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徐鏡流心情轉好,「姑且就原諒他們吧。」


    五師祖擦汗,前輩有時候太好騙了,好騙到他都不忍心再騙。


    ......


    【全國修士一家親】


    九把刀:道友們,參加『哭喪隊』的道友們,辛苦費已經發給你們了,由於情況突發,僱主家的房子塌了,所以...


    武當養貓大戶:所以全賠了!


    九把刀:[落淚]我和藍兄平攤賠了。


    紫雲仙子:賺錢倒貼錢,你們是第一家,答應我,下次一定要找算命的算一下再接活!


    九把刀:下次一定會算qaq,最近我和藍兄弟準備去木廣影視城打工,有個叫聶清的導演邀約,報酬可觀,相信一定能還清債務。


    廬山道人:......


    碧海天全球椰子包郵:???好久沒上網,你們都在幹什麽?


    藥王山綠藥:當然是作死。


    華山劍宗徐靜靜:道友們好消息,我上熱搜了,他們誇我眼中透著清澈的愚蠢。


    碧海天全球椰子包郵:???吾友靜靜,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脅迫你發消息?如果有人脅迫你,你就眨眨眼睛。


    華山劍宗徐靜靜:沒有人能脅迫我 (^▽^) 。


    碧海天全球椰子包郵:......


    那就是靜靜被人糊弄了,可惡,是誰?是誰騙她的好友靜靜!


    華山劍宗徐靜靜:@九把刀,去木廣打工帶我一個。


    守在手機前的九把刀抖著手打下兩個字——可以。


    「藍兄,我不知道靜靜前輩是你師父,要是知道的話...」


    於靜藍嗬嗬一笑:「你是不是想說後悔和我做朋友?」


    「沒有沒有,不至於。」九把刀連忙擺手:「我是想說要是早知道靜靜前輩是你的師父,我就...我就請你們去我家做客。」


    於靜藍:???


    他的好友九把刀在說什麽糊弄文學的話?


    「哈哈哈哈哈,你師父挺好看的。」九把刀笑得尷尬。


    「你沒瘋吧?」於靜藍翻了個白眼。


    九把刀嘿嘿一笑:「沒瘋,沒瘋,那就說定了,加上前輩我們一起去木廣影視城賺錢還債。」


    於靜藍有以下六點要說:......


    ...


    村口,徐鏡流已經坐上老鄉的三輪車,她抱著小桃子笑嘻嘻的招手:「藍藍,快來,給你留了位置。」


    小桃子伸出貓爪熱情揮舞:貓隻喜歡貓喜歡的人。


    兩個徒弟中大徒弟於靜藍是徐鏡流最早撿到的,撿到手的時候於靜藍已經十四歲了,是個半大臭屁小孩。


    一眨眼臭屁小孩長大了,徐鏡流感嘆光陰似箭似水流年。


    她這個人有點天真在身上,從來不問為什麽也不問來去緣由,要問她在意什麽,大概就是每天嘻嘻哈哈,熱熱鬧鬧。


    要是今日享樂,明日赴死,徐鏡流也會甘之如飴,這是她的大智慧,也是大作死的究極原因。


    「師父。」於靜藍拱了拱手,像兩百多年前一樣坐在自家師父身旁。


    「我……」於靜藍欲言又止。


    「嗯?」徐鏡流抓緊把手疑惑道:「怎麽了?藍藍?」


    於靜藍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想像中師徒見麵的各種場景都沒有發生,平淡到他差點以為昨天才和師父分開。


    「藍藍抓緊把手。」徐鏡流突然道。


    「嗯?師父?」


    於靜藍還沒有反應上來,三輪車發動,突突突,開始上下抽風,他差點被甩了出去。


    「哈哈哈哈。」徐鏡流大笑:「你還和小時候一樣傻。」


    顛簸中於靜藍抓住車頂,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


    ......


    那是1780年,庚子年鼠年。


    於靜藍幼年喪父,少年喪母,家田被占,孤苦伶仃的到處乞討,那年他才十四歲,瘦的像一隻小老鼠。


    乞討的路上並不是一帆風順,常常一天有的吃一天沒的吃,餓急了就到河邊喝水。


    遇見師父的時候是冬天,大雪過後山上山下城裏城外一口吃的都討不上,餓了四五天的於靜藍拖著被打斷的腿在地上爬行。


    那種飢餓難以形容,燒灼嘔吐的飢餓感幾乎是要了他的命。


    於靜藍爬兩下刨著地上的積雪塞進嘴裏,這個時候要是有一塊窩頭就好了。


    ——他大概是要死了。


    於靜藍翻了個身,他覺得自己就算是要死也要麵朝天的死,因為聽老人說死時麵朝地是無顏麵對祖先的意思。


    他要見見祖先,他要到下麵問問祖先這個世道是怎麽了?人為什麽會被餓死?


    那天的天藍的一碧如洗。


    等死的於靜藍恍惚間看到一張笑眯眯的臉,那張臉的主人用野草逗弄著他。


    她說:「吃餅嗎?我這裏有餅。」


    雜糧餅在於靜藍的眼前晃動,他顧不上道謝,抓著薄餅就往嘴裏塞,堅硬拔幹的薄餅裏麵全是雜糧的顆粒,卡在喉嚨裏根本無法下咽。


    「哎呀,你慢點吃。」年輕的徐鏡流上手拎起小靜藍,倒著猛拍了兩下。


    卡在於靜藍喉嚨裏的碎餅被拍了出來。


    於靜藍呆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麽又哭又笑,哭的震天響,笑的眼淚直淌。


    「可憐的孩子。」徐鏡流抱起小靜藍道:「既然你吃了我的餅,以後就給我當徒弟吧,有師父一口吃的就絕不會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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