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和敖烈皆是飄在空中,劉芒是禦劍,敖烈則是龍族天賦。二人對視了一會兒,誰都沒有率先出手,現場的氣氛越來越凝滯,雖然是在東海之濱的空曠地帶,卻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東海一萬大軍沒有一人製造出一點聲音,天地間隻有海浪的聲音嘩嘩作響。


    劉芒眼中的戰意湧動,越來越熾熱,而敖烈也是如此,他去龍墓九死一生才迴來。他給了劉芒莫大的壓力,後來隨著劉芒越來越強,他的壓力何嚐不是與日俱增。可以這麽說,如果沒有這場二十年之約,二人決計無法達到現在築基中期的高度。


    “來吧!”劉芒蓄勢已久,直接一劍斬出。這一劍竟連空間似乎都要斬開,下方的海水被分為左右兩邊,久久都未能匯合在一起。劉芒這一劍自然不是自創,而是領悟了淩天的那驚天一劍,雖然達不到他那等程度,隻學了個樣子,但也極其的驚人。


    敖烈被劍氣激的渾身炸毛,他感覺無從躲避,隻有硬扛,這種感覺和劉芒被淩天劍指時一模一樣。


    在千鈞一發之機,敖烈低吼一聲,右手竟直接化為了龍爪。這龍爪猶如黑鐵鑄造,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它不僅攻擊力能劈山斬石,而且防禦力也是異常強悍。


    敖烈沒想到劉芒一出手就逼迫的自己使用本體,他的臉色異常冷峻。這麽久沒見,他以為自己突破到了築基中期就可以毫無懸念的贏得這場比試,沒想到劉芒也是變強了太多太多。這樣的話,才有意思。


    劍芒斬在敖烈的龍爪上後,頓時爆發出驚天爆響,如同雷霆炸響。氣浪蔓延開來,直接將海水都壓低了半米,無數的水霧逸散而去。


    敖烈硬接這一劍,雖然擋了下來,卻被轟出百米開外。他的龍爪上隻有一道淡淡的白痕,由此可見防禦力有多驚人。


    東海眾海族見狀一片嘩然,敖烈迴來之後就是築基初期了,後來與大龍將敖戰不斷的切磋,壓榨自己,已然達到了築基中期。敖烈的境界,不說超越同齡人,就連一些修煉了百年的老一輩都是比之不上,怎麽會被劉芒一劍斬飛?他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又不得不接受。


    劉芒這一劍太過恐怖,這樣的人若是加入東海大軍,絕對是以一當百的猛將,有機會獲得龍將身份。想到這裏,他們就越發覺得恐怖了。劉芒才多大?這種實力是怎麽得來的?


    胡闡站在敖琴旁邊,聽到了後者歎息了一聲,於是問了緣由。


    “劉芒進步實在太快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是不信有人能修煉如此之快。”敖琴道。


    “那是因為你在別的方麵花的時間太多了,若是一心修煉,絕對能超過他。”胡闡安慰道。


    敖琴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麽。胡闡不是修行者,不知道這其中的艱難。


    胡闡見到敖琴搖頭,心中不由怒了一下,又被他很快壓了下來。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老是聊著聊著敖琴就不說話了,可她那次卻和劉芒在密室中聊了那麽久。難道自己是她的丈夫,還不如一個外人嗎?


    在上個月,東海繼敖琴上位後,終於迎來了一件喜事。雖然很多人並不看好胡闡,但大婚還是如期舉行,隻是可惜劉芒沒有喝到喜酒。


    空中的戰鬥依然在激烈的進行著,敖烈一伸手,一件百斤重的三叉戟便從海麵躍出,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砰砰,二人的身形在空中飛速掠過,留下一路火花。


    虛空中,殷庭看著下方火熱的戰鬥,雖然相信劉芒會獲得最終的勝利,但這勢必會是一場苦戰。


    劉芒和敖烈又是硬拚了一記後,二人皆是爆退,下方的海麵硬生生被氣浪激出一個大漩渦,看著非常恐怖。一些實力低微的海族,已經在敖琴的吩咐下退出二十裏外,以免被波及而殞命。這種築基中期的戰鬥,不是他們那種中階練氣境能參與的。


