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池裏荷花綻放出最美的一麵,卻也蔫蔫的垂下頭。


    “嘩嘩~”


    一瓢瓢的水漾過地埂,落入田邊的小水窩。


    “今年的水不太足呀。”


    過路的婦人看到這一幕由衷感慨。


    “李嬸,歇歇先吧。”


    提著手裏的瓢桶吆喝著那個池邊舀一勺水的婦人。


    清瑩通透的珠子,顆顆落入窩裏,激動渾濁的水麵,又複平靜。


    原茈木揚起布滿汗珠子的臉,笑盈盈的迴應一個新娘人。


    “離家的新人,這稻穀要水,天又不下雨,先多要幾下先。”


    在簡陋的涼棚裏的婦人,黑黃的小臉也染上紅暈。


    “李嬸,這天熱得狠。”


    原茈木迴頭對她淡淡一笑,繼而又揮動水瓢舀一勺。


    “要是我有李嬸那麽好看就好了。”甜水摸著自個大大的臉龐,心底有一絲絲酸楚。


    甜水,甜水,長得一點一不水靈,嘴還不甜呢。


    四十出頭的李嬸可還是村裏有名的美人即使是操勞過度使她白發橫生,也沒有在她臉上多出一根皺紋,皮膚還是那麽的白那麽的好。


    “隻是李叔死的早呀。”甜水一屁股坐在一邊木欄杆上,好是感慨,但心中總有一絲好受。


    天邊的雲都燜沒了,直直射者太陽,路邊的草都快曬焦了。


    涼棚裏的甜水都看不下眼,隨手摘過池邊的荷葉倒些竹水壺裏的水冒著烈日送過去。


    “李嬸,喝些水歇歇吧,這白日長的很。”


    已被曬到頭暈眼花的原茈木辯著聲音望過她的那邊。


    喉嚨早就渴的不成樣子,綠油油的荷葉上滾動的水團,晃動了她的心,可最後的理智還是沒有直接伸手去抓,而是站在原地撐著水瓢拭汗。


    本就該過去休息,但一想到這些日子雨不下,池子裏的水也不多了,再不弄一些過來,那田家也不知道會給不給去水,而且箋素的也快生產了。


    “甜水真是心地好,離家真有福氣。”


    半喘息誇張著她,接過水了原茈木淡定的喝起來,甜水羞得卻不敢看她。


    如若此時看必是心酸,就算是喝著一張荷葉盛著的水都能喝出美感來。


    “甜水呀,你家婆婆還好嗎?”喝完水,原茈木見那張荷葉大得很,直接把它放到頭上隔著草帽,頓時涼爽不少。


    “啊姆去看姐姐了。”


    說到婆婆,甜水不就不太好了。畢竟她一個剛過門不久的媳婦要去伺候莊稼,而她就經常去外嫁女家裏幫女兒織布補貼女兒家。


    原茈木看出來甜水的臉色不太好,也知道她家裏的事就笑笑轉過身子繼續灌水入窩裏。


    不說還好,一說到家裏那些糟事,甜水又忍不住比對比對。


    李嬸真好,家裏的事都挑起來,兒媳有著身子連摘個菜都不用,更不說什麽,就連沒有懷上的時候都是啊姆陪著出去幹田活貨,壓根沒有像自個那樣一個女人出來曬太曬。


    “素箋姐真是好命。”


    能不好命嗎?親爹是個秀才,又隻有一個獨女,寵得很,又識字,還長得漂亮,最最讓人羨慕的是男人還中了舉人。


    傷夠了心,甜水突然覺得這日頭不是很曬。


    “李嬸,我去澆水了。”和那個一瓢一瓢舀水的人招唿一聲走迴棚子裏拿水瓢離開。


    真的被曬暈了原茈木沒有聽到那話,吃力的舀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一個人影飄飄搖搖的過來,還說著奇怪的話。


    “老姐妹哦,你兒媳生了。”


    “兒媳?”


    “兒媳生了?”


    什麽兒媳生了。


    咣當一聲,原茈木跑過去捉著那個二十年了的老鄰居兼好姐妹。


    “你說我兒媳,素箋生啦?”


    “對呀。”潘妮笑的滿臉紅還是跑的麵臉紅,總之喜幸的很。


    “跟你說過哦,那娃娃,噯噯~”


    沒等她說完,原茈木早就跑遠了。


    “那女娃娃可愛得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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