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了半響,魏文書也隻是喝著杯子裏的抹茶,似乎並未打算接話。


    “你……”這麽生悶氣也是頭一次,玉瓊跌迴椅子上,阿七她們已經將警惕性拉到最高點了,環視著周圍,魏府的大門已經禁閉,外麵那些走來走去的奴仆各步子矯健,看來都是武林高手喬裝打扮成的,圍著層層高手,將玉瓊引進魏府,還說她魏文書沒有異心,怕是連孩童都不信她的。


    與其與她毫無結果的僵持著,不如先調整一下體內的毒素,魏文書見她閉目養神,隻是微微揚了揚嘴角道:“沒用的。”


    玉瓊睜開眼睛,直視著魏文書,“你為何如此確定?”


    魏文書舉了舉手中的杯子,“這裏下了劇毒。”


    玉瓊皺眉的望著她,“這茶你也喝了。”茶壺玉瓊有仔細的觀察過,不見得這茶壺裏可以倒出兩種茶水來。


    魏文書聽到她的話卻笑了,“世人皆道閑王為人聰慧不已,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看到未必,閑王可知這世上的劇毒有多少,又有多少劇毒是隻對習武之人起作用的。”


    一旁從進入魏府大門就從未開口過的墨栩,冷冷道:“卑鄙!”


    魏文書瞥了他一眼輕笑,“確實,這法子是小人了些,可它作用還是不錯的,最起碼,你們已經見到成效了不是?”


    墨竹握緊了手掌,氣的臉色發白,玉瓊伸手對著他揮了揮手,“無需與她置氣,隻不過想當年項羽的還是場鴻門宴,而今我玉瓊卻是抹茶毒,想想還挺好笑的。”


    這種時候還能笑的出來,魏文書為玉瓊還有這種心懷默默的讚許了下,隻不過,那終究是曇花一現,不值一提。


    阿七皺了皺眉,“王爺,這項羽是何人?”


    “呃……”還真沒想到有人也挺淡定的,玉瓊迴頭看了眼阿七,鄭重道:“一位英雄人物。”


    “哦。”阿七點了點頭。


    這時墨竹思索道:“那鴻門宴不知那位英雄過了沒?”


    這些人的關注點都在哪啊?玉瓊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卻還是耐心的迴答,“自然是過的,上天眷顧的永遠都是正義之人。”說完,直視著魏文書。


    魏文書但笑不語,權當她說的都是遺言好了。


    玉瓊看了眼四周,眼神瞄了一眼清風,清風微微頷首,玉瓊看著魏文書,為自己倒了杯抹茶,輕抿了一口接著道:“你表姐前幾日飛信於我,讓我留你一條命,你覺得如何?”


    魏文書皺了皺眉,鄙夷了笑了聲,“玉瓊你都在我的掌控之內了,誰給你勇氣,讓你到現在還這麽有自信。”


    玉瓊輕笑出聲,“我要是說主角光環你信嗎?”


    “什麽東西?”


    “你沒有的東西。”


    “……”魏文書冷哼了一聲,“到現在卻還在嘴硬,你是在等你那些手下看著你毒死嗎?”


    玉瓊撇了撇嘴,照這個樣等下去確實會死人也不一定。


    “你這麽做究竟想要什麽?”墨竹冷冰冰的語氣,讓玉瓊有一瞬間認為司徒錦玉在場。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魏文書伸了伸懶腰,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墨竹扯下腰間掛著的湛藍色的玉佩放在桌麵上,“司徒家的總掌櫃,有資格跟魏城主談話嗎?”


    這話一出,果然不止魏文書就連玉瓊都多看了他一眼,一直覺得的他可能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可沒想到會那麽的重量級啊!不簡單,不簡單啊!


    要知道司徒家是什麽樣的家族,就算之前被充公國庫,可戰亂之時,司徒錦玉可沒少讓人全盤迴收,總掌櫃的玉佩,那可是橫走三國的寶貝啊!


    還沒等魏文書手指碰到玉佩,玉瓊就先拿起在眼前端詳著,看著玉佩連連點頭道:“嗯嗯,成色不錯,不過……這種好玉,還是好人拿著比較好。”說著塞給了身後的墨竹。


    墨竹握著手中的玉佩,一臉不解的望著玉瓊,“王爺為什麽……”


    玉瓊伸手阻止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沒必要為了我,把整個家族都搭進去。”


    墨竹抿了抿唇,“當初主子說過,您的命,比司徒家整個家族重要多了,若這區區司徒家族能夠換迴治愈王爺的解藥,那便是它的價值。”


    玉瓊有想過司徒錦玉對她的愧疚,可從未想過,他向來是不做虧本的買賣,如今這麽吩咐墨竹,那必然是在他心中玉瓊已經超越了一切,玉瓊不喜歡欠別人什麽東西,本身也不覺得司徒錦玉有什麽虧欠她的地方,更談不上因為她令好不容易恢複如初的司徒家再次走向滅亡。


