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宇燁依舊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不鹹不淡的瞥了夏青青一眼後,再次吐出了三個字道:“去襄陽。”


    “去襄陽?”夏青青皺了皺眉頭,沉思了片刻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得,驚唿道:“你要去襄陽!?那個地方是前線戰火交戰最激烈的地方,已經完全被北方突厥和朝廷的人給包圍了,你要去那裏幹嘛!難不成你是北方突厥的人?或者,你是朝廷的人?”


    夏青青說完這句話後,仔細的打量了劉宇燁兩眼,暗道一聲:瞧這個人的樣子,應該是有武功在身的,而且武功修為絕對不會低於自己,不然也絕不可能身負那樣的重傷,隻是經過了這麽幾天的時間修養,就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看來這個人的身份果然不簡單,怪不得會有那麽多的人趕過來刺殺他,即便他不是北方突厥和朝廷裏的人,那也應該是其他勢力裏的重要人物才對,絕非什麽普通的角色。


    此時此刻的劉宇燁,並不知道夏青青的心裏邊已經對他的真實身份進行了一番暗暗的推敲,不過他這次倒是沒有再迴答夏青青的這個問題了,隻是重新閉上雙眼,閉目養神了起來。


    夏青青見狀,知道自己突然這樣直接的問他真實身份,實在是有點太唐突了,便轉移開話題道:“你要去襄陽是嗎?那本姑娘可不能繼續陪你了,本姑娘要去九華山,那裏地屬青陽境內,跟你要去的襄陽可不是一條道上的路。所以等一會兒到了下一個驛站後,咱們便分道揚鑣吧。”


    “不行。”劉宇燁睜開雙眼,神情冷漠的看向夏青青,用一種斬釘截鐵的口吻,對著夏青青說道:“你必須陪我一起去襄陽。”


    夏青青聞言,一時間有些懵了,不過馬上的,一股憋了許久的悶氣從她的心底邊湧出,掐著腰,指著劉宇燁嗬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準備賴上我了是吧!本姑娘照顧了你這麽久,你不說聲感謝也就算了,就當本姑娘倒黴,不跟你計較這些小節。可你現在竟然還想強拉著我去襄陽,這天底下可沒有這麽一件蠻不講理的事情。我告訴你.....”


    “謝謝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再次從劉宇燁的嘴裏吐出,堵住了夏青青接下來想要說出來的話。


    在說完這三個字後,劉宇燁放佛是累及了,重新閉上了雙眼,躺迴到了馬車裏邊,做出了一副沉睡下來的樣子,不再看向夏青青。


    夏青青看到這一幕後,一時間也是有些無語了,雖然她也知道,眼前這個人的性格恐怕一直就是如此高冷的。現在他能夠說出這三個謝字出來,已經是一件十分難能可貴的事情了。


    可是就讓夏青青就此吃下一個啞巴虧,任憑眼前的這個人,如此霸道無禮的把她拉去襄陽,讓她一路上就這樣一直繼續端茶倒水的照顧他的話,她也是不願意的。


    所以夏青青決定,她準備等到了下個驛站後,就直接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反正眼前這個人的傷勢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有沒有自己的繼續照料,都已經沒事了。


    正當夏青青的心裏邊已經如此愉快的決定下來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卻不知道,此時此刻正有一個十分巨大的危機,正在悄悄的逼近著他們二人。


    ……………………


    同福客棧內。


    “大哥,你的消息準確嗎,那個人當真已經朝著這個方向趕來了嗎?”


    阿大冷冷的瞥了阿二一眼,點了點頭道:“根據組織裏邊發過來的消息,那個人的最終目的地是襄陽,所以他的下一站,便隻能是這裏。所以咱們在這個客棧裏邊等的話,遲早能夠把他給等過來的。”劉媽媽臉白的就像紙一樣,一時梗塞在當場。直到陳媽子跌跌撞撞的提迴了一桶水來,才下意識的說道:“給我潑....”


