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楮看著謝慈等人道:“我也不知道原因,隻是認為不會,難道你們都認為簡子會聽孫明的話?簡子也認為孫明說的對?”


    謝慈聽了沒說話。


    虎子道:“我認為會。”


    易筐道:“若簡子賢明,一定會認為孫明說對。”


    柳硯聽著兩人的話,覺得有道理。


    慕容楮道:“你們說的確實有道理。”


    說完,四人看向謝慈,隻有謝慈知道簡子會不會聽孫明的話。


    謝慈接著道:“簡子就說如果沒有你這一番話,我幾乎犯了錯誤,於是就按使君主免於患難的賞賜賞了尹鐸,德行最高的君主,喜怒一定依理而行,不然雖然有時不依理而行,但一定經常改正,這樣的君主雖然還沒有達到大賢的境地,仍足以超過亂世的君主了。”


    聽到這,慕容楮道:“這麽說,那簡子是賢明的。”


    虎子點頭道:“不錯。”


    易筐和柳硯不言。


    謝慈道:“簡子跟這些人相當,當今君王的弊病,在於把不知當作此,把自行其是當作榮耀,喜歡堅持錯誤而厭惡聽規諫之言,以至於到危險的境地,此沒有比使自己遇到危險再大的。”


    虎子問:“還有呢?”


    謝慈說:“講完了。”


    聞言,四人應聲。


    慕容楮拿著書讀道:“南越王者,真定人也,姓趙氏。秦時已並天下,略定楊越,置桂林、南海、象郡,以謫徙民,與越十三歲。佗,秦時用為南海龍川令。”


    柳硯和易筐還有虎子聽到慕容楮的話,沒說什麽。


    慕容楮道:“至二世時,南海尉任囂病且死,召龍川令趙佗語曰聞陳勝等作亂,秦為無道,天下苦之,項羽、劉季、陳勝、吳廣等州郡各軍聚眾,虎爭天下,未知所安,豪傑畔秦相立。”


    “南海僻遠,吾恐盜兵至此,待諸侯變,會病甚。且番禺負山險,阻南海,東西數千裏,頗有人輔,此亦一州之主也,可以立國。郡中長吏無足與言者,故召公告之。”


    虎子道:“這些說的是什麽?”


    柳硯聽了道:“這些我知道。”


    聞言,慕容楮問:“你真的知道?”


    柳硯點頭道:“知道。”


    慕容楮聽了沒說什麽,隻是繼續讀道:“即被佗書,行南海尉。囂死,佗即移檄告橫浦、陽山、湟谿關曰盜兵且至,因稍以法誅秦所置長吏,以其黨為假守。秦已滅,佗即並桂林、象郡,自立為南越武王。高帝已定天下,為朝廷勞苦,故釋佗弗。漢十一年,遣陸賈為南越王,與剖符使,和集百越,毋為南邊患害,與境。”


    看著書讀完了,慕容楮問柳硯道:“那這些講的是什麽?”


    柳硯看了看謝慈。


    謝慈沒說話。


    柳硯便道:“這講的是南越王是真定人,姓趙。秦國兼並了六國,並平定了楊越,設置了桂林、南海和象郡,把遷徙的百姓安置到這些地方,越人十三年。”


    “尉佗,秦朝時被任命南海郡的龍川縣令。到秦二世時,南海郡尉任囂得病將死,把龍川令趙佗召來,並對他說聽說陳勝等發動了叛亂,秦朝推行不好的政策,天下百姓對此感到怨恨,項羽和劉邦、陳勝、吳廣等,都在各自的州郡,同時聚集民眾,組建兵馬,爭天下,中原地區擾攘,不知何時方得安寧,豪傑們背叛秦朝。”


    聽到這,慕容楮問謝慈道:“謝慈,他說的對嗎?”


    謝慈點頭道:“說的是對的。”


    聞言,慕容楮三人應聲。


    柳硯繼續道:“南海郡偏僻遙遠,我怕賊盜的兵馬打到這裏,我想讓兵馬不往中原的新修大路,自己早作防備,等待諸侯的變化,恰巧我的病重了。再說番禺這地方,有山可依,南有大海作屏障,東西幾千裏,有些中原人輔助我們,這也能當一州之主,可以建立國家。”


    說到這,柳硯皺了皺眉,然後看向謝慈,道:“謝慈,剩下的我不記得了。”


    慕容楮也看向謝慈。


    虎子和易筐聽著。


    謝慈應聲道:“又說南海郡的長官中沒有誰值得我同他說這些事,所以把你召來告訴你這些事,任囂當即向趙佗頒布任命文書,讓他代行南海郡的職務。任囂死後,趙佗就向橫浦、陽山、湟谿關傳布檄文,說盜賊的兵馬將至,要集合兵馬,趙佗借此機會,殺了秦朝安置的官吏,而任用他的親信為代理官吏。”


    聽到謝慈的話,柳硯又記起來了,但是沒說話。


    慕容楮聽著道:“方才說的是東越王。”


    易筐道:“這說的是南越王。”


    虎子道:“南越王和東越王是一個人嗎?”


