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坦塔羅斯·荒涼戈壁灘
我和係統每天都在掉馬甲 作者：天五生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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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一池深水中間，波浪就在他的下巴下翻滾。
可是他卻忍受著烈火般的幹渴，喝不上一滴涼水，雖然涼水就在嘴邊。
他隻要彎下腰去，想用嘴喝水，池水立即就從身旁流走，留下他孤身一人空空地站在一塊平地上，就像有個妖魔作法，把池水抽幹了似的。
同時他又饑餓難忍。
在他身後就是湖岸，岸上長著一排果樹，結滿了累累果實，樹枝被果實壓彎了，吊在他的額前。
他隻要抬頭朝上張望，就能看到樹上蜜水欲滴的生梨，鮮紅的蘋果，火紅的石榴，香噴噴的無花果和綠油油的橄欖。
這些水果似乎都在微笑著向他招唿，可是，等他踮起腳來想要摘取時，空中就會刮起一陣大風，把樹枝吹向空中。
除了忍受這些折磨外，最可怕的痛苦則是連續不斷的來自死神的恐懼。
因為他的頭頂上吊著一塊大石頭，隨時都會掉下來，將他壓得粉碎。”
淩司司的指尖摸著這些小字，無論是涼亭外的對聯，還是涼亭裏石桌上的小字，都讓她覺得很詭異。
“大爺，這個故事是有什麽典故嗎？故事裏的人是做錯了什麽要被如此折磨？”
0852愣了一下：“這故事我倒是沒有聽過，淩司司你等等，我翻一下資料庫。”
“找到了。”
“被懲罰是人叫坦塔羅斯。”
“他是宙斯的兒子，統治著呂狄亞的西庇洛斯，以富有而出名。”
“坦塔羅斯由於出身高貴，諸神對他十分尊敬。
他可以跟宙斯同桌用餐，不用迴避神袛們的談話。
可是他的虛榮心又使他實在不配享有天上的福祉。
於是，他開始對諸神作惡。
他泄露他們生活的秘密。
從他們的餐桌上偷取蜜酒和仙丹，並把它們分給凡間的朋友。
他把別人在克裏特的宙斯神廟裏偷走的一條金狗藏在家裏，窩藏贓物，拒不交出，將金狗竊為己有。
有一天，他邀請諸神到家中作客，為了試探一下神袛們是否通曉一切，他讓人把自己的兒子珀羅普斯殺死，然後煎烤燒煮，做成一桌菜，款待他們。
在場的穀物女神得默忒耳因思念被搶走的女兒珀耳塞福涅，在宴席上心神不定，隻有她出於禮貌稍微嚐了一塊肩胛骨。
而別的神袛早已識破了他的詭計，紛紛把撕碎的男孩的肢體丟在盆裏。
命運女神克羅托將屍塊從盆裏取出，讓他重新活了過來，可惜肩膀上缺了一塊，那是被得默忒耳吃掉的，後來隻好用象牙補做了一塊。
坦塔羅斯因此得罪了神袛們，他犯下如此罪惡滔天，被神袛們打入地獄，日日飽受折磨。”
0852說完後見淩司司沒有反應又道：“這個故事出自希臘神話，年代久遠，版本也挺多，剛剛我講的那一段是我隨便挑選的，淩司司，你在聽嗎？”
“在聽。”
淩司司聽完係統大爺陳述後若有所思。
希臘神話？好奇怪？為什麽自己從未聽過？
還有，石桌上的故事和對聯是在警告誰？是在警告自己嗎？
這個世界被黑霧侵襲後的就早已不是人間，那些活著的人就像坦塔羅斯一樣，日日飽受折磨，不能解脫。
這個世界的人是犯了多大的錯誤，才會受到如此懲罰？
等等。
唐浩嵐臨死前曾經說過，他是替人頂罪來到這個世界的，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是一個監獄？
0852猶豫了下：“淩司司，你在想什麽？”
淩司司迴過神：“我在想，這個故事和涼亭的對聯是不是在警告我。”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或許這裏隻是一個旅遊景點，既然是一個旅遊景點，就必須有它獨特的特色還有賣點，所以刻一個故事刻在石桌上麵，故弄玄虛？”
這一次係統大爺沒有直接反駁淩司司，因為它也覺得事情現在越來越詭異。
淩司司沉默不語，她的指尖在點到這段神話故事的末尾時，突然有一股刺痛的感覺從指尖傳到大腦，輕微暈眩後，她的眼前冒起一段白光。
“團長！”