    二人分開後,皆是知道這種硬碰硬,誰都奈何不了誰,於是當敖烈看到劉芒將寶劍收起後,他也將三叉戟扔進了海中。


    “還有什麽本事?都使出來吧!”敖烈的長發被狂風卷動,此刻已是頗有大將風範。


    “我的本事可多著呢,恐怕你接不住。”劉芒笑道,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此刻東海海族和顧家的三人,還有殷庭都被他拋諸腦後,他的眼中就隻有敖烈一人。


    劉芒一招左手,便有一道水桶粗的海浪升騰而起,他再一抬右手,右手便燃起烈日一般的火焰,這般聲勢,極為駭人。


    敖琴知道劉芒已經成長到足以望塵莫及的地步了,不禁又有些失落。她繼位之後,敖烈才迴來。關於王位問題,敖琴也和哥哥敖烈推心置腹的說過,後者對王位並不在意,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那就是不斷的變強,東海對他而言,太小了。


    敖琴知道這一戰對於敖烈來說有多重要,可她內心深處卻又不想劉芒輸掉,於是便極其糾結。


    “你要小心了。”劉芒衝敖烈低喝道。他雙掌推出,水柱和火柱便在前方交融,合為一體又涇渭分明,並瘋狂的旋轉起來。無數的靈氣被吸納而來,而水火柱的氣勢也變得越發可怕。


    難道這麽快便是最後殺招嗎?敖烈的額頭滴下汗水,他在水火柱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於是便毫不猶豫的化作本體。


    一頭猙獰巨龍張牙舞爪的出現在空中,它猛吸一口氣,然後眾人便見到巨龍的肚子漲大了起來,明顯是要發動大招的樣子。


    劉芒目光一凝,再不猶豫,雙掌推出,水火柱唿嘯著衝出,它所經之處,空間出現了一道道黑色裂紋。下方的海族人人變色,又有人得到命令後急忙退出,隻有築基境的龍族才能停留,敖琴除外。


    胡闡也被送走了,他臨走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天上的戰鬥,這才覺得仿佛從來沒看清劉芒過。他緊緊的捏著拳頭,希望劉芒能殺掉敖烈,再不濟也要重傷他,這樣敖烈就再也不會和敖琴爭奪王位了。


    敖烈雖然現在對王位表現的沒有絲毫興趣,但他也許是忌憚敖曆的實力,所以才選擇隱忍,有可能等到敖烈強到一定的境界,便會奪位。敖琴與敖烈推心置腹的交談那次,他也在其中,對於敖烈所說的強者之路不屑一顧。以他的眼界,確實不相信敖烈會將無邊無際的東海看做小水灣。


    敖烈化作的巨龍見到水火柱襲來,猛然噴出一團白光,這是火焰到了極致後的狀態,這也是敖烈在龍墓中的最大收獲,這種火焰簡直是天地催生的靈物,恐怕就算是比他強幾個境界,若是沾上這種火焰,也會死掉。敖烈稱這種火焰為極火,意為火的極限。


    極火與水火柱碰撞之後,眾人還沒聽到聲音,便覺得天搖地晃,恍若末日。一道足以閃瞎凡人眼睛的光芒後,驚天的巨響才是蔓延開來,龍族一退再退,即便是隔著二十裏,依然聽到了這巨響。龍族人人色變,如此恐怖的聲勢,這不知道交戰的地方有多慘烈。


    他們隔著二十裏,看到交戰之處出現了一個碩大的蘑菇雲,如同原子彈爆炸一樣。衝擊波將無數的海水蒸發為水汽,天地間竟霧蒙蒙的目不見物。


    劉芒沒想到這次碰撞居然如此恐怖,也被衝擊波擊中。在那一瞬間,他聽到了殷庭對自己說運轉雷神訣,他下意識的便催動了雷神訣。胸口的一重雷紋射出黑色的光線,在劉芒身軀周圍,出現了一小片雷域。恐怖的衝擊波將雷域摧毀後,轟在劉芒身上的威力已經不足十分之一,完全被劉芒接了下來。