    慕容楮道:“是啊?”


    柳硯道:“應該不是。”


    慕容楮問謝慈:“謝慈,你知道嗎?”


    謝慈道:“不知道,但應該不是一個人。”


    慕容楮應聲。


    謝慈繼續道:“秦朝滅後,趙佗就兼並了桂林和象郡,立自己為南越武王。漢高祖已經平定了天下,因為中原百姓勞頓困苦,所以漢高祖放過了趙佗,沒有殺他,又一年,派遣陸賈去南越,命令趙佗為南越王,同他以符定約,往來使臣,讓他協調百越,使其和睦,不要成為漢朝南邊的禍患。南越邊界與北方壤。”


    說到這,謝慈看向柳硯,問道:“記起來了嗎?”


    柳硯點頭道:“記起來了。”


    謝慈就道:“那你講。”


    柳硯應聲道:“到了高後時,有關的官吏請令南越不在邊境集市購買鐵。趙佗說高帝立我為南越王,雙方往來使者和物資,如今高後聽信其見,這一定是長沙王的主張,他看重中原的漢王朝,消滅南越,兼作南越王,自己建立功勞。”


    虎子問:“然後呢?”


    柳硯道:“然後趙佗就擅加尊號,自稱南越武帝,出兵打長沙國的邊境城邑,打敗了幾個縣才離去。高後派遣將軍隆慮侯周灶前去打趙佗。正遇酷暑氣侯,士卒中的多數人都得了重病,致使大軍無法越過山嶺。又過了一年多,高後死去,漢軍就不再打南越了。趙佗因此憑借他的兵馬揚於邊境,用財物賄閩越、西甌和駱越,使他們都歸屬南越,使他的領地從東到西長達一萬餘裏。”


    慕容楮道:“聽著南越比東越的君王聰明。”


    虎子道:“我不認為。”


    易筐道:“為何?”


    慕容楮道:“是啊。”


    虎子道:“這不是君王聰不聰明的問題。”


    慕容楮:“那是什麽問題?他們都是越王。”


    虎子道:“我也不知道。”


    慕容楮道:“你不知道,怎麽還這樣說。”


    虎子道:“沒什麽。”


    慕容楮見此,便也不說話了。


    柳硯接著道:“趙佗竟然乘左之車,以皇帝發號施令,同漢朝地位相等,待到新帝時天子剛剛統治天下,便派使者向諸侯和四方蠻夷的君長,告知他從代國來京即位的想法,讓他們知道天子的聖明美德。”


    慕容楮道:“這個趙佗說不定會造反。”


    虎子道:“不一定。”


    易筐道:“我也認為。”


    柳硯沒說話。


    謝慈問道:“為何?”


    聽到謝慈的話,易筐道:“我也不知道。”


    謝慈應了聲。


    柳硯道:“於是為趙佗在真定的父母的墳墓,設置守墓的人家,每年按時祭祀,又召來他的堂兄弟,用尊貴的官職和豐厚的賞賜表示對他們的看重。天子命令丞相陳平等推薦可以出使南越的人,陳平說好疇人陸賈在先帝時曾多次出使南越。天子就召來陸賈,任命他為太中大夫,前往南越為使者,借機責備趙佗立為皇帝,竟然不派一個使者向天子報告。”


    慕容楮問:“然後呢?”


    柳硯道:“陸賈到了南越,南越王特別恐懼,向天子寫信道歉,說蠻夷大長老夫臣佗,從前高後不見南越,我擔心長沙王是個善言辭不好的臣子,又在這遙遠之地聽說高後殺了趙佗的宗族,因此才打長沙的邊境地區。而且南方之地,在蠻夷,東邊的閩越隻有上千百姓,卻稱其君長為王,西麵的西甌和駱越這樣的也稱王。所以我狂妄地稱皇帝的尊號,聊以心安,怎敢把這事稟告天子呢。”


    虎子道:“看來趙佗不會造反。”


    慕容楮道:“不一定。”


    謝慈看著柳硯。


    柳硯說到這,又不記得了。


    謝慈便接著道:“趙佗謝罪,表示要長久為漢朝的藩屬臣子,遵守向天子納貢的職責。於是趙佗就向全國發布命令,說我聽說兩個英雄豪傑是不能並存的,兩個賢哲之人也不能在同一世界。漢朝皇帝,是賢明的天子,從今以後,我去掉帝製,不再乘左。”


    易筐道:“趙佗說的是真的?”