燕十三和風息本來站在一旁，也在細看石桌上的字，在見到淩司司身上冒出白光後大叫一聲，伸手就要去抓她，但沒有用。
一個活生生的人，毫無征兆地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團長？”
“團長？”
燕十三急得不得了，他大聲唿喊著。
“快迴隊裏。”
風息方寸大亂，他扯著燕十三，把風異能輸出到了極致。
而此時，淩司司一臉茫然的站在一個滿眼荒蕪的戈壁灘。
“大爺，我這是到哪裏了？”
0852也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反正方圓十裏沒有任何生物。”
淩司司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痛感非常劇烈，不是夢。
這一次不等淩司司出言詢問0852開口了：“是傳送陣。”
“想不到如此低級的世界居然有這麽高級的交通出行方式。”
它不可思議的說著。
淩司司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怔怔的問：“傳送陣是什麽東西？很奇怪，為什麽我以前好像聽過一樣？”
0852：“傳送陣用言語很難表清，簡單來說就是空間折疊然後直線傳輸，但這種交通出行方式隻有高等位麵才有，因為其中會涉及到蟲洞理念，所以一般的世界是不可能掌握這麽高級的技術。”
“至於你說你好像從前聽說過這個名字，應該是記憶有誤吧！”
“不不不，我非常肯定我曾經接觸過傳送陣，因為剛剛那種暈眩的感覺我非常熟悉。”
淩司司努力迴想，但腦海裏卻一片空白。
她從來就知道自己的記憶肯定出了問題，因為有些事情明明自己沒有接觸過，有些人也從來沒有見過，但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比如，顧南一，比如燕十三，比如沈薇和小汐如此相近的音色。
其實在希望基地時，在見到那些士兵打掃戰場後的那種熟悉感出現後，淩司司就在懷疑自己的記憶被人動了手腳。
腦海裏那一團怎麽也走不出的黑霧，應該就是被封印了記憶。
淩司司突然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森森惡意。
真的。
自己創立的同風戰隊日益強大，身邊信任她的人也越來越多，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她相信等到了南藏基地，她的戰隊應該是最耀眼的那一支隊伍。
但是現在呢……
她轉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一眼望去。
舉目蒼涼。
寸草不生。
到處都是被風化的石子。
寂靜。
太寂靜了。
整個世界沒有一點聲音，安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唿吸聲和心跳聲。
荒涼，一片荒涼。
沒有人、沒有樹、沒有小草，沒有動物、就連天空中飛鳥，都看不到一隻。
0852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淩司司，你隻怕會死在這戈壁灘。”
淩司司試探地問：“你是不是一直希望我死？”
0852跳了起來：“不，我沒有，你不要胡說。”
淩司司繼續試探：“為什麽不呢，我死了，你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了，我也可以脫離這個鬼地方迴到自己的世界去，這樣不好嗎？”
0852不開心了：“淩司司，你不要這樣，死亡是一件非常非常令人傷心的事，所以哪怕知道你死了依舊存在，但我依舊不想。”
淩司司聽到係統大爺語氣裏的不舍本來低落的心情不由有了幾絲雀躍。
看來，在這麽多個日日夜夜的相處下，在自己這種溫水煮青蛙的培養感情的方式下，係統大爺終於對自己有了一點塑料的情誼。
她眼珠子一轉，繼續開始攻心計：“大爺你知道嗎？人其實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心跳停止，唿吸消失，是生物學上的死亡。
