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憐站在門外，看著院子裏枇杷樹上的積雪，久久沒有言語。
疏影看著宋憐：“夫人，要不我們去廂房先坐坐吧！您的身子不能受凍，老爺剛剛已經讓人燒起了炭盆！去了廂房也比在這裏幹站著要強！”
宋憐看了一眼房門，看著紅芙和青蓮兩個丫頭吩咐：“你們兩也多穿一些，去庫房取兩個手爐過來！澤易在裏麵，你們警醒些，知道了嗎？若是冷的話，就在旁邊的耳房燒個炭盆，聽著動靜就是了！”
兩個小丫頭感激的點頭。
宋憐去了廂房裏，耳朵裏聽著外麵的動靜。
紀澤易進了房間，昏暗的光線之中終於在床邊找到了江靜。
江靜還是和剛剛一樣抱著膝頭坐在地上，從層層幔帳中透出的光將麵色慘白的江靜呈現在紀澤易的麵前！此時的江靜讓紀澤易想到了放在高台的甜白瓷的瓷瓶，一個不小心這精美的瓷器就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紀澤易看著江靜心中就是一抽。
紀澤易走到江靜的麵前，也和江靜一下坐在地上看著江靜的眼睛。
“表妹！”
江靜抬起頭看著紀澤易，心中也是一疼。
她沒辦法想象眼前的這個對自己好的人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被人指指點點，被人恥笑。
想到那樣的結果，江靜就覺得自己和紀澤易在一起那就是拖累。
“表哥，我們接觸婚約吧！左右我們也才剛剛說定這件事，還沒有交換信物！現在解除婚約什麽都不會影響到你！”江靜平靜的看著紀澤易，眼神如同一口古井沉靜無波。
紀澤易臉色陰沉下來。
“靜姐兒，以後我們在一起，是不是隻要你遇到一點風吹草動你首先想的就是和我解除婚約！若是我們成親之後，你想的是不是就是和我和離，或者讓我休妻！”
江靜沉默以對。
“難不成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個經不得事的！隻要是有風吹草動我就隻能舍棄你才能換來安寧嗎？”
江靜眼中滿是淚水的搖頭。
“不是！不是的！”
“既然不是，你為什麽要退縮呢！靜表妹，你到底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我已經有想要和你麵對一切的勇氣，你為什麽要將我拒之於千裏之外呢！”
江靜哀傷的看著紀澤易，低聲道：“表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知道你想要好好保護我！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不想要連累你！表哥是那樣的一個豐神俊秀的任務！這京城之中想要和表哥結親的女子數不勝數表哥完全可以選一個比我強的女子做妻子，如此也不用被人指指點點，被人恥笑！”
“被人恥笑？靜表妹，你何必將你自己心中的意識強加到我的身上！我之前就和你說過，若是這京城有人笑話我們，那我們就離開京城！你不是一直想要清淨嗎？不是一直想要離開京城，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拘泥於京城的這些人！”
江靜沒有說話。
“靜姐兒，我都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而心中害怕，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是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呢！你該相信我才是！靜姐兒，我才是那個可以保護你的人！我們之間沒有什麽拖累不拖累的話！你若是還是想要和我解除婚約的話就說明你心裏根本就不相信我可以保護好你！”
江靜搖頭！
“就算是我這麽和你說，你還是要和我解除婚約！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沒有一點點本事的人，我就是一個連你都不能保護好的人！”
“不是！表哥，我是真的不想要拖累你！”
“所以你就忍心讓我傷心是嗎？靜姐兒，我能保護好你！”
