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她自然識大體,默默的側過身子,端著熱花茶,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麵的花片,優哉遊哉的喝茶。


    盡管大家都知道,張雲諫和季青沅兩人的身份,實在是太懸殊了。


    是過不到一起的。


    但那又有什麽關係呢,因為家世沒有辦法在一起,也不代表季青沅不能站在張雲諫麵前,用卑微的心情,隻為了可以多說兩句話。


    她這個當嫂子的,就當做是借一個場地,讓兩個年輕人可以說上話,也算是了卻季青沅小小的心願。


    “多謝沅兒妹妹。”


    張雲諫笑著說了一聲,用指尖點在茶杯旁邊點了點,表示謝意。


    季青沅費了好大得勁,才忍著嘴角沒有上揚的太誇張,漲紅的臉,就好像千裏晚霞,怎麽都散不去。


    卻一聲不吭。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季青沅是啞巴。


    既然季青沅沒有說話,那麽自然沒有任何能往下聊的話題。


    張雲諫道謝完,也不再說話。


    空氣中,彌漫著迷之尷尬。


    她用眼角餘光瞟了一下,估計放在以前,也是這樣的情況,季青沅鼓起很大的勇氣,做一些丫鬟才做的事情,然後盼得張雲諫說上兩句話。


    卻因為害羞,不敢接話,原本可以好好說下去的,硬生生被季青沅掰斷了。


    “院子冷,你不要在這裏待太久,吹了風,就不容易好起來,快些進去吧。”


    張雲諫把站在身旁的季青沅當透明。


    這也不能怪張雲諫,畢竟連她自己,都差點兒把季青沅當透明。


    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張雲諫再不懂的規矩,也該明白,留在這裏的時間久了,就會傳出各種閑言閑語,他一個男子,怎麽說都無所謂的。


    即便是給他按上一個花心大蘿卜的罪名,不但沒有壞處,說不定還能吸引更多女孩子的喜歡。


    可是,要給樊月按上一個水性楊花的罪名,待遇和處境就不一樣了。


    “你要迴去了,那路上小心。”


    人家特地來看她,為她看診開藥,而且還是免費的,怎麽能不好好道謝。


    她站起來,環顧了一圈,一時之間想不出要送什麽東西給張雲諫,作為來這裏為她看診的診金。


    真要是給錢,估計張雲諫馬上黑臉,然後拂袖離開。


    像送給季青沅那樣,送一柄血玉如意,說不定張雲諫當場就把如意給敲了。


    可要是不值錢的東西,或者是沒任何價值的東西,她也送不出手,這不是施舍乞丐呢。


    正在為難著,張雲諫已經站起來,打算往外走。


    她不會跟上前去送,頂多也就隻是看著背影就好了。


    然後,看到杵在一旁,像一塊木頭似的季青沅。


    說實在話,如果不是特別注意,誰會在乎旁邊的木頭長什麽樣。


    也難怪這麽多年來,近水樓台卻沒能先得月。


    “張雲諫。”


    她把張雲諫叫住。


    好歹是做嫂嫂的,雖然她對季青沅也算不上有好感,也不打算插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隻是少女情懷總是詩,幫那麽一迴,沒關係。


    “怎麽了?”


    張雲諫停住腳步,迴頭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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