    而反觀敖烈,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他自然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但還是被衝擊波轟出幾裏外,在海麵上犁出一道無盡的水波。等到敖烈再迴到交戰之地時,他的龍軀已經破損的很厲害了,看著像是一頭垂死的老龍。不過他的眼神卻從未如此明亮過。


    劉芒看著此刻的敖烈,有些不忍再下手,於是問道:“還要繼續嗎?”


    “你說呢?”敖烈笑的時候噴出一口血。龍血落在海麵上竟燃燒了起來,煉化極火後,他的全身包括骨骼、經絡還有血液都發生了蛻變。


    “你也嚐嚐我的手段吧!”敖烈眼中精光一閃,口中噴出的不再是球狀極火,而是一朵蓮花。這蓮花如美玉雕刻,卻讓劉芒瞬間身體緊繃到了極致,感受到了死亡威脅,和麵對淩天那一劍時是一模一樣的。


    虛空中的殷庭看著這多極火煉化,如同活見鬼了一樣。這種手段,怎麽可能是一個築基中期的龍族所能施展出來的?


    敖烈碰到劉芒實在是倒黴透頂,他的實力在築基中期已然無敵,就算是築基後期,也極少有人能是他的對手。他對下界的印象現在完全改變了,這裏有很多有天賦的人,隻是苦於沒有資源,所以才不如天宮的修士。


    敖烈吐出極火蓮花後,再輕輕吹了一口氣,極火蓮花便向劉芒暴掠而去,甚至連花瓣似乎還飄蕩了一下。


    劉芒咒罵一句,立馬施展九宮步在天空閃轉騰挪,可是極火蓮花如同有靈性一般,窮追不舍。劉芒施展烈日神掌轟在極火蓮花上,火焰直接被吞噬,甚至極火蓮花還強大了一絲,這是消化了劉芒的火焰。


    劉芒再使用水柱抽打在極火蓮花上,水柱還沒近身,就化為了水霧,毫無威力。


    這可怎麽辦?劉芒一時間急的冒汗,也不知是不是天熱的原因。現在已經是十月的初秋了,天氣頗為涼爽,再這海風不斷的海邊,一些體弱之人甚至還會覺得冷,可是自從極火蓮花出世後,一瞬間仿佛就帶領眾人來到了酷熱時節。


    “怎麽辦?”劉芒像是被逼急了自言自語,卻是在問虛空中的殷庭。可是半天劉芒都沒得到迴應,看來殷庭或許是在想辦法,或許是不想插手。


    劉芒所經之處,身後出現一幕幕水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極火蓮花穿透水牆沒有絲毫費力感,至於自身體積,則沒有絲毫變化。劉芒若是想要這樣耗盡極火煉化的火靈,無疑是不顯示的。


    “你可以試著將極火蓮花吞進體內,看能不能煉化它。”殷庭想了半天,出了這麽一個餿主意。


    “坑爹啊。”劉芒又是喊道。在場無人能發現他在與殷庭交流,因此隻以為是劉芒被逼急了的反應。


    難道真就隻能用殷庭的方法?劉芒心亂如麻。極火蓮花一進體內,恐怕就會將食道、腸胃、內髒之類的都焚盡,人元金丹雖然能修複身體,但恐怕也來不及吧?