江靜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看著紀澤易道：“表哥，要不你今日出去走走，若是有人一直對你指指點點，我想要知道那個時候你是不是還能這麽冷靜的說出要保護我的話！”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罷了！靜姐兒，你將事情想得太言重了，我小姑姑當年不是也名聲不好但是現在呢！你瞧瞧我小姑姑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嗎？你所擔心的人並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是當時說說而已！他們難道就沒有自己的生活了嗎？怎麽會一直記得這件事！你真正要擔心的是我要有出息！隻要我有出息，能讓人都靠著我這才是關鍵！靜姐兒，你應該成為那個被眾人羨慕的女子，即便是生活對你不公平，你也該讓人羨慕！而不是成為一個自怨自憐的女子！”紀澤易看著江靜，帶著鼓勵的語氣！
江靜懷疑的看著紀澤易。
“我還能這樣嗎？我以後還能被人羨慕嗎？”
江靜不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人生已經進入黑暗，但現在紀澤易告訴自己還能有曙光出現。
“是啊！你應該相信我，靜姐兒，我能給你一個光明的未來！我從來不是個空口說白話的人！”
江靜看著紀澤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可是這樣會不會對你不好！會不會對你不公平！表哥本來應該有大好的人生，但現在卻因為我而讓你的人生有了汙點！”
“靜姐兒，若是沒有了你，我的未來隻有遺憾！我沒有了奮鬥的方向豈不是一樣隻能碌碌無為嗎？你是我想要奮鬥努力的原因，也是我的動力！有我在！”
紀澤易看江靜有些鬆動，就開始和江靜說以後的打算，想要用這打動江靜。
江靜聽著紀澤易的話，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
宋憐在廂房之中聽著動靜，送紀澤易進去之後江靜就真的安靜下來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應該是好消息吧！
暗香看著宋憐一直無意識敲擊的手指，笑著道：“夫人不必擔心，我相信紀家少爺一定能勸服小姐的，小姐是個非常通透的人！隻是現在暫時被眼前的迷霧糊住了視線而已！表少爺是個非常車可靠的人，想必小姐也知道！所以您不用點心！”
“我知道！隻是知道是一迴事，最後要做什麽決定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人生最有趣的不就是那變幻多端的可能性嗎？也正是因為這些可能性，所以人生總是充滿了很多了樂趣！
而此時的紀家，紀擇科沒有去太學，而是焦躁的在書房裏轉圈圈。
方穎去和林殊說了今日紀擇科沒有去太學的事情，林殊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就沒有了什麽動靜！這在往常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婆母在紀擇科的舉業上一直是慎重有加，這一次怎麽和尋常不太一樣了。
現在看著紀擇科在書房裏焦灼不安的模樣，方穎想著這幾天外麵的留言，總算是明白了是什麽事了！
難怪這幾天婆母在家中這麽安靜，原來是因為這個！想來昨天在祖母那邊，被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吧！
“母親讓我給你送茶過來！你今日沒有去太學，就該在家好好的溫習功課，你這心浮氣躁的模樣是真的想要溫習功課的樣子嗎？雖然說你離下一科考還有約莫三年的時間，但業精於勤荒於嬉！你總要為你未來考慮不是！母親常說你是紀家未來的宗子，雖然紀家暫時沒有那些世家的毛病，但是作為宗子的你要是不能服眾，豈不是會成為笑柄嗎？”
方穎知道現在紀擇科不想要聽這些，但對方穎來說發放應已經受夠了紀擇科的冷漠和疏離了！她憋了這麽長時間，顧忌著紀家的麵子就算是娘家來人都沒有吐露什麽。現在看著紀擇科這樣的反常，方穎決定不再忍著了！
自己隱忍的結果是什麽！不論是婆母還是她的夫君都將她視為傻子罷了！
“我現在不想聽這些！我自己知道怎麽做？”