第二次是葬禮，從此在社會關係網裏悄然離去。
第三次是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掉，整個宇宙都將和你無關，是真正的死。”
“所以，隻要你記得我，那我就不算真正的死去。”
淩司司的話說的很輕柔，就像在陳述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0852忽然就心酸了：“淩司司，你死了，或許下次與你一起執行任務的就不再是我，而我……或許會被主係統格式化，然後成為一個別的類型的係統，所以，我也會忘記你的，沒有人記得你，你就真正的死了。”
“所以，你要好好活著啊。”
0852的情緒很低落，它的擬人插件功能讓它感受到了人類對生命無常的無力感。
淩司司感受到了係統大爺難受的情緒，她側頭安撫：“放心，大爺，我不會死，我會好好活著，我的目標一直沒有變，一定壽終正寢。”
0852立刻鼓勵：“對，加油，淩司司，你可以的，你可是鋼鐵少女，一定可以披荊斬棘，乘風破浪破開一切困難的。”
淩司司會心一笑，來自係統大爺真心的鼓勵和支持，很難得。
戈壁灘的環境是惡劣的。
沒有水，沒有植物，頭頂的太陽持續照射。
但還好淩司司有背包。
背包裏有滿滿一背包壓縮餅幹和軍用罐頭還有一個對講機，短時間她不會餓死。
這個背包是沈薇替她準備的。
每一次淩司司出任務，比如探路，比如搞物資，比如打晶核，她都會準備好滿滿一包食物。
她害怕淩司司會被困在某一個地方不能脫身，那樣，隻要食物充足，就可以等到救援。
其實在淩司司看來，沈薇心思太細膩也太小心，依自己的身手和異能怎麽可能會被困，打不過逃還不會嗎？
但，現在看來，沈薇的謹慎小心是對的，如果不是背上一背包的糧食，淩司司現在就是絕境。
她取下背包，把背包裏的壓縮餅幹和軍用罐頭仔細清點一下。
省著點吃，最少可以吃一個月。
淩司司清點完背包裏的物資後，又在背包最外的口袋裏發現了幾包巧克力和一小包冰糖。
不錯，都是高熱量，真要到了彈盡糧絕時，這幾樣小東西可以救自己一命。
0852提起的心在見到滿滿當當的物資後終於迴落了一點點：“淩司司啊，沈薇對你真好，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的，也不枉你一路寵著她。”
淩司司眼珠子一轉：“大爺，我也寵你啊，以後你也要像沈薇一樣對我好，知道嗎？”
0852聽到淩司司直白的話後居然羞澀了。
它忽然覺得自己冰冷機械的心跳動了幾下，雖然它也知道，這隻是擬人插件裏模擬出來的一種感覺，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
它期期艾艾的轉移了話題：“那，淩司司，你現在準備怎麽辦呢？是離開這裏，還是留在這裏等待？”
淩司司沒有點破係統大爺的嬌羞，她筆直的站立：“在這裏等。”
“涼亭裏的石桌既然是一個傳送陣，那麽沈薇，南一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觸動機關，隻要他們觸動機關，那麽肯定也會被傳送到這裏，如果我現在離開，萬一他們過來了，我們就真的分散了。”
0852猶豫了會：“可是，淩司司，如果涼亭裏的對聯和石桌上的故事真的是針對你，那麽那個人肯定是想把你和同風戰隊分離，那麽傳送陣把你傳送過來後，或許就被關閉了呢？”
淩司司邊伸手搭了一個涼棚，眺望遠方邊迴道：“所以，我不會等很久，如果一天之內，同風戰隊的人沒有過來，我會另找出路。”
0852欲言又止，兩個車隊好不容易順風順水的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特麽到底是哪個王八蛋不想要淩司司好過嘛？
它操完淩司司的心，又開始操自己的心。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0852就覺得自己的內部程序有一些不對勁。
或許是在第一次見到卓紫那個女娃娃後不由自主的對她不一樣的態度？
或許是在某些時候無意識的撮合淩司司和顧南一？