    極火蓮花越追越近,劉芒的頭發已經有了燒焦味,後背的衣服也燒的焦糊,貼在身上灼燒著皮膚。不過劉芒運轉雷神訣後,肌膚比石頭還堅硬,這些灼傷對他無礙。


    “不管了,死就死吧!至少悲壯點!”劉芒在心底想了想,突然一旋身,張開大口,將極火蓮花吞了進去。敖烈想要阻止已然是來不及,劉芒如此尋死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之所以如此窮追猛打,就是想讓劉芒認輸而已,這樣雙方都有台階下。難道比試的輸贏比性命還重要嗎?他可是知道極火蓮花的厲害,劉芒這就要死了,真是可惜,他是自己唯一的朋友。


    劉芒將極火蓮花吞進口中後,嘴唇、牙齒、氣管隻一瞬間就被燒成了虛無。極火蓮花所經之處,全部的器官都化為虛無。它一路直下,來到了丹田上方,終於停留了下來。而且似乎變得安靜了起來。


    劉芒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麽,以他在雷雲下被千萬道雷霆劈的堅韌神經,此刻已經疼的瀕臨昏迷。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昏迷,或許一昏過去,就再也睜不開眼了。劉芒想要咬舌提神,可是牙齒早已經沒了,舌頭也沒了,鼻子下方就是一個碩大的黑洞,臉上倒還有幾片肉掛著,看著比骷髏還要恐怖。


    敖烈正要去劉芒身邊,看能不能幫助他,殷庭終於從虛空中現身了。敖烈看著詭異出現的殷庭,比麵對劉芒的水火道還要緊張。


    “讓他自己恢複吧,你不要插手。”殷庭說道,對敖烈卻沒有責備,隻有欣賞。能和劉芒拚成這樣,敖烈也不容易,更何況他還年輕,誰知道將來能走到哪一步?中三天似乎有個門派叫龍門,門主就是一個遠古巨龍,實力已達到元嬰期,也是有名的大人物。龍門內不光有各種巨龍,還有強大的妖獸,唯獨沒有人類,或許可以將敖烈推薦到龍門去,不過這事得等劉芒挨過這一關再說。


    敖烈雖然不知道殷庭的身份,但顯然看的出來殷庭是劉芒那邊的,對於劉芒的突飛猛進便了然了,有如此高手指點,想不變強都難。


    他現在已經後悔用出極火蓮花了,這是對付仇人才能用的。和劉芒隻是比試,並無大仇。


    “我輸了。”敖烈垂著頭說道。如果換位思考,他決計無法做到劉芒這麽決然,就論這種置生死於不顧的決然,他已經輸了。


    劉芒身子動了一下,雖然他嘴巴沒有了,但殷庭知道這小子在笑。看來他已經沒事了,隻是需要時間療傷而已。


    海邊,顧春曉、顧長發、胡妃兒三人都是怒目看向敖烈,可是又怕打擾劉芒才沒有出手,不然就是拚了命也要殺了他。劉芒是顧家所有人的驕傲,也是所有人的希望,卻折在了這裏。


    “你們都退去吧,這件事就這麽完了。”殷庭背著手說道,在天空中走來走去,一看就是結丹期無疑。


    敖琴帶著東海一眾人離開,返迴龍宮,唯獨敖烈留了下來。如果不看到劉芒複原,他不放心。


    顧家三人自然也留了下來,對於敖烈的道歉理都不理,可是心裏的氣卻消散了一些。既然是比試,就要有這種覺悟,再者,劉芒隻是受了重視,並不是死了。


    劉芒的額頭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原本應該順著下巴低落的汗水,在鼻子那裏就掉了下來,下麵已經嘴唇之類的東西了。他不知道為什麽人元金丹沒有壓製住極火蓮花,反倒是丹田壓製住了。他沒有心情去思考這些,全力維持清醒。


    唯一慶幸的是,那些被燒毀的骨骼,經脈、鮮血,正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恢複著。隻要是在恢複,就總有複原的那一天。


    “我將他帶迴顧家祖宅。”殷庭說完就化開一道空間裂縫,小心的帶著劉芒進去,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顧家祖宅的一個靜室中。劉芒沒有邀請他去顧家,他卻偏偏要來。這次不需要劉芒的許可,顧長發幾人隻會歡迎之至。


    他設置了一個封印後,這間靜室就再也無人能進去了。能打破這個封印的人,下界找不出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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