“夫君是為靜表妹的事情嗎？”
紀擇科的臉色驟變，心中懷疑方穎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方穎心中冷笑，這樣就變了臉色嗎？
“你如何知道？”紀擇科已經在心中開始找借口，想著等一下要這麽和方穎解釋這件事。
“我如何不能知道！今天早上母親在祖母的長生院被祖母和二嬸娘好好的責罵了一頓！聽祖母的意思，祖母是要讓二嬸娘去和江家解除婚約！”
方穎不過是想要試探試探紀擇科，但是沒想到紀擇科反應竟然這麽大。
“你說什麽？二嬸娘要和江家退親！那二弟也同意了？”
方穎眯起眼睛，打量著紀擇科。
紀擇科心中一涼，心中感歎方穎果然是聰明，簡直是聰明的可怕。
“夫君這麽擔心做什麽呢！就算是江靜不能嫁到紀家，也和夫君您沒有什麽關係吧！”方穎譏諷的看著紀擇科。
紀擇科臉上發熱。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不過是因為表妹從小相熟所以才會關心一些罷了！”
方穎沒來由的覺得一陣惡心。
紀擇科到底是有多大的臉才會說出了這麽不要臉的話！
“是！畢竟靜表妹遭遇了那樣的事情，除了二弟之外想來也沒有人敢去江家提親！”
“你……”紀擇科險些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但是最終卻沒有將那些話說出來。
“你想要說什麽！說我說的不是這樣！說若是沒有二弟也還有你是嗎？”方穎終究是沒有忍住，將心中一直憋著的話說了出來。
這話憋在心中的時間太長了，方穎本來還擔心自己不敢說出來這話！但是現在說出來了，方穎才感覺自己的心頭一鬆，就好像一直瘀堵在閘口的泥沙終於被人疏通了一般。
“你說什麽！”紀擇科隻覺得自己的眼前炸了。
“我說的有錯嗎？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你成親之前的那些事情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江靜的事情嗎？”
紀擇科有一種被人剝光了丟在了人來人往大街上的羞恥感。
這種羞恥過後就是憤怒，紀擇科想要發泄心中的憤怒！可目光觸及到方穎眼中的嘲諷和傷心時，那些憤怒的話又卡在了喉頭，什麽都說不出來。
“所以你想要說什麽！你覺得嫁錯了人！現在你知道了！我就是這樣一個懦弱，什麽都不敢說的人！母親說了什麽我就聽了什麽！你失望了吧！你是方家最聰明的姑娘，卻嫁給了我這樣一個人！”紀擇科看著方穎，放棄了抵抗，無助的坐在椅子上。
方穎看著紀擇科，心中冷笑，本想要嘲諷幾句。
但心中也明白這是難得他們夫妻之間可以拉近關心拉近距離的時刻！方家至今沒有大歸的女子，就算是自己受了委屈，隻怕是母親也會勸著自己不要任性！
她一輩子既然隻能和紀擇科在一起，那方穎能做的就隻有將之前的事情忘記。
若是她真的打算和紀擇科角決裂的話，那她就可以和紀擇科之間鬧起來，最好是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如今紀家和方家也就徹底決裂了！
方穎深吸一口氣，讓書房裏伺候的人都出去。
自己走到紀擇科的麵前，看著紀擇科問：“所以即便是現在你也還是不能忘記江靜是嗎？所以你才會因為這件事在成親之後一直對我疏遠嗎？”
紀擇科沒有說話，但方穎卻聽出了紀擇科的潛台詞。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成親之後，就隻能這麽繼續下去！就算你不喜歡我也好，你都隻能忍著！我們之間不可能和離，而江靜是要嫁進紀家的！不論之前你多麽喜歡江靜，以後你都隻能收斂！你總不希望紀家傳出什麽兄占弟媳的醜聞來吧！我在嫁給你之前，我也不喜歡你！我不過是聽了我娘的話而已！你看我們都是不喜歡對方，但是又不得不屈服的人！”
紀擇科看著方穎。
“所以你想說什麽！”
“你若是想要好好過日子，那以後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之間和尋常夫妻一樣過日子就是了！你若是不想要好好過日子，一心隻想著你自己，那也好說！從今以後我也不會在打擾你！我們各自過各自的，不過是現在被迫在同一個屋簷下罷了！”
紀擇科驚愕的看著方穎。