作為一個嚴謹的龍套係統，是不應該兼職育兒係統和媒婆係統的，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自己曾經被格式化過，並且不知道什麽原因，格式化不徹底。
0852忽然有了危機感。
它不想被格式化。
淩司司靜靜的在戈壁灘等待。
涼亭裏，同風戰隊的人和閔冉他們急得不得了。
“他站在一池深水中間，波浪就在他的下巴下翻滾。
可是他卻忍受著烈火般的幹渴，喝不上一滴涼水，雖然涼水就在嘴邊。
他隻要彎下腰去，想用嘴喝水，池水立即就從身旁流走，留下他孤身一人空空地站在一塊平地上，就像有個妖魔作法，把池水抽幹了似的。
同時他又饑餓難忍。
在他身後就是湖岸，岸上長著一排果樹，結滿了累累果實，樹枝被果實壓彎了，吊在他的額前。
他隻要抬頭朝上張望，就能看到樹上蜜水欲滴的生梨，鮮紅的蘋果，火紅的石榴，香噴噴的無花果和綠油油的橄欖。
這些水果似乎都在微笑著向他招唿，可是，等他踮起腳來想要摘取時，空中就會刮起一陣大風，把樹枝吹向空中。
除了忍受這些折磨外，最可怕的痛苦則是連續不斷的來自死神的恐懼。
因為他的頭頂上吊著一塊大石頭，隨時都會掉下來，將他壓得粉碎。”
淩司司的指尖摸著這些小字，無論是涼亭外的對聯，還是涼亭裏石桌上的小字，都讓她覺得很詭異。
“大爺，這個故事是有什麽典故嗎？故事裏的人是做錯了什麽要被如此折磨？”
0852愣了一下：“這故事我倒是沒有聽過，淩司司你等等，我翻一下資料庫。”
“找到了。”
“被懲罰是人叫坦塔羅斯。”
“他是宙斯的兒子，統治著呂狄亞的西庇洛斯，以富有而出名。”
“坦塔羅斯由於出身高貴，諸神對他十分尊敬。
他可以跟宙斯同桌用餐，不用迴避神袛們的談話。
可是他的虛榮心又使他實在不配享有天上的福祉。
於是，他開始對諸神作惡。
他泄露他們生活的秘密。
從他們的餐桌上偷取蜜酒和仙丹，並把它們分給凡間的朋友。
他把別人在克裏特的宙斯神廟裏偷走的一條金狗藏在家裏，窩藏贓物，拒不交出，將金狗竊為己有。
有一天，他邀請諸神到家中作客，為了試探一下神袛們是否通曉一切，他讓人把自己的兒子珀羅普斯殺死，然後煎烤燒煮，做成一桌菜，款待他們。
在場的穀物女神得默忒耳因思念被搶走的女兒珀耳塞福涅，在宴席上心神不定，隻有她出於禮貌稍微嚐了一塊肩胛骨。
而別的神袛早已識破了他的詭計，紛紛把撕碎的男孩的肢體丟在盆裏。
命運女神克羅托將屍塊從盆裏取出，讓他重新活了過來，可惜肩膀上缺了一塊，那是被得默忒耳吃掉的，後來隻好用象牙補做了一塊。
坦塔羅斯因此得罪了神袛們，他犯下如此罪惡滔天，被神袛們打入地獄，日日飽受折磨。”
0852說完後見淩司司沒有反應又道：“這個故事出自希臘神話，年代久遠，版本也挺多，剛剛我講的那一段是我隨便挑選的，淩司司，你在聽嗎？”
“在聽。”
淩司司聽完係統大爺陳述後若有所思。
希臘神話？好奇怪？為什麽自己從未聽過？
還有，石桌上的故事和對聯是在警告誰？是在警告自己嗎？
這個世界被黑霧侵襲後的就早已不是人間，那些活著的人就像坦塔羅斯一樣，日日飽受折磨，不能解脫。
這個世界的人是犯了多大的錯誤，才會受到如此懲罰？
等等。
唐浩嵐臨死前曾經說過，他是替人頂罪來到這個世界的，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是一個監獄？
0852猶豫了下：“淩司司，你在想什麽？”
淩司司迴過神：“我在想，這個故事和涼亭的對聯是不是在警告我。”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或許這裏隻是一個旅遊景點，既然是一個旅遊景點，就必須有它獨特的特色還有賣點，所以刻一個故事刻在石桌上麵，故弄玄虛？”
這一次係統大爺沒有直接反駁淩司司，因為它也覺得事情現在越來越詭異。
淩司司沉默不語，她的指尖在點到這段神話故事的末尾時，突然有一股刺痛的感覺從指尖傳到大腦，輕微暈眩後，她的眼前冒起一段白光。
“團長！”
燕十三和風息本來站在一旁，也在細看石桌上的字，在見到淩司司身上冒出白光後大叫一聲，伸手就要去抓她，但沒有用。
一個活生生的人，毫無征兆地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團長？”