    “...誒...誒。”陳媽子一臉驚恍的神色,把那在一路上已經灑落的隻剩下一半多的水桶往二人的麵上一澆。


    過了一會,劉媽媽麵容不悅道:“再去提一桶來,劉婆子你也一起去。”


    躲在劉媽媽背後的劉婆子聞言,麵露喜色道:“是。”能暫時的離開,不用麵對那讓人驚恐的血腥場麵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李媽子跟在我身邊斥候著。”劉媽媽隨意的說道。


    剛跑開幾步的劉婆子腳步頓了頓,用陰毒的目光瞅了李媽子一眼,才跟著陳媽子快步離去。


    劉媽媽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緩衝,也是沒開始那麽害怕了,除了對大牛突然的死去心中疑惑心有餘悸,但卻已經不能讓自己的心腸撼動了。


    這一緩迴神來,頓覺這腳一直站著酸的很,讓李媽子去揀了把躺椅來坐下,才有空仔細的打量起這地上的三人。其實全身血跡斑斑的也看不出什麽來,過了一會兒也就厭惡了,別過頭去,暗道:晦氣!所以,沒有注意到躺在臘梅旁邊的丫頭,眉毛竟然動了動。


    鎮定下來後,劉媽媽開始仔細的迴想起此事,這大牛怎麽會死在關著臘梅的柴房裏,自己雖然給了他鑰匙讓他來送飯,但也不至於會丟了性命。難道大牛和臘梅起了什麽糾紛?到底是什麽糾紛造成了大牛的死。還有那多出來的一個丫頭是怎麽迴事?太詭異,太撲朔迷離了。


    劉媽媽把目光聚焦到還有著唿吸活著的兩人身上,答案就在她們身上。


    “嘩啦...”再次一桶水潑下,終於其中的一人起了反應,隻見她呻吟了一聲,身子蠕動了幾下,緩緩的睜開雙眼——是那個丫頭。


    翠花心裏冷笑道:該是收取果實的時候了。


    .........................................................


    夏青青無助的看著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這是一個四麵沒有任何一道縫隙的黑屋子,四周黑的找不到一絲白線,甚至讓人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就這樣靜靜的背靠在牆壁上,耳邊冬雪的尖酸譏語也已經許久沒有冒出來了。一切是那樣的寧靜,靜謐的有些詭異。


    思緒萬千之下,腦海裏不知不覺的緩緩浮現幾個時辰前所經曆的一幕。


    當時自己已經和冬雪扭打在了一起,而二牛則在一旁幹站著嘴上勸架。誰也沒有注意到逼近的官兵。最後的結果很明顯,自己等人被抓了。自己和冬雪被帶到衙門裏,隨後不知怎麽的,又被蒙了眼睛,帶到了一處不知道是哪裏的地方,隻能依稀感覺到路程好像很遙遠,緊接著就被關在了這黑屋子裏。夏青青無奈的發現,自己如同甕中之鱉一樣,根本無處可逃,隻能默默的等待著未知的命運。沉默的想著:隻怕要被送迴劉媽媽那裏,然後再被賣去哪個地方了——被抓住前,二牛驚慌失措的道出了自己等人已經被入了奴籍的事實,雖然不知道那奴籍到底的什麽意思。但是瞅見冬雪那失神的樣子,也知道這奴籍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黑屋子外,這座古宅的大廳裏——傍晚的暮氣帶起了陰風陣陣,些許陰風吹到平陽縣縣令的衣領縫裏,讓其一個哆嗦。在距離平陽縣縣令三丈遠的一個陰暗角落裏,一個模糊的人影正陰氣森森的說著什麽。琳琳搖了搖頭道:“當真是不中用,輕輕一嚇就全部都招了,馬采女竟然找你這樣的人為她做事,當真是蠢笨至極。”


    琳琳橫了牛采女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好了,你先起來。我要問你一些問題,隻要你老實告訴我,我不僅不會追究,還能幫你擺脫馬采女。”


    “幫我擺脫馬采女!?姐姐,你當真能夠幫我。”牛采女呆住了。


    琳琳搬了個板凳坐下,俯視著牛采女道:“我能不能幫你,全部取決於你會不會說實話了。告訴我,馬采女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甘願冒如此大的風險為她辦事——謀害妃嬪可是死罪,你不會不知道吧。”


    牛采女聞言,猶豫了片刻道:“馬采女並沒有給我什麽好處......”