“你是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我相信你應該能權衡這其中的利益關係！”
疏影看著宋憐：“夫人，要不我們去廂房先坐坐吧！您的身子不能受凍，老爺剛剛已經讓人燒起了炭盆！去了廂房也比在這裏幹站著要強！”
宋憐看了一眼房門，看著紅芙和青蓮兩個丫頭吩咐：“你們兩也多穿一些，去庫房取兩個手爐過來！澤易在裏麵，你們警醒些，知道了嗎？若是冷的話，就在旁邊的耳房燒個炭盆，聽著動靜就是了！”
兩個小丫頭感激的點頭。
宋憐去了廂房裏，耳朵裏聽著外麵的動靜。
紀澤易進了房間，昏暗的光線之中終於在床邊找到了江靜。
江靜還是和剛剛一樣抱著膝頭坐在地上，從層層幔帳中透出的光將麵色慘白的江靜呈現在紀澤易的麵前！此時的江靜讓紀澤易想到了放在高台的甜白瓷的瓷瓶，一個不小心這精美的瓷器就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紀澤易看著江靜心中就是一抽。
紀澤易走到江靜的麵前，也和江靜一下坐在地上看著江靜的眼睛。
“表妹！”
江靜抬起頭看著紀澤易，心中也是一疼。
她沒辦法想象眼前的這個對自己好的人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被人指指點點，被人恥笑。
想到那樣的結果，江靜就覺得自己和紀澤易在一起那就是拖累。
“表哥，我們接觸婚約吧！左右我們也才剛剛說定這件事，還沒有交換信物！現在解除婚約什麽都不會影響到你！”江靜平靜的看著紀澤易，眼神如同一口古井沉靜無波。
紀澤易臉色陰沉下來。
“靜姐兒，以後我們在一起，是不是隻要你遇到一點風吹草動你首先想的就是和我解除婚約！若是我們成親之後，你想的是不是就是和我和離，或者讓我休妻！”
江靜沉默以對。
“難不成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個經不得事的！隻要是有風吹草動我就隻能舍棄你才能換來安寧嗎？”
江靜眼中滿是淚水的搖頭。
“不是！不是的！”
“既然不是，你為什麽要退縮呢！靜表妹，你到底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我已經有想要和你麵對一切的勇氣，你為什麽要將我拒之於千裏之外呢！”
江靜哀傷的看著紀澤易，低聲道：“表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我知道你想要好好保護我！可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不想要連累你！表哥是那樣的一個豐神俊秀的任務！這京城之中想要和表哥結親的女子數不勝數表哥完全可以選一個比我強的女子做妻子，如此也不用被人指指點點，被人恥笑！”
“被人恥笑？靜表妹，你何必將你自己心中的意識強加到我的身上！我之前就和你說過，若是這京城有人笑話我們，那我們就離開京城！你不是一直想要清淨嗎？不是一直想要離開京城，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拘泥於京城的這些人！”
江靜沒有說話。
“靜姐兒，我都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而心中害怕，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是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呢！你該相信我才是！靜姐兒，我才是那個可以保護你的人！我們之間沒有什麽拖累不拖累的話！你若是還是想要和我解除婚約的話就說明你心裏根本就不相信我可以保護好你！”
江靜搖頭！
“就算是我這麽和你說，你還是要和我解除婚約！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沒有一點點本事的人，我就是一個連你都不能保護好的人！”
“不是！表哥，我是真的不想要拖累你！”
“所以你就忍心讓我傷心是嗎？靜姐兒，我能保護好你！”
