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卸掉她下巴讓她說不了話。


    她眨巴了眨巴淚汪汪的眼睛,裝作一副天然無公害的柔弱模樣。


    宋傾墨捏住陸有容下巴的手指,在陸有容的臉頰輕輕摩挲了兩下:“誇我。”


    “啊?”


    陸有容真的想大哭一場。


    這不是為難人嗎?


    不罵他已經很不錯了,還誇?她能誇出個屁!


    “王爺麵容俊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姿國色無人能及……”


    “不走心。”


    陸有容:“……”


    請問他有能誇的地方嗎?


    讓她怎麽走心?


    罵幾句她倒是能走心。


    可不是不敢嘛!


    真的,她腦子已經快想冒煙了,都想不到怎麽走心的誇。


    絲毫沒有可取之處。


    宋傾墨等的失去了性質:“算了。”


    陸有容剛要考慮用不用感謝宋傾墨放過之恩。


    宋傾墨就沉聲道:“來人。”


    話音剛落,一個侍衛就從房頂的橫梁上跳了下來,跪地道:“主子有何吩咐。”


    宋傾墨緩緩道:“讓人去問一問廚房,還有沒有新的飯菜,如果有,熱上幾道,剩下的涼的直接端上來就行,如果沒有,就做新的,一半熱菜,一半涼菜。”


    “領命。”


    話落,侍衛打扮的人就一溜煙的沒影了。


    陸有容抬頭看了看屋頂,又看了看門口,一臉懵圈。


    “他一直在房梁上偷窺?”


    意思是方才發生的一切,那個人都看見了。


    竟然還有第三個人,在偷偷的看著,默不吭聲的看著?!


    宋傾墨對陸有容仿佛受到嚴重驚嚇的樣子不理解。


    “暗衛原本就應該在暗處,有什麽好意外的?”


    “暗衛?還有嗎?”


    陸有容瞪圓了眼睛。


    “當然,暗衛很少單獨隱藏,兩個人比較方便保護,有什麽事情,兩個人也好分頭行事。”


    宋傾墨更是不解了:“這些你應該也很清楚,有什麽好問的?”


    “啊?”


    她清楚什麽?


    她曾經是個邪修,接觸不到。


    這一世原主記憶力是個普通的官家小姐,不配也不需要有這種保護。


    之後她是個鄉下莊子上的姑娘,更是不配擁有這些。


    所以她到底清楚什麽?


    宋傾墨彎了彎眸子,纖細修長的手指,慢慢的從陸有容脖頸橫向劃過,清冷的聲音,輕輕飄飄,卻仿佛下一秒就要置人於死地。


    “你在裝什麽?”


    陸有容感覺到了絲絲殺意。


    宋傾墨對她起了殺心?


    好可怕。


    她裝什麽了?她沒有裝啊。


    “我最討厭在我麵前故作偽裝的人,不然就裝到我看不出來,不然就是該死。”


    陸有容:“……”


    啊?


    她偽裝什麽了?


    “我……我不懂,是暗衛嗎?我是真的不清楚,我……”


    陸有容的話還沒講完,宋傾墨就一把掐住了陸有容的脖子。


    “你的脖子,很白,很細,一定很好擰斷吧,我還從沒擰過這麽細的脖子。”


    陸有容感覺到死亡的威脅,宋傾墨的手越來越用力,她能唿吸到的空氣也越來越少。


    她一隻胳膊被卸掉,沒法反抗,隻能用另一隻還能動的手,用力的往外扯宋傾墨的手指。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


    “真能裝,等你死了,本王要看看,是不是隻有嘴硬。”


    宋傾墨忽而綻放笑容,笑的如吃人的鬼魅,邪性極了,像是美麗卻劇毒無比的花,綻放著,搖曳著。


    這是宋傾墨每每享受殺人快樂的時候,流露出發自內心的笑。


    笑的讓陸有容渾身顫抖。


    陸有容奮力的唿吸著能吸入的星星點點空氣,極為吃力道:“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沒有裝……”


    宋傾墨被陸有容的堅持搞的有點不想那麽快掐死她了。


    手上力氣不再加大。


    就差一點,再用力一點,她的小細脖子就要斷了。


    這麽白這麽細的脖子,聲音一定很不錯。


    隻要她再敢不承認,就“哢擦”。


    想想就挺讓人開懷。


    宋傾墨悠悠道:“暗衛是什麽你不知道,那隱衛是什麽你知道嗎?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啊。”


    她連暗衛是什麽都不知道,能知道隱衛是什麽東西嗎?


    不對,宋傾墨不會無緣無故這麽問她,說她偽裝的。


    “我應該……應該知道隱衛……是什麽嗎?”


    “倔強的姑娘啊,真該死。”


    宋傾墨手上猛地加重了力道。


    生死存亡之際,陸有容也顧不得隱藏自身了。


    渾身功法運轉,功力外放,一瞬間不由得宋傾墨半點反應,掐在陸有容脖子上的手就被震的發麻。


    伴隨著一陣刺痛,宋傾墨的手上完全失去了力氣,手指的骨頭仿佛被人瞬間砸碎一般。


    及時宋傾墨再能忍疼,也忍不住疼的叫出了聲:“啊!”


    陸有容起手一個巴掌扇在了宋傾墨的臉上。


    “你神經病!有病!”


    快速從宋傾墨身上跳了下去,手抓住自己肩膀處的骨結處,一個用力。


    “嘎嘣”一聲清脆,被卸掉的胳膊安好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這是什麽……是內功?”不像是內功。


    宋傾墨緊緊抓著自己疼痛的手,疼的額頭密密麻麻的冷汗。


    陸有容想要趕快跑掉,可想到莊子上的無辜莊戶們,想到自己的外祖母,她的腳就想紮了根,怎麽都往外挪動不了半分。


    她不再是上輩子無親無友無牽無掛,人人喊打喊殺的邪修了。


    她這輩子,擁有了做夢也不敢夢那麽多的財富,有從沒感受過的親情,有願意陪伴她左右忠心她的丫環,還有林萱萱這個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她不能不管不顧的跑掉。


    她能跑到深山野林裏躲起來。


    可其他人該怎麽辦?就該死嗎?


    “對不起王爺,我不是有意傷到您的,我隻是不想死,對不起……”


    陸有容眼中含著淚水,咬牙忍著想跑掉的衝動,慌忙上前拉住宋傾墨的手。


    “我能幫您治好,真的,我能很快就讓您手恢複,您能不能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


    宋傾墨明明快要哭出來的陸有容,虛弱冷聲道:“怕了?”


    她根本不是怕的,是內心的煎熬掙紮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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