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那你寫吧!”我經過反複斟酌,終於想好了。我的筆尖落在紙上,一邊寫我一邊歎氣,我對惜惜說,我一輩子都沒寫過這麽惡心的文字,惜惜則在一旁陰笑不止。後來我把情書給了徐子昱,沒過多久,徐子昱就跑來興奮地對我說:“任米雪,你寫得太好了,我直接就拿過來抄了一份,大家還說都要讓你寫呢!”有沒有搞錯啊,那是因為拜托的人是你我才這麽用心的好不好,不然我才懶得動筆呢!這些話,我沒有親口跟他說。我隻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夠真的明白我這麽做的原因,哪怕隻要一點點就好了。還有,其實我是真的很希望他是因為想我所以來找我,哪怕這不是全部的原因也無所謂,隻要有一部分,一小部分就好。


    一天下午,我們很八卦地談到了霍湘與杜曠的感情,霍湘追杜曠的過程已經是全年級皆知的秘密了,我隻是推波助瀾地補充了一些當時的情況。後來不知怎麽的,就扯到了我們自己身上。“任米雪,你呢?你有沒有喜歡的男生?”陽澈問我,我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把陳桐粟、李衍樂和我的故事敘述了一遍,最後我感歎了一句:“唉,要是李衍樂當初沒有把我送的詩給陳桐粟就好了,不然我也用不著這樣了。”許璐聽後,默不作聲,好半天才來一句:“我真懷疑,她有沒有把你當朋友。”“你怎麽這麽說。”我詫異地問她,“你確定她是真心對你嗎?”“當然。”我笑著迴答,“她隻是愛開玩笑而已。”許璐搖搖頭,緩緩地說:“她根本就沒把你當朋友,她隻是在把你當作豐富她生活俄笑料和她的垃圾筒,她不要的就塞給你,還不告訴你那東西有多髒多臭!”“你不要胡說!”我衝她叫了起來!她怎麽能夠這樣說我的朋友!“你先不要對我吼,先聽我把話說完!”許璐冷靜地說,“我不聽!”我氣得扭頭就走,“你是在氣我說你朋友的壞話,還是怕我說出你不敢承認的真相?”她的聲音不大,可是卻鑿鑿地響在我心裏。我想起那天打電話時我對她說的話,想到我後來的夜不成眠,我困惑了。“如果是真正的朋友,不會把原本不存在的事情說成事實並且宣揚出去,讓別人誤解,給你帶來困擾;如果是真正的朋友,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接近品質惡劣的人,還讓你越陷越深;如果是真正的朋友,不會把自己的包袱拋給你,讓你替她解決。難道她會想不到你夾在他們中間多麽的尷尬和窘迫?其實你自己早就這樣想過,可是你一直在騙自己對不對?”我突然覺得胸悶,心抽搐得很痛,我轉過身,淚流滿麵地對許璐說:“別說了,你別說了!”陽澈也在一旁製止許璐再說下去,可是許璐決心依舊戳穿我不敢觸碰的真相。“你常說霍湘怎麽怎麽傷害你,可現在李衍樂對你做的事情,跟霍湘又有什麽區別?霍湘本來就不是你的朋友,傷害你也自有她的道理;可是李衍樂是你的朋友啊!就是因為這種傷害才更加叫人不能原諒啊!”我捂著耳朵,使勁地搖頭,不願意相信這兩年來擁有珍惜的竟是這麽一份不堪的友情。“我這樣說,就是要點醒你,不要被別人賣了,還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屁股後麵數錢!”許璐的語氣一直很平靜,直到最後一句才顯出她的激動。我不想承認,可是我根本就找不到話語反駁她。“也許她是無心的。”我小聲地說,“她既然對你這麽不上心,那就更加說明了她沒把你當朋友!”我無語了,過了好久,我問她:“她為什麽……”“沒有為什麽,”她打斷我的問話,“人都是自私的,之所以能成為朋友,是因為彼此之間的自私少了一些,包容多了一些。她這麽自私地對你,說明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給她的這份感情!”“難道我的友情,一直都隻存在於我的想象中?”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又要哭出來。許璐歎了一口氣,繼續對我說:“你知道你的弱點是什麽嗎?”我搖搖頭,眼睛望著她,“你太依賴友情這種東西了,一生中知己隻是極少數,甚至隻有一個,大部分所謂的朋友,不過十彼此需要時才產生的臨時關係而已。”我沒有說話,低下頭去。“不要輕易的相信別人,不要對你不了解的人投入過多的感情。當你進入一個新環境,要先假設對方是你的敵人,然後再跟他交朋友,不然,受傷害的隻能是你自己。”許璐的話不時地響在我耳畔,甚至吵得我夜晚無法入眠。


    後來和許璐、陽澈一起去吃晚飯,傍晚,夕陽的餘暉灑滿大地,操場上熙熙攘攘,校園裏迴蕩著廣播聲。


    喇叭裏突然傳出了一陣空靈的聲音“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用一朵花開的時間,你在我旁邊,隻打了個照麵五月的晴天,閃了電……”刹那間,我幾乎忘了要怎麽走路,我知道,那是王菲的《流年》,林夕的詞總是能細膩得直達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記得第一次聽到它的時候,我驚為神來之曲,卻沒想到竟會如此符合我如今的心情。


    “你們聽,這首歌簡直就像是我的寫照。”許璐和陽澈都側耳傾聽,而我則跟著輕輕地唱了起來“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之前,qing動以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這一天,讓一生改變。”


    吃過飯,離上晚自習還有很長的時間,許璐突然提議:“去後山走走吧!”我們點點頭,向後山走去。後山景色正好,一輪紅紅的太陽掛在對麵的山頭,頭頂上滿是各種形狀的雲彩,山下的農田野草,耕牛房屋與那些雲彩交相輝映,煞是好看。不遠處的竹林中,似乎還有雲霧繚繞。


    “哇!真漂亮!我想起了一句詩!”許璐大聲地感歎,


    “什麽詩?”我問她,“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一聽,心裏一怔,隻聽見陽澈在我的耳旁大聲地叫著:“拜托,這根本不符合好不好!”


    “任米雪,你怎麽了?”許璐輕輕地問我,“哦,哦,沒什麽,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清楚的記得,在陳桐粟給我的第一封信上,就寫了這句詩。“任米雪,每個人一生隻會遇見一次滄海,在你還沒真正的碰見之前,不要固執的認為某個人就是你的滄海,因為值得你喜歡的那個人,肯定還在前方等著你呢!”


    許璐突然對我說了這番話,一邊說還一邊朝我擠眉弄眼,我心裏暗自感歎她的用心良苦,原來她來後山不隻是來散散步。既然都已經知道,我又何必隱瞞。我歎了一口氣,輕聲地說:“你說得對,我肯定會碰到一個比陳桐粟更好的人。”


    “現在站在這麽高的地方,你知道我想幹什麽嗎?”許璐似乎沒有聽見我剛才講的那句話,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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