江靜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看著紀澤易道：“表哥，要不你今日出去走走，若是有人一直對你指指點點，我想要知道那個時候你是不是還能這麽冷靜的說出要保護我的話！”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相信我罷了！靜姐兒，你將事情想得太言重了，我小姑姑當年不是也名聲不好但是現在呢！你瞧瞧我小姑姑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嗎？你所擔心的人並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不過是當時說說而已！他們難道就沒有自己的生活了嗎？怎麽會一直記得這件事！你真正要擔心的是我要有出息！隻要我有出息，能讓人都靠著我這才是關鍵！靜姐兒，你應該成為那個被眾人羨慕的女子，即便是生活對你不公平，你也該讓人羨慕！而不是成為一個自怨自憐的女子！”紀澤易看著江靜，帶著鼓勵的語氣！
江靜懷疑的看著紀澤易。
“我還能這樣嗎？我以後還能被人羨慕嗎？”
江靜不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人生已經進入黑暗，但現在紀澤易告訴自己還能有曙光出現。
“是啊！你應該相信我，靜姐兒，我能給你一個光明的未來！我從來不是個空口說白話的人！”
江靜看著紀澤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可是這樣會不會對你不好！會不會對你不公平！表哥本來應該有大好的人生，但現在卻因為我而讓你的人生有了汙點！”
“靜姐兒，若是沒有了你，我的未來隻有遺憾！我沒有了奮鬥的方向豈不是一樣隻能碌碌無為嗎？你是我想要奮鬥努力的原因，也是我的動力！有我在！”
紀澤易看江靜有些鬆動，就開始和江靜說以後的打算，想要用這打動江靜。
江靜聽著紀澤易的話，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
宋憐在廂房之中聽著動靜，送紀澤易進去之後江靜就真的安靜下來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動靜，應該是好消息吧！
暗香看著宋憐一直無意識敲擊的手指，笑著道：“夫人不必擔心，我相信紀家少爺一定能勸服小姐的，小姐是個非常通透的人！隻是現在暫時被眼前的迷霧糊住了視線而已！表少爺是個非常車可靠的人，想必小姐也知道！所以您不用點心！”
“我知道！隻是知道是一迴事，最後要做什麽決定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人生最有趣的不就是那變幻多端的可能性嗎？也正是因為這些可能性，所以人生總是充滿了很多了樂趣！
而此時的紀家，紀擇科沒有去太學，而是焦躁的在書房裏轉圈圈。
方穎去和林殊說了今日紀擇科沒有去太學的事情，林殊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就沒有了什麽動靜！這在往常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婆母在紀擇科的舉業上一直是慎重有加，這一次怎麽和尋常不太一樣了。
現在看著紀擇科在書房裏焦灼不安的模樣，方穎想著這幾天外麵的留言，總算是明白了是什麽事了！
難怪這幾天婆母在家中這麽安靜，原來是因為這個！想來昨天在祖母那邊，被狠狠地訓斥了一番吧！
“母親讓我給你送茶過來！你今日沒有去太學，就該在家好好的溫習功課，你這心浮氣躁的模樣是真的想要溫習功課的樣子嗎？雖然說你離下一科考還有約莫三年的時間，但業精於勤荒於嬉！你總要為你未來考慮不是！母親常說你是紀家未來的宗子，雖然紀家暫時沒有那些世家的毛病，但是作為宗子的你要是不能服眾，豈不是會成為笑柄嗎？”
方穎知道現在紀擇科不想要聽這些，但對方穎來說發放應已經受夠了紀擇科的冷漠和疏離了！她憋了這麽長時間，顧忌著紀家的麵子就算是娘家來人都沒有吐露什麽。現在看著紀擇科這樣的反常，方穎決定不再忍著了！
自己隱忍的結果是什麽！不論是婆母還是她的夫君都將她視為傻子罷了！
“我現在不想聽這些！我自己知道怎麽做？”
“夫君是為靜表妹的事情嗎？”
紀擇科的臉色驟變，心中懷疑方穎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方穎心中冷笑，這樣就變了臉色嗎？