    “王爺……”墨竹臉色蒼白咬了咬下唇,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王爺,這次恕墨竹不能從命了。”


    “你……”


    還未等玉瓊開口說話,一旁的墨竹就已經上前一步,具有威懾力你雙眼直視著魏文書道:“玉佩可以給你,我隻要解王爺身上的解藥。”


    魏文書看著他手中的玉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隨後轉過頭道:“這東西確實不錯,我確實也動了惻隱之心,不過……有人覺得玉瓊的命比這值錢多了。”


    “什麽?”墨竹冷冷道:“這麽說,城主是不換了。”


    魏文書咂了咂嘴,搖頭,“唉!不是我不想換,而是你們想要的解藥不在我手裏。”說完,好笑的看著玉瓊道:“我說,你好好想想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非要置你於死地,你到底是做了什麽令他非殺你不可的事?”


    玉瓊揚了揚嘴角,“我玉瓊一生向來光明磊落,我真的與我有深仇大恨,非我死不可的人,這天下間還真有那麽一個人,魏文書,你雖不是主犯,這也是個助紂為虐的從犯,也許你不知道,早些年前,我曾說過,他若再犯之,我絕不輕饒,其中包括你!”


    魏文書無謂的撇了撇嘴,“這麽說你跟他都是挺熟的嘍?”


    “熟,自然是熟的。”說罷,眼眸環視了下四周,“你與我相見次數屈指可數,又怎麽會召集那麽多高手來對付我呢?


    “閑王的威名遠揚,小的又豈敢不知呢?”魏文書挑釁道:“誰人不知閑王驍勇善戰,以一頂百可謂是家常便飯,我又豈敢掃了王爺的雅興。”


    玉瓊對著她輕笑的搖了搖頭,“若真的是道聽途說,便不會準備的,如此頂級的殺手埋伏於此,魏文書,本王現在給你個機會,你若說出背後指示你的人是誰,本王可以看著白智允的麵子上,既往不咎!”


    魏文書冷哼了一聲,“閑王啊!如今呢,你已經是甕中之鱉,嘖,今時不同往日,你老人家還是把那個自大收一收吧。”說完,無奈的連連扶額。


    “那便隻好如此了。”一飲而盡杯中的抹茶,側眼看了眼清風,清風對著她幾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隨後玉瓊歎了口氣起身道:“好了,城主的邀請呢,本王也銘記在心了,現下本王累了,就不勞城主費心了。”


    “王爺還真是心急,是用內力壓製了毒性嗎?可又能撐的了幾時呢?”魏文書一臉惋惜看著玉瓊,“我若不是使了陰招,玉瓊啊!我還真對付不了你。”


    “呀!對了。”玉瓊輕拍了下腦袋,笑眯眯的看著魏文書道:“忘記告訴你了,本王從小都是被泡在藥罐子裏長大的,沒有人比本王更熟悉毒性,更沒有用毒傷害過本王一分一毫。”


    魏文書看著玉瓊相安無事的臉,暗道不妙,“你……沒中毒!?”有些不安的站了起身子,“可你明明是習武之人。”


    玉瓊讚同的點了點頭,“是,我是習武之人,可你這毒太小兒科了,陰一陰武林人士也就算了,哦,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出自豐裕山。”


    “你……”魏文書指著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怎麽會……怎麽會……”


    “要我說呢,不是我太自大,而是你與他太過不自量力,我玉瓊是不會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的,魏文書,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往前走去,魏文書卻在此刻大喝一聲,“一個不留!”


    這群人大抵就是魏文書最後的殺手鐧了吧,人數挺多的,怎麽也得上百個吧,一看就沒錢花錢。


    清風明月她們將玉瓊與墨竹團團護住,墨竹不會武功又是個男子自然應該被護在中間,玉瓊卻覺得自己不該被人這樣保護著,畢竟那些人都是衝她來的,若是不前行會一會她們,她們怕是不會輕易放棄。


    聽著周圍已經展開的廝殺聲,冷兵器碰撞的聲音,以及被刀劍插入身體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而玉瓊此刻正淡定的從懷裏掏出手帕,為墨竹係在眼上,遮住了他的視線。


    “王,王爺……”墨竹不明所以的被遮住視線,有些不安的顫抖著。


    玉瓊笑著抓起他的肩膀,騰空而起,將他放於比較安全的地方後道:“在這裏乖乖的不要動,一炷香之後,我們便離開這裏。”墨竹拚命的點頭,手掌卻不知何時拉住了玉瓊的衣袖,玉瓊轉身後發覺,拍了拍墨竹的手背,“乖,用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什麽都不要聽,什麽都不要講。”


    “是……”墨竹的聲音有些顫抖,卻還是乖乖的聽了玉瓊的話,雙手堵住了耳朵。


    得到自由活動的玉瓊,先是伸了伸懶腰,擺動了下全身的關節後,眸子暗紅的直視著廝殺一片的人冷笑:“好久沒有暢快淋漓的打一場了,還挺懷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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