    慕容楮道:“你認為呢?”


    易筐道:“我認為是真的。”


    慕容楮道:“我認為不是真的。”


    謝慈道:“陸賈迴京報告此事,漢文帝非常高興。沿續到漢景帝時代,趙佗向漢朝稱臣,春秋兩季派人到長安朝見天子。但是在南越國內,趙佗一直用皇帝的名號,隻是他派使者朝見天子時才稱王,接受天子的命令如同諸侯一樣,多年後趙佗死去。”


    慕容楮道:“趙佗說的不是真的。”


    易筐道:“但是趙佗也沒有造反。”


    慕容楮聽了沒說話。


    謝慈道:“趙佗的孫子趙胡當了南越王。這時越王郢,打南越邊境城鎮,趙胡派人向漢天子寫信說南越和越都是漢朝的藩臣,如今越發兵南越,臣不敢言,希望天子下詔書理這事。”


    “於是天子讚揚南越有忠義行為,遵守職責和盟約,為他們出兵,派遣兩位將軍前去伐越,漢軍還沒越過山嶺,越王的弟弟餘善殺了郢,降了漢朝,於是不再伐。”


    慕容楮問:“南越真的沒有造反?”


    虎子道:“應該沒有。”


    柳硯未言。


    謝慈道:“漢天子派莊助去向南越王講明朝廷的意思,趙胡說天子是為臣發兵伐閩越,就是臣死了也無法報答天子的恩德,趙胡就派太子嬰齊到朝廷去為宿衛。他又對莊助說朝廷,請使者先走吧。趙胡正在準備行裝,去京城朝見天子。”


    易筐問:“那去京城了嗎?”


    慕容楮道:“應該會去。”


    虎子道:“不錯。”


    謝慈道:“莊助離開後,他的大臣向趙胡進諫說漢朝發兵殺郢,也是用這個行動來警告南越。而且先王過去曾說過,事奉天子,隻希望不要失禮,重要的是不可因為聽使者的好話而去朝見天子,要是去朝見天子就不能再迴來了。”


    聽到這,慕容楮愣了一下,道:“沒有去京城嗎?”


    謝慈點頭道:“不錯。”


    虎子道:“不過那個大臣說的有道理。”


    易筐應聲。


    謝慈道:“於是趙胡就以生病為借口,最終也沒去朝見漢天子,過了十多年,趙胡真病得很嚴重,太子嬰齊請求迴國,趙胡死了,加給他文王的諡號。”


    “嬰齊代立為南越王之後,就把他祖先的武帝印璽放了起來。嬰齊到長安為宿衛時,娶了邯鄲樛家的女兒為妻,生了一個兒子叫趙興,待到他即位為王,便向漢天子上書,請求立樛氏為王後,趙興為太子。”


    “漢朝派使者婉轉勸告嬰齊去朝拜天子,嬰齊擔心進京朝拜天子,比照諸侯,執行漢朝法令,因此以有病為托辭,竟未去朝見天子,隻派遣兒子次公進京為宿衛。嬰齊死去,加給他明王的諡號。”


    慕容楮道:“他們都是病死的?”


    易筐道:“應該是。”


    柳硯道:“不都是。”


    虎子道:“不錯。”


    謝慈道:“太子趙興代立為南越王,他母親為太後。太後在沒嫁給嬰齊時,曾認識霸陵人安國少季。等到嬰齊死後,漢朝派安國少季前去規勸南越王和王太後,與他們說諸侯,進京朝拜天子。命令辯士諫大夫終軍等傳這個意思,讓勇士魏臣等輔佐,衛尉路德率兵駐守在桂陽,等待使者。”


    慕容楮問柳硯道:“你知道南越王怎麽死的?”


    柳硯道:“我也不知道。”


    慕容楮應了聲。


    謝慈道:“南越王年輕,王太後是中原人,又認識安國少季,此次安國少季來為使者,兩人見麵。南越國的人們多半知道這事,大多不認同太後。”


    虎子道:“南越百姓是因為太後是中原人?”


    柳硯道:“對。”


    謝慈道:“太後擔心,打算勸說南越王和大臣歸屬漢朝,於是就找使者上書天子,請諸侯三年朝見天子一次,撤邊境的關隘,於是天子答應了他們,把印賜給南越丞相呂嘉,也賜給內史和太傅等官印,其餘的官職由南越自己安置。”


    虎子道:“所以南越王和南越大臣聽了太後的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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