“你如何知道？”紀擇科已經在心中開始找借口，想著等一下要這麽和方穎解釋這件事。
“我如何不能知道！今天早上母親在祖母的長生院被祖母和二嬸娘好好的責罵了一頓！聽祖母的意思，祖母是要讓二嬸娘去和江家解除婚約！”
方穎不過是想要試探試探紀擇科，但是沒想到紀擇科反應竟然這麽大。
“你說什麽？二嬸娘要和江家退親！那二弟也同意了？”
方穎眯起眼睛，打量著紀擇科。
紀擇科心中一涼，心中感歎方穎果然是聰明，簡直是聰明的可怕。
“夫君這麽擔心做什麽呢！就算是江靜不能嫁到紀家，也和夫君您沒有什麽關係吧！”方穎譏諷的看著紀擇科。
紀擇科臉上發熱。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不過是因為表妹從小相熟所以才會關心一些罷了！”
方穎沒來由的覺得一陣惡心。
紀擇科到底是有多大的臉才會說出了這麽不要臉的話！
“是！畢竟靜表妹遭遇了那樣的事情，除了二弟之外想來也沒有人敢去江家提親！”
“你……”紀擇科險些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但是最終卻沒有將那些話說出來。
“你想要說什麽！說我說的不是這樣！說若是沒有二弟也還有你是嗎？”方穎終究是沒有忍住，將心中一直憋著的話說了出來。
這話憋在心中的時間太長了，方穎本來還擔心自己不敢說出來這話！但是現在說出來了，方穎才感覺自己的心頭一鬆，就好像一直瘀堵在閘口的泥沙終於被人疏通了一般。
“你說什麽！”紀擇科隻覺得自己的眼前炸了。
“我說的有錯嗎？你難道以為我不知道你成親之前的那些事情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江靜的事情嗎？”
紀擇科有一種被人剝光了丟在了人來人往大街上的羞恥感。
這種羞恥過後就是憤怒，紀擇科想要發泄心中的憤怒！可目光觸及到方穎眼中的嘲諷和傷心時，那些憤怒的話又卡在了喉頭，什麽都說不出來。
“所以你想要說什麽！你覺得嫁錯了人！現在你知道了！我就是這樣一個懦弱，什麽都不敢說的人！母親說了什麽我就聽了什麽！你失望了吧！你是方家最聰明的姑娘，卻嫁給了我這樣一個人！”紀擇科看著方穎，放棄了抵抗，無助的坐在椅子上。
方穎看著紀擇科，心中冷笑，本想要嘲諷幾句。
但心中也明白這是難得他們夫妻之間可以拉近關心拉近距離的時刻！方家至今沒有大歸的女子，就算是自己受了委屈，隻怕是母親也會勸著自己不要任性！
她一輩子既然隻能和紀擇科在一起，那方穎能做的就隻有將之前的事情忘記。
若是她真的打算和紀擇科角決裂的話，那她就可以和紀擇科之間鬧起來，最好是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如今紀家和方家也就徹底決裂了！
方穎深吸一口氣，讓書房裏伺候的人都出去。
自己走到紀擇科的麵前，看著紀擇科問：“所以即便是現在你也還是不能忘記江靜是嗎？所以你才會因為這件事在成親之後一直對我疏遠嗎？”
紀擇科沒有說話，但方穎卻聽出了紀擇科的潛台詞。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成親之後，就隻能這麽繼續下去！就算你不喜歡我也好，你都隻能忍著！我們之間不可能和離，而江靜是要嫁進紀家的！不論之前你多麽喜歡江靜，以後你都隻能收斂！你總不希望紀家傳出什麽兄占弟媳的醜聞來吧！我在嫁給你之前，我也不喜歡你！我不過是聽了我娘的話而已！你看我們都是不喜歡對方，但是又不得不屈服的人！”
紀擇科看著方穎。
“所以你想說什麽！”
“你若是想要好好過日子，那以後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之間和尋常夫妻一樣過日子就是了！你若是不想要好好過日子，一心隻想著你自己，那也好說！從今以後我也不會在打擾你！我們各自過各自的，不過是現在被迫在同一個屋簷下罷了！”
紀擇科驚愕的看著方穎。
“你是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我相信你應該能權衡這其中的利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