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園外。


    那處早早搭建起來的棋台上,站著一個人,手中拿著信鴿剛剛帶來的紙條。


    那人看完信息抬頭看著台下圍觀的眾人,說道:“告訴大家一個消息,今年燕大師是否能夠蟬聯棋會第一,已經有懸念了!”


    原本就有些嘈雜的人群更加嘈雜了。


    “怎麽可能,燕大師的棋藝這麽高!而且還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輩!”


    “有什麽不可能的,據說燕大師曾在桃林邊輸給了一個叫童顏的少年呢!”


    “說不定是謠言!”


    “誰說是謠言的,我親眼目睹的!最後那個童顏又輸給了一個戴簾帽的人。”


    ……


    站在棋台上的那人繼續說道:“我知道大家不信!不過今日有一男子連敗三位大師,隱隱有奪冠的趨勢。”


    ……


    ……


    在蒲園的一處亭子中,端坐著一個白衣男子。


    男子看起來有些倨傲,一點兒也不把周身的眾人放在眼裏。


    亭子旁邊早已經圍繞了不少的人,甚至還有一些成名已久的棋藝大師。


    不過,這些大師沒有了往日那般瀟灑,反而看起來有些頹廢。


    那個白衣男子身旁放著一盤糕點,看起來就十分可口,正是何一刀吃過的那種。


    不過,在糕點盤子旁邊放著一塊被咬過的糕點,那是被人吃過的,卻沒有吃完,隨意的被丟棄到盤子旁邊,十分難看。


    眾人知道,這塊糕點就是眼前的白衣男子吃過的,不過他嫌難吃,就隨手丟在桌子上了。


    桌子上擺著一盤殘棋,棋子不多,但是勝負已分。


    這一處雖然聚集著很多人,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說話,出奇的安靜。


    這時,坐在石凳上的白衣男子抬頭看向一處,嘴角掛了一抹嘲笑。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群人,不過一個老人帶著身邊一左一右兩個人走在前麵。老者身旁有一人戴著簾帽,由於簾布擋著,不知長相如何,但可以知道是個男子。


    “燕大師來了。”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


    燕山帶著何一刀和燕文來到了亭子旁邊,跟幾個相識的朋友打了個招唿,隻聽到其中一人提醒道:“小心。”


    燕山自然認識那個人,聽到他出言提醒,不由得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坐在亭子裏的那個男子。


    那個男子一點也沒有起身拜見的意思,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晚輩。


    白衣男子開口便道:“你就是燕山?怎麽這麽久才來?”


    男子開口就是責備,而且毫無尊敬的意思,還表現出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


    燕山心中升起一股怒氣,“老夫年老體衰,走的慢了些,可是耽擱了閣下時間?”


    男子用手指敲擊著棋盤,有些不以為意,“耽擱到是不怎麽耽擱,反正你都是輸,來早來晚都一樣。”


    燕山忍住怒火,“我真有些好奇李兄是怎麽輸給你的。”


    男子眼皮子一翻,隨手指了指幾人,“你說那幾個廢物嗎?廢物就是廢物,怎麽能贏?我隻希望你不要也是個廢物。”


    燕山怒不可遏,“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男子催促道:“快來下棋,別廢話了。浪費時間。”


    燕山有些氣結,他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懂得尊重年長的人也就算了,還總擺著一副已經贏了的樣子。


    燕山問:“你以為你贏定了?”


    男子理所當然的說:“不然呢?”


    燕山氣急反笑,“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的棋藝有多高!”


    “等等。”何一刀突然叫道。


    燕山和白衣男子的視線落在了何一刀的身上。


    “怎麽了?小刀?”燕山問。


    何一刀恭敬地對燕山行禮,道:“燕老,我想替您去與他比試一番。”


    白衣男子嗤笑道:“就你?憑什麽?你也太妄自尊大了吧。你認為你能贏得了我?”


    何一刀沒有在乎白衣男子說的話,依舊對著燕山,見他不說話,又說道:“倘若什麽人都能夠挑戰燕老您,那麽燕老的威嚴何在,此人得先贏了弟子,方能再與您比試。倘若此人連弟子都不能勝過,那也就不用麻煩您了。”


    何一刀自稱弟子,自然是為了與白衣男子對弈,也是為了給燕山麵子。


    燕山自然清楚李大師與自己的棋子相差多少,而且他還開口提醒自己要小心,那麽代表著這個男子也的確有勝過自己的實力。自己能贏得了他的幾率,甚至都不足五成。


    而且,他剛剛也看了棋盤上的殘棋,也可以看得出白棋攻勢兇猛,黑棋被殺的已經潰不成軍了。完全可以感覺到兩者之間的差距很大。


    不過,何一刀竟然要為自己請戰,他是十分樂意的,何一刀的棋藝有多高,他不是沒有見過。


    自己不想輸,又不想白衣男子贏,讓何一刀去再合適不過了。


    燕山嘴角掛著一抹笑意,說道:“好,既然你有這份心,那就讓你來吧。”


    燕山揮了揮袖子,作出一副師者的姿態。


    何一刀道:“那學生就去了。”


    眾人沒有說話,雖然棋會至今也沒有發生這樣的情況,但眾人沒有一人出言阻攔。


    白衣男子見何一刀沒有理他,眉頭一皺,“讓燕山來,你不行!”


    何一刀說:“你不敢?”


    白衣男子突然冷笑,“我不敢?我隻是……”


    何一刀沒有等他說完,說道:“請賜教。”


    說著,已經坐到了白衣男子的對麵。


    何一刀又問:“你持黑?”


    白衣男子說:“讓你持黑。”


    何一刀點頭,說:“好。”


    見何一刀答應的這麽幹脆,白衣男子更加不屑了,“浪費時間!”


    “啪!”


    黑子落下。


    沒有過多的言語,哪怕是周圍的眾人也沒有議論棋局,都在安安靜靜地看著那枚黑棋。


    而在旁邊記棋的人卻不知道該不該落筆,因為眼前的少年不是燕山。


    燕山在他身邊提醒道:“動筆啊!”


    那人“啊”了一聲,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動筆了。


    “啪啪啪……”


    棋子黑白棋子接連不斷的發出清脆的聲音。


    二人下棋都很快,基本上沒有什麽停頓,就好像看著棋盤隨便擺棋一樣,沒有一點思考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落在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漸漸多了起來。


    眾人看著不斷成型的棋局,神情略微有些尷尬。


    因為,二人的棋下的實在是……太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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