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休息了一日,還是收拾心情上朝去了,隻是眼眶泛青,明顯沒有睡好的樣子。胤禩昨日不見胤禛,便想去探望,可被胤禟胤俄叫住商議事情,便沒能成行。今日一見胤禛,便上前關心胤禛的情況如何。胤禛自然是沒有一點心情應付胤禩,打發了胤禩,老遠見胤祥過來,一時不知要如何麵對,便找了個借口躲開了。


    今日朝堂上,所有人包括胤禛都沒有想到,康熙竟主動提出了那個很多人心裏想卻不敢提的問題。康熙的話一出口,全場突然安靜了下來,靜的隻要誰有一點動靜,就會被其他人注意到。


    康熙見全場鴉雀無聲,心中冷笑一聲,說道:“怎麽,平日裏朕見你們私底下都挺活躍的,這會怎麽一個個的都成了啞巴了。”康熙得到密報,一些大臣和皇子之間活動頻繁,討論皇儲太子人選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便想著,給那些朝臣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在朝堂上好好討論討論,提議提議這太子的人選。


    胤禛這下是完全打起了精神,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朝廷上,隻是心裏隱隱擔心胤祥,在這時候不知所畏的插一腳。胤禛自然是知道康熙的目的,可有些人還是因為康熙的話而暗喜,心覺是他的機會來了。


    康熙的話一說完,朝堂上有人小聲討論了兩句,然後便慢慢放開了。討論的時候,自然也暗暗注意著康熙的表情,見康熙沒有任何不滿,收到了暗示,便率先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奴才心中有一人選。”見康熙點頭,便大膽的說了下去,“奴才以為誠郡王是太子的最佳人選。”話一出口,全場一片嘩然,連胤祉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提議他來當太子,當即心中有些竊喜。但多少還是克製著,當康熙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來。


    “哦?說說理由。”康熙饒有興致的問道,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第一個被推舉的竟然是胤祉。


    “誠郡王文采嘩然,騎□湛,人品出眾……”對胤祉的讚美之詞滔滔不絕,最後連胤祉自己都聽不下去,麵色羞愧,心裏暗罵了這個推舉的大臣無數遍,忍不住咳嗽了幾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雖然對胤祉是推舉,但到最後,所有人聽出來那無異於是明褒實貶,讓人聽了一場笑話罷了。康熙好像毫無所覺的樣子,見胤祉咳嗽,還關心的問道:“胤祉,你哪裏不舒服麽?”


    “啟稟皇父,兒臣無礙。”胤祉一時間被各種意味不同的目光包圍了,心中感受甚為複雜。


    接下來,幾個年長的皇子都被提名了,胤禛注意到提名他的是個他沒有接觸過多少的人,也不是胤禩的人,心想,那這裏麵的人就不全是受胤禩指示的。胤禛原以為說過話的都是胤禩放出的煙幕,隻是為了給胤禩搭橋。卻沒有想到,還真有人是單純的說話。


    被推舉最多的人自然是胤禩,就連朝廷重臣都站出來推舉胤禩,康熙的臉色逐漸難看了起來。胤禛清楚的感受到了康熙壓抑著的憤怒,心中歎口氣,道,這看樣子老八是放了他一碼,沒有讓他像胤祉一樣被推到台前。而胤禩為何沒有對胤禛像胤祉一樣,隻是因為心中擔心胤禛被提的多之後,會被康熙真正注意到,他不可能把他最大的對手放在和他同樣的位置。


    “很好,各位臣工都暢所欲言了。”康熙聲色平靜的說道:“目前看來,推舉胤禩的人最多,胤禩是眾望所歸了,朕會仔細考慮的。”說完,便直接退朝了。


    胤祥方才本也想站出來說話,他見連胤祉都比胤禛的支持率高,心裏很是為胤禛不平,但他也不是個衝動的人,心知,這朝堂上就算隻是說一句話,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便一直忍耐著。直到聽到有人在那說胤禩戰功如何,待人如何,跟隨康熙南巡期間,更是盡心盡力的為治理水患出力,胤祥便忍耐不住了。這其中哪一樣,不是胤禛的功勞,卻被安在了胤禩的頭上,胤祥如何能不氣憤。


    可胤祥的身子隻是剛動了動,胤禛便好像看到了一般,轉過頭來,深深了看了眼胤祥,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要他不要做任何事。胤祥收到了胤禛的警示,又一想,才發覺,他真是太衝動了,這裏麵水深,差點他就把四哥牽連進去了。如果他說話了,不會有人認為不是四哥授意的。


