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栩伸手把這玉瓊的脈搏,眉宇之間從頭到尾都未曾舒展,把完脈,迴頭看著一身黑袍的墨栩問道:“這是怎麽迴事?玉兒她怎麽會武功盡失?全身筋脈寸斷?”


    墨栩隱忍著紅了雙眼,“鳳嵐國真不是個人待的地方!”


    清栩本想伸手去拍墨栩的背脊,卻不料被他躲過,有些詫異,在瞬間又消失殆盡,垂了垂眼眸問道:“可找到了醫治之法?”


    “鳳嵐國的大祭司說要用那個早已絕跡的麟盲蛇膽做藥引,那麟盲蛇可是滅跡上百年了,去哪裏尋那麟盲蛇膽去!”說到這裏墨栩皺了皺眉,也不知那鳳嵐國的大祭司哪裏來的自信。玉瓊你等師傅三天,三天之後墨栩師傅把你報仇,若你不能醒來,我便讓那些曾經傷過你的人,全部給你陪葬!


    “麟盲蛇膽?他有能力得到?”清栩皺了皺眉,那種如同神物般的存在東西,確定不是個傳說?


    “事已至此,我倒要看看這鳳嵐國還能自做冷靜幾天!”雙拳緊握,骨節泛白,墨栩早早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麟盲蛇雖是靈物,可這蛇膽卻是劇毒無比,真不知這鳳嵐國的大祭司究竟何意?“玉兒在鳳嵐國可是得罪了什麽人?”


    “身為她的娘親,不去問誰傷了她,而是問她得罪了誰,我不管,無論是她得罪了誰,哪怕是神,把她傷成這樣,我墨栩第一個不會放過那個人!”墨栩暴怒,任何人都可以不關心玉瓊的生死,唯獨她,那個被玉瓊稱為“娘親”的人,她不可以!隻有她不可以!


    “玉兒傷的那麽重,我自然會為她討個公道,隻是現如今與皇室有關,你收收心,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若真是有人要玉瓊非死不可,那我清栩第一個取下他的人頭來。


    “鳳嵐國在這個大陸上生存著本就是異類,如今她們這般不知死活,就別怪我傾盡所有也要讓她們鳳嵐京城,皇室生不如死!”墨栩很激動,清栩拉住了他的衣角。


    “不是還有救玉兒的方法嘛,你且讓那大祭司試上一試,如若不行再做打算!”她還從未見過墨栩為除了自己的人這般憤怒。


    墨栩甩開拉著自己衣袖的清栩的手掌,一臉可笑的看著清栩說道:“那你就慢慢等好了,我閣裏還有事,不如盟主大人這般清閑!”說罷,不能清栩說什麽墨栩就已經轉身逃般的離開了。


    “墨栩……”看著那早已消失不見的背影歎息,迴頭看了看躺在自己床榻之上,奄奄一息的玉瓊,垂了垂眸,“玉兒……”


    郡主府


    “你說什麽?”龍宇軒手掌緊緊攥著白常肩上的衣服不可置信的瞪著雙眼,多麽希望自己剛剛聽到的是錯誤的。


    白常閉了閉眼,不忍再看那麵前流淚不止而不自知的龍宇軒,別過頭說道:“郡主不見了。”


    “怎麽會不見呢?她不是去了皇宮嗎?為什麽會不見呢?”緊攥著白常的衣襟漸漸的卻失了力,搖搖晃晃的身體,蒼白的臉色,令人看著心疼。


    “據說是被人帶走了,可……終是不知是誰帶走了郡主。”白常頷首,皇宮是一個如此森嚴的地方,郡主怎麽會被人帶走而不通知,隻怕這件事與那大祭司風若塵脫不了幹係。


    “妻主……”自從迴了鳳嵐國就事發不斷,宇軒要怎麽做您才可以迴來,您那一身的傷好些了嗎?


    “龍侍郎,白常知曉您的擔憂,相信隻會有人給我們一個交代。”白常拱了拱手說罷離開。


    阿雲扶著龍宇軒不敢有任何鬆心,“公子,阿雲先扶您迴去吧。”見龍宇軒沒有任何反應,還是輕輕柔柔的扶著他漸漸迴了房。


    傍晚下了雨,幾許心思,幾許惆悵,“公子,膳房裏做了些可口的飯菜,公子好歹動些。”


    龍宇軒不語,隻是單坐在窗前望著窗外,阿雲在一旁站著張了張嘴最終也還是沉默著。


    兩日後夜晚


    雨漸淅淅不知不覺下了兩日,夜間天澤挑燈巡夜到風若塵的住處,燈火闌珊,不知覺便進了進去,未到床榻之前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放下手中的燈籠,漸漸往前走去,大驚道:“大祭司!”


    “噓~”食指放於唇前,臉上身上掛著被損壞的衣衫,渾身上下血跡斑斑。


    天澤跪在他麵前看著他發紫的手背顫抖著不知說什麽好。


    風若塵垂了垂眼眸道:“無礙!”


    無礙?天澤疑惑,傷成這樣叫無礙?小聲的問道:“大祭司您去了哪裏?”


    風若塵揚了揚嘴角,看著天澤擔心的模樣,本想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以示安慰,可看看自己滿是血跡的手掌,便又訕訕收迴了手掌。


    “鳳嵐國皇宮中禁忌的地方。”風若塵手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幾聲,那怪物險些要了自己的命啊!


    “皇宮密室,您去了皇宮密室!”天澤大驚,“您知不知道您會……”皺了皺眉,想說的話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口。


    “天澤今日所見所聞萬不可被外人聽去,你可知曉?”


