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蒙正在抓捕了米福德、杜彥遵以後,通過對他們的審訊獲得了趙延美的的信息,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這兩個人不知道趙延美的具體下落。


    在沒有拿到證據之前,呂蒙正當然不會輕易相信米福德、杜彥遵的話,經過輪番、試探、審訊之後,再結合他們二人的口供呂蒙正最後確認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問題是不在米福德、杜彥遵他們兩個人的身上,而是趙延美實在是太狡猾了。


    當初從汴梁城逃出來後,趙匡胤、趙光義、趙延美兄弟三人本來是在一起的,後來自從建立了尋親會他們就分開了。


    趙匡胤、趙光義去了海外,趙延美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偷偷地在江南隱藏下來了。


    趙延美在江南隱藏下來以後,憑借著手裏麵尋親會的花名冊,迅速組建起來了一張巨大的網絡。


    米福德、杜彥遵兩個人就是趙延美這張大網上麵的的一個結。


    這些年來,趙延美僅僅與米福德、杜彥遵見過一次麵,那還是在介紹相互之間的接頭人的時候。


    從那之後,趙延美就從來沒有在江都府露過麵,平日裏有什麽事情都是派遣接頭人來見麵的。


    呂蒙正得知這個情況後,立刻就在米福德的院子周圍,悄悄地安排下了暗哨。


    數日後,在那裏守候的暗探傳迴來了消息,說是他們發現有兩個人形跡可疑,他們盤問的時候準備逃跑被拿獲了。


    令呂蒙正想不到是在審訊這兩個人的時候,下麵的官吏竟然告訴他嫌犯囂張的很,根本就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裏。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嫌犯到底是什麽來路?你們問清楚了嗎?”


    呂蒙正覺得這件事情非常怪異,他爸從來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生活中,呂蒙正也曾經聽說過不少囂張、跋扈的例子,那些人除了有大背景以外,剩下的基本上就是瘋子。


    “我們問他們的來路,其中的一個人說是黃妃娘娘的侄兒,另外一個……”


    官吏說道這裏開始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黃妃娘娘的侄兒?那個黃妃娘娘?我怎麽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另外一個人怎麽了?”


    呂蒙正的問題就像是連珠炮一樣,劈裏啪啦的一股腦兒的全部冒了出來。


    不是呂蒙正故意在裝瘋賣傻,他確實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黃妃娘娘是誰。


    在呂蒙正的認知裏,錢昱的四個媳婦中可沒有一個姓黃,除了姓周剩下的就是姓符。


    官吏發現呂蒙正一臉的疑惑,就知道他這是想到幽州城裏麵去了。


    “這個黃妃娘娘她不再幽州城的皇宮裏,而是在西府的城池中。”


    官吏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邊看呂蒙正的臉色,一邊是小心翼翼的樣子。


    “西府的城池中還有什麽黃妃娘娘?”


    呂蒙正脫口而出的這句話以後,緊接著就是戛然而止硬生生地把下麵的話給憋迴去了。


    提到西府再提到什麽黃妃娘娘,呂蒙正就猛然間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原來的的吳越王錢弘俶。


    錢弘俶一共有三個老婆,除去正妃孫太真之外,他還有兩個偏妃分別是俞氏、黃氏。


    黃氏是錢弘俶最喜愛的人,據傳說西湖邊上的雷峰塔,就是錢弘俶為了慶祝寵妃黃氏得子而修建的。


    從南唐國主李璟的死因,一路追查下來,現在這件事情竟然牽扯到了姓錢的人身上,呂蒙正明白此事的複雜性,所以他就悄悄地把這個情況稟報給了錢昱。


    錢昱在接到呂蒙正的稟報後,心裏麵除了震驚就是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這麽也沒有想到,錢家的人竟然會與尋親會能夠扯到一起。


    錢昱出現在監牢裏麵的時候,通過昏暗不明的光線,他一下子就認出來那個人是什麽人了。


    山不轉水轉,錢昱想不到時隔多年之後,再次見到這個人竟然還是與當初的情形差不多。


    錢昱非常清楚的記得,自己上一次把他從福州城的大牢裏放走,那是因為看在了錢弘俶的麵子上。


    黃虎這一次被抓捕可以說是他沒有想到的,他的父親交代他來江都府找米福德的時候,他可沒有想到自己會進牢房裏。


    錢昱看清楚黃虎以後,就沒有說話而是走到另外一處監牢。


    關押在這個地方的人,比剛才的黃虎還理直氣壯,一個勁地在裏麵大喊大叫,讓牢頭趕緊把他給放出去。


    當錢昱突然間出現的時候,這個人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是更加有恃無恐了。


    “你們這些廢物,真是狗膽包天吃了豹子膽了,你們也不看看老子我是什麽人?竟然敢把我關押到這牢房裏麵,你們都等著,總有一天老子會要了你們的性命。”


    這個人咆哮的同時還用力晃動著牢門。


    “我看你還是省一省力氣吧?你口口聲聲的說不看看你是什麽人,那好,現在你就說一說你的身份?我倒是要聽一聽你有多大的來頭?”


    錢昱的話語是不溫不火,但是,卻直接把牢房裏麵的那個人給說愣了。


    “你有什麽資格來問我?你知道我姓什麽嗎?”


    這個男子看著錢昱冷冷地問道。


    “我有沒有資格問你,那就不是你應該問的,等你有機會問你父親的時候就明白了。”


    “你姓什麽我當然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姓氏,你以為你還能夠活著見到我嗎?”


    牢房裏麵那個人聽到錢昱這樣說,立刻就不再說話,而是認真、仔細地打量起一身便裝的錢昱來。


    等到這個人看清楚錢昱樣子以後,剛才那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徹底的消失了。


    “小時候我就知道你不一般,可是你總是在兄弟們中間默不出聲,如今你發達了,你打算把我怎麽辦?”


    這個人對錢昱說話的時候,言語裏似乎是隱藏著一股怨言。


    “一筆寫不出兩個錢字,錢惟治不要以為你是錢家的人,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我想知道的東西你就好還是老老實實的都說出來?”


    錢昱是強壓著心裏麵的怒火,咬著牙說出這些話的。


    “我就知道你一直耿耿於懷,當年為什麽繼承吳越王大位的人不是你,你把滿腔的怨恨悄悄地埋藏在心裏麵,總想著尋找機會把我們除之而後快。”


    錢惟治沒有迴答錢昱的問題,而是冷言冷語地開始譏諷起了錢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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