    這一想,胤祥才發現他之前忽略了很多的細節,有些人明明是八哥的人,可卻推舉了別人,看來,八哥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深。再一想,恍然大悟,今日的這一場公開推舉,怕隻是皇父設的一個陷阱而已,如果不是他對那個位置沒有心思,那也定要是皇父迷惑了。皇父一向乾綱獨斷,對於太子之可謂是私事的事,如何能讓朝臣插手。


    之後,無論誰說了什麽,胤祥都眼觀鼻鼻觀心,徹底當了個局外人,直到那聲退朝聲迴蕩起來。胤祥冷眼旁觀著退朝之後,胤禩臉上明顯的笑意,心裏暗暗搖了搖頭。那些見風使舵的朝臣更是搶著跟胤禩說話,就好像胤禩已經是太子之位的主人了。胤祥心想,如今被捧得越好,日後摔的也就越慘。但雖說他心中感慨,但並不會在意多少,他隻在意胤禛,隻要胤禛安好,其他的事都與他胤祥無關。


    胤祥方才的舉動足足讓胤禛一身冷汗,如果讓皇父認為十三也牽扯到這儲位之爭中,那十三以後的日子就會不好過了。盡管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十三十四他們感情好,可一旦牽扯到那個位子,那他們就是結黨。目前的形勢,他絕不能讓十三牽扯進來,更不能讓他成為皇父心目中結黨營私之人。


    退朝後,胤禛先行離開,見胤祥追上來,也還是沒有忍心避而不見。原本對他們之間最好的就是少見麵,私底下更是不能再見麵。可胤禛發現,無論他是對胤礽還是胤祥,他還是無法真正狠下心來。胤禛苦笑,終究他還是對他們不舍,也不忍。


    “你啊,以後長點心,知道不?”胤禛心裏歎口氣,輕輕拍了拍胤祥的肩膀說道。


    “知道了,四哥,不會有下次的。”胤祥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誠懇的認錯。


    胤禛見胤祥乖巧的樣子,心裏知道胤祥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想起昨天的事,一時有些尷尬,便轉過身去,自己往前走。誰知道剛走兩步,就被胤祥追上來,抱住他的胳膊,像以前一樣嬉皮笑臉的說道:“四哥,我還真怕你就不理我了,還好,還好。”說著還誇張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一副大鬆一口氣的樣子。


    “像什麽樣子,快放手。”胤禛左右看一眼,神色不自然的說道,他哪想到胤祥就跟沒事人似的,還這樣無所顧忌的。


    “四哥,那可不行,我們平日裏就這樣,放開了才奇怪呢。”胤祥心裏悄悄說道,再說,既然四哥你不舍得不理我,那我也不舍得放開你。我昨晚可是心驚膽戰了一夜,徹夜沒睡著,要不抱著四哥,我走路睡著了怎麽辦。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我怎麽知道你……”說完胤禛才發現似乎他話說的有點多,說了不該說的,當即臉色一紅。


    “四哥,你之前都不排斥,現在也隻是有些不習慣罷了,你別否認,我說的可是事實。”胤祥昨天想了一夜,最後的結論,自然是不會放棄,畢竟按他們之前的種種,如果隻是兄弟,就他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所以說,很大可能,就是四哥是同他一樣的,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也不承認而已。


    “你……”胤禛語塞,他沒有辦法反駁胤祥,他現在的確是不排斥跟他們的身體接觸,跟二哥連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他還有什麽好說的。胤禛自知不能任由胤祥引導著他這樣想下去,便想找借口離開,“十三,戶部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先走了。”


    “四哥,等等,我可還有事要找你呢。”說著當即找了件事情作為借口讓胤禛留下,聽完胤祥說的,胤禛還是留下了,畢竟胤祥說的事不得不讓他關注。


    胤祥想起今日在朝廷上發生的事,當做完全不懂一樣,請教胤禛,詢問胤禛的看法。見此,胤禛自然不能和胤祥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事情,隻好把胤祥帶出宮,找個能說話的地方和胤祥細細的說說。能和胤禛獨處,胤祥自然是歡喜異常的,心裏一陣偷笑,心想著,定要抓緊機會和胤禛親近親近。


    “想什麽呢?”胤禛見胤祥一臉笑意,思緒卻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想你了。”胤祥自然的脫口而出,胤禛當即便再次無言,卻不知他的耳根也已經隱隱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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