎麽還在流血?


    倒在地上,顧靈越眼神有些暗淡得看著天上的繁星。


    為什麽今天這麽冷?


    唿吸這麽困難?


    不!不對!現在是秋天,寒冷是正常的!


    但這麽天高地闊,她也沒得大病,怎麽會唿吸困難?


    而且這麽小的一個傷口,就是一直在流血,這麽短的時間,她也不應該有眩暈的感覺。


    這麽少的流量,這麽短的時間是不可能失血過多的!


    一定是有人在催眠她!


    一定是有人要謀害她!


    是誰?為什麽要這樣?


    她究竟阻擋了誰的利益?


    還有出來時,她明明已經有了一個想法,為什麽會突然會轉砍頭扒衣了?


    扶著有些昏昏沉沉的頭,顧靈越坐了起來,她已經意識到了哪裏有問題,她不會讓自己就怎麽不明不白地被人催眠到死!


    帶著些許怒意,顧靈越又一次睜開了帶著血絲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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