“團長？”
燕十三急得不得了，他大聲唿喊著。
“快迴隊裏。”
風息方寸大亂，他扯著燕十三，把風異能輸出到了極致。
而此時，淩司司一臉茫然的站在一個滿眼荒蕪的戈壁灘。
“大爺，我這是到哪裏了？”
0852也一臉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反正方圓十裏沒有任何生物。”
淩司司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痛感非常劇烈，不是夢。
這一次不等淩司司出言詢問0852開口了：“是傳送陣。”
“想不到如此低級的世界居然有這麽高級的交通出行方式。”
它不可思議的說著。
淩司司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怔怔的問：“傳送陣是什麽東西？很奇怪，為什麽我以前好像聽過一樣？”
0852：“傳送陣用言語很難表清，簡單來說就是空間折疊然後直線傳輸，但這種交通出行方式隻有高等位麵才有，因為其中會涉及到蟲洞理念，所以一般的世界是不可能掌握這麽高級的技術。”
“至於你說你好像從前聽說過這個名字，應該是記憶有誤吧！”
“不不不，我非常肯定我曾經接觸過傳送陣，因為剛剛那種暈眩的感覺我非常熟悉。”
淩司司努力迴想，但腦海裏卻一片空白。
她從來就知道自己的記憶肯定出了問題，因為有些事情明明自己沒有接觸過，有些人也從來沒有見過，但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比如，顧南一，比如燕十三，比如沈薇和小汐如此相近的音色。
其實在希望基地時，在見到那些士兵打掃戰場後的那種熟悉感出現後，淩司司就在懷疑自己的記憶被人動了手腳。
腦海裏那一團怎麽也走不出的黑霧，應該就是被封印了記憶。
淩司司突然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她的森森惡意。
真的。
自己創立的同風戰隊日益強大，身邊信任她的人也越來越多，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她相信等到了南藏基地，她的戰隊應該是最耀眼的那一支隊伍。
但是現在呢……
她轉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一眼望去。
舉目蒼涼。
寸草不生。
到處都是被風化的石子。
寂靜。
太寂靜了。
整個世界沒有一點聲音，安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唿吸聲和心跳聲。
荒涼，一片荒涼。
沒有人、沒有樹、沒有小草，沒有動物、就連天空中飛鳥，都看不到一隻。
0852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淩司司，你隻怕會死在這戈壁灘。”
淩司司試探地問：“你是不是一直希望我死？”
0852跳了起來：“不，我沒有，你不要胡說。”
淩司司繼續試探：“為什麽不呢，我死了，你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了，我也可以脫離這個鬼地方迴到自己的世界去，這樣不好嗎？”
0852不開心了：“淩司司，你不要這樣，死亡是一件非常非常令人傷心的事，所以哪怕知道你死了依舊存在，但我依舊不想。”
淩司司聽到係統大爺語氣裏的不舍本來低落的心情不由有了幾絲雀躍。
看來，在這麽多個日日夜夜的相處下，在自己這種溫水煮青蛙的培養感情的方式下，係統大爺終於對自己有了一點塑料的情誼。
她眼珠子一轉，繼續開始攻心計：“大爺你知道嗎？人其實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心跳停止，唿吸消失，是生物學上的死亡。
第二次是葬禮，從此在社會關係網裏悄然離去。
第三次是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掉，整個宇宙都將和你無關，是真正的死。”