    “天澤自是懂得,可大祭司一身的傷口又如何解釋?”天澤皺了皺眉,從小自己就跟在大祭司風若塵身後,那個在自己打小的記憶裏就那麽的神聖,那麽多無瑕,在他身邊少說也是待了十餘載,他的所作所為自己是最清楚的,可他如今的做法卻讓自己做摸不透了!


    “左邊櫃子裏有一個青玉瓶,你幫我拿來。”


    “諾!”天澤站起來了走到那指定的櫃子旁,打開櫃子門,那玉瓶的擺放位置是最為顯眼的地方,似乎是一早就備好的,取了瓶子以後打開將瓶子裏一顆紫色的藥丸倒入風若塵掌心,“大祭司這是?”


    風若塵揚了揚嘴角道:“可讓我這一身傷害消失不見的良藥。”


    “良藥?”能讓人這一身的傷痕消失不見確確實實是良藥,隻是以大祭司那般的性子,若是良藥怕早就傳授世人了,又何須這般隱隱藏藏,大祭司,您為何要這樣做,天澤不明白!


    “嗯,確實是良藥不過並不完善,它隻能修複表麵的傷痕,使其傷口在內裏潰爛而無法修複。”這就是它不足的地方。


    “這種東西您管它叫良藥?這分明是毒藥!”天澤低著頭咬緊下唇目含淚光,手掌緊握著手中青色的玉瓶。


    “皇宮密室中麟盲蛇不見了,陛下自然是會讓我查找兇手的,我若這時一身是傷的去見她,似乎也不太好。”風若塵輕笑,天澤抬頭看著麵色蒼白卻一臉柔笑的他不解,這麽拚命的去守護一個人,大祭司,您不覺得這麽做您太傻了嗎?


    “那您如何交代?”天澤歎了口氣,他在這深淵皇宮裏除了自己還有誰可以信,他若要這樣做,那麽自己支持他。


    “既然不見了那就慢慢去查好了,如若不然困在這鳳嵐皇宮裏數百年,還不如死去有個解脫。”風若塵淡了淡眸子,將手中的紫色藥丸吞入口中,天澤倒了杯茶送到他麵前,他擺了擺手,咽下藥丸不過片刻,身上的傷口肉眼也能看到它快速愈合的模樣。


    “這藥還真是神奇。”天澤苦笑,看著風若塵不減方才的臉色,沉默著不知說什麽,做什麽好。


    “好了,你看到了我也無礙,這麽晚了,迴去睡一覺吧,明日也不必那麽早起,我想睡到午時再起。”風若塵安排著,天澤唯有點頭遵命。


    “大祭司……也早些休息吧。”說罷,拾起放在地上的燈籠,歎了口氣挑著燈走出鳳鳶殿寢宮的大門默默的關上門。


    天澤走後,風若塵褪去身上殘破的衣衫,光滑的皮膚內裏卻痛的絲絲入骨,手掌撫上自己精致細膩的鎖骨,揚了揚嘴角從棉被裏拿出一顆嬰兒般大小的乳白色巨蛋,“對不起,讓你一出生在世間隻剩你一個人,你放心,我定護你周全一生,定讓你麟盲蛇族能夠重見天日,咳咳……”


    麟盲蛇是一種雌雄同體的種族,傳說中可幻化為龍,生活百年之餘的麟盲蛇才會有後代的稀有物種,在上千年前就因為麟盲蛇是種稀有物種,人們大肆捕獵認為是有成仙效果,導致現在將近絕跡的慘劇,在百年前麟盲蛇消失匿跡時才收斂至今,然而麟盲蛇也確確實實有奇異的效果,多數人食用了麟盲蛇之後病發身亡,可終是抵不過人心的貪念,直到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還有麟盲蛇這種生物,往往以為隻是一種遙遠的傳說。


    擇日


    “大祭司三日期限已到,麟盲蛇膽呢?”一身黑色勁裝倒改了平常的風範,麵色上看起來也有些憔悴,但眼神卻比以往要犀利很多。


    “墨栩閣主,咳咳,我風若塵自然是說到做到的。”風若塵咳了兩聲後起身走到一旁衣櫃旁,從衣服堆裏翻出一個白色淨玉瓶和一封書信,轉身遞給墨栩。


    墨栩接過皺了皺眉,冷哼一聲,“傳聞麟盲蛇巨大無比,百人不能降也,蛇膽卻如此掌握般大小,還真是可笑。”


    “打開看看。”風若塵苦笑道。墨栩半信半疑的打開瓶塞,一壺濃濃的血腥味傳出,瓶中深綠色的液體,墨栩皺了皺眉看向風若塵。“麟盲蛇膽汁。你且速速將玉瓊帶迴豐裕山交於鳳凡,她看了書信自然知道該如何施救玉瓊。”


    “那玉瓊如若當初需時多久?”


    風若塵搖頭,“我……無法預判,玉瓊出現時我觀天象便是異數,她何故出現,何故而離,我卻……無從得知,這是我活了一個甲子而無法判言的第二奇事。”


    “第二?那第一……”墨栩眯了眯危險的眸子。


    “天機不可泄露,我說的夠多了,你且速速將玉瓊和這膽汁送去鳳凡那裏,我隻能保證玉瓊無礙,卻無法預知她能何時醒來。”風若塵歎了口氣,隻怕天要大變啊!


    墨栩對著風若塵拱了拱手道:“告辭!”


    墨栩走後,風若塵倚著門框看著院中的景色,心緒滿滿久久不能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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