    “沒有給你什麽好處?那就是說你有什麽把柄在她上手,她拿把柄來要挾你為她辦事咯。”琳琳雙眼一眯,一下便點明了要害。


    牛采女低著腦袋弱弱的說了聲是。


    琳琳理了理裙擺,慢條斯理道:“我也不問你有什麽把柄在她手上,我隻想知道那些糕點到底是怎麽做出來的,又是誰做出來的。你可不要告訴我,這糕點是馬采女碰巧從宮外帶來,發現我對艾葉過敏後,才湊巧用上的。”


    牛采女搖頭道:“自然不是,那糕點是馬采女去禦膳房請人一大早做的,至於具體是何人,我也不清楚。”


    琳琳眼睛一亮,沒想到那馬采女竟然認識禦膳房的人,若能把這個人揪出來指證馬采女的話,就更能落實馬采女的罪名了。


    琳琳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既然你肯說實話,我也不介意幫你一把。”說完,衝牛采女招了招手,讓她把耳光靠過來,低聲耳語了幾句。


    “隻要你按我說的做,我保證你能擺脫馬采女的控製,恢複自由之身。”琳琳眼神平靜的看著牛采女,如是說道。


    牛采女的表情陰晴不定,咬牙道:“郭姐姐,讓我這樣做可以,但說句不好聽的,妹妹我實在擔心,一旦按您說的去做了,事後您會如那馬采女一般反過來以此事要挾我繼續為您辦事,不還我自由之身。要是最後弄得剛出虎穴又入狼窩的話,那恕妹妹我恕難從命。”


    琳琳嗤笑了一聲,暗道這牛采女倒也不算全笨,還能想到這些。


    可惜牛采女卻是想錯了,琳琳可從來沒有想過事後要利用她繼續為自己辦事,琳琳事後想的是把她連同那馬采女一並給鏟除掉。


    琳琳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卻不可能跟牛采女這樣說,隻聽她對牛采女和顏悅色道:“你且仔細想想,我要是想利用你繼續為我辦事的話,便會問清楚你到底是有什麽把柄在馬采女手上,如此也能更方便的把你控製在手。”


    “可我並沒有問你,你就應該知曉我心中並無有要威脅利用你的打算。我所做的這一切,隻是為了要把害我的人繩之以法而已。隻要馬采女伏誅,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牛采女仔細思考了一下,發現也確實是這個理兒。不過她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安,畢竟自己也參與了陷害琳琳的事情,難道琳琳真的一點也不記恨?與琳琳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琳琳見牛采女還是顧慮重重的樣子,知道不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來打消她的顧慮,她是不可能與自己合作的。


    “牛妹妹,你瞧瞧這是什麽。”過了一會兒後,平陽縣令恭身送走了這個人影,才擦了一把冷汗道:“嚇死本官了,這影衛大人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麽還在。真是....”話語一頓,有些惶恐的左右張望了一下,才拍了拍胸口,暗自警醒道:“什麽時候自己也開始多嘴起來了,老實辦事就是。這影衛大人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他是不是真走了,若是讓他聽到自己說他壞話。隻怕自己的小命休矣。”想到這裏,平陽縣令揮了揮袖子,走到外麵叫過手下吩咐起來。


    天上的月光還隻是剛剛露出半個麵孔,還不甚明亮。古宅的屋頂上,一個黑影筆直的站在那裏,遙望向北方——那裏是荊州,京都的方向。


    “聊勝於無罷。”黑影自嘲的搖了搖頭,腳跟一起一落,徹底的消失在了這月光之下。


    當夏青青從新見到光明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黑屋子呆了多久了。隻知道自己和冬雪兩人一把被拖了出來,從新蒙上了眼睛,然後被塞到了一輛馬車裏。一番思緒後,翠花把頭埋得更低了,恨不得讓自己的身影消失。


    “嘀嗒,嘀嗒”的馬蹄聲越來越快,車馬顛簸了很久也沒見停。或則讓夏青青的心裏感到一絲不安與驚訝。這,這好像不是迴劉媽媽宅子裏的路,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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