“所以，隻要你記得我，那我就不算真正的死去。”
淩司司的話說的很輕柔，就像在陳述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0852忽然就心酸了：“淩司司，你死了，或許下次與你一起執行任務的就不再是我，而我……或許會被主係統格式化，然後成為一個別的類型的係統，所以，我也會忘記你的，沒有人記得你，你就真正的死了。”
“所以，你要好好活著啊。”
0852的情緒很低落，它的擬人插件功能讓它感受到了人類對生命無常的無力感。
淩司司感受到了係統大爺難受的情緒，她側頭安撫：“放心，大爺，我不會死，我會好好活著，我的目標一直沒有變，一定壽終正寢。”
0852立刻鼓勵：“對，加油，淩司司，你可以的，你可是鋼鐵少女，一定可以披荊斬棘，乘風破浪破開一切困難的。”
淩司司會心一笑，來自係統大爺真心的鼓勵和支持，很難得。
戈壁灘的環境是惡劣的。
沒有水，沒有植物，頭頂的太陽持續照射。
但還好淩司司有背包。
背包裏有滿滿一背包壓縮餅幹和軍用罐頭還有一個對講機，短時間她不會餓死。
這個背包是沈薇替她準備的。
每一次淩司司出任務，比如探路，比如搞物資，比如打晶核，她都會準備好滿滿一包食物。
她害怕淩司司會被困在某一個地方不能脫身，那樣，隻要食物充足，就可以等到救援。
其實在淩司司看來，沈薇心思太細膩也太小心，依自己的身手和異能怎麽可能會被困，打不過逃還不會嗎？
但，現在看來，沈薇的謹慎小心是對的，如果不是背上一背包的糧食，淩司司現在就是絕境。
她取下背包，把背包裏的壓縮餅幹和軍用罐頭仔細清點一下。
省著點吃，最少可以吃一個月。
淩司司清點完背包裏的物資後，又在背包最外的口袋裏發現了幾包巧克力和一小包冰糖。
不錯，都是高熱量，真要到了彈盡糧絕時，這幾樣小東西可以救自己一命。
0852提起的心在見到滿滿當當的物資後終於迴落了一點點：“淩司司啊，沈薇對你真好，把你照顧得無微不至的，也不枉你一路寵著她。”
淩司司眼珠子一轉：“大爺，我也寵你啊，以後你也要像沈薇一樣對我好，知道嗎？”
0852聽到淩司司直白的話後居然羞澀了。
它忽然覺得自己冰冷機械的心跳動了幾下，雖然它也知道，這隻是擬人插件裏模擬出來的一種感覺，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
它期期艾艾的轉移了話題：“那，淩司司，你現在準備怎麽辦呢？是離開這裏，還是留在這裏等待？”
淩司司沒有點破係統大爺的嬌羞，她筆直的站立：“在這裏等。”
“涼亭裏的石桌既然是一個傳送陣，那麽沈薇，南一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觸動機關，隻要他們觸動機關，那麽肯定也會被傳送到這裏，如果我現在離開，萬一他們過來了，我們就真的分散了。”
0852猶豫了會：“可是，淩司司，如果涼亭裏的對聯和石桌上的故事真的是針對你，那麽那個人肯定是想把你和同風戰隊分離，那麽傳送陣把你傳送過來後，或許就被關閉了呢？”
淩司司邊伸手搭了一個涼棚，眺望遠方邊迴道：“所以，我不會等很久，如果一天之內，同風戰隊的人沒有過來，我會另找出路。”
0852欲言又止，兩個車隊好不容易順風順水的過了幾天安生的日子，特麽到底是哪個王八蛋不想要淩司司好過嘛？
它操完淩司司的心，又開始操自己的心。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0852就覺得自己的內部程序有一些不對勁。
或許是在第一次見到卓紫那個女娃娃後不由自主的對她不一樣的態度？
或許是在某些時候無意識的撮合淩司司和顧南一？
作為一個嚴謹的龍套係統，是不應該兼職育兒係統和媒婆係統的，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自己曾經被格式化過，並且不知道什麽原因，格式化不徹底。
0852忽然有了危機感。
它不想被格式化。
淩司司靜靜的在戈壁灘等待。
涼亭裏，同風戰隊的人和閔冉他們急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