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


    自己的兒子,認了一個勢力很大的黑幫頭子做爹。


    這是私家偵探最後給張夢的答案。


    為此,還拍了很多照片,大多都是醫院的病患。


    其中很多都是殘疾,他們有不少人和張月都是同齡人。


    “我仔細查了一下,這些人都是當初在學校裏欺負過令公子的孩子。


    如夫人所見,他們如今已經食得惡果。”


    私家偵探是個戴著小醜上半臉麵具的年輕男人,從聲音推測,不過二十多歲。


    張夢之所以認識這人,完全是憑借著街頭的小廣告偶然打電話過去。


    她看著手裏的一張張照片,這些人幾乎都是和張月同齡的男孩。


    有幾個張夢去開家長會時還見過一麵。


    隻不過現在這些人大多都纏著繃帶,有的孩子已經失去了一條腿。


    “那,那這些孩子的親人……”


    張夢顫抖著雙手把照片放下,看著私家偵探。


    偵探苦笑著搖了搖頭,最後,聳聳肩,道:


    “沒有一個報警的,據說沒有證據。


    現其中不少人都已經搬家了,估計是被威脅了。


    實際上受害者遠比這些照片還多,但我的能力不夠,弄不到,所以隻有這些。”


    “不,不用了……夠,夠了……”


    “對了,有件事我得和你說說,關於令公子的性格!”


    偵探的語氣漸漸變得認真:


    “張女士,你的孩子,確定隻有十三歲嗎?”


    很明顯,偵探的這個問題並不是開玩笑。


    張夢對於這個問題也是有些發愣。


    “什,什麽意思?”


    張夢不明所以,但直覺告訴他,偵探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會是什麽好事。


    “你還不知道吧,令公子之所以能夠認水蛇做幹爹,是因為他救過水蛇的命……”


    水蛇,是當時秦城裏一位排的上號的黑幫頭子。


    雖然現在已經不在了,但在當時的秦城也可謂是唿風喚雨。


    偵探開始給張夢講解自己調查到的所謂事實,而聽完全過程的張夢,渾身早已是冷若冰霜。


    事實是這樣的。


    那一天的夜裏,黑幫頭子水蛇,帶著一夥兄弟與另一個黑幫頭子的勢力幹架。


    水蛇帶的人多,而且也狠,所以很快就把另一方的勢力打的丟盔棄甲。


    就當水蛇帶著兄弟們歡唿,大搖大擺慶賀離去的時候。


    胡同裏一個拿著尖刀的男人直接朝著水蛇本人刺去。


    很明顯,這是個預備圈套,而那個拿刀刺的家夥,恐怕也早就至生死於度外。


    當時離胡同口最近的就是水蛇,而水蛇也完全沒有防備。


    很明顯,那個男人的刀就是奔著水蛇的心髒口去的。


    就當人們才察覺到大事不妙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竄到了水蛇麵前。


    所有人心裏都是一顫,而就當人們都以為水蛇快完了的時候,一個影子卻是擋在了他的麵前。


    而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張夢的兒子張月。


    當時的張月個子比刺人的家夥矮小很多,說來也是,不過隻是個初中生而已。


    總之,就是這麽一個突發的情況,使得行刺的那人措手不及。


    最後,刀沒刺中水蛇,卻是刺中了張月的腰。


    還好隻是刺到了腰的邊肉,雖沒有致命危險,但出血量卻是很大。


    那個刺客當場被水蛇的人圍毆打死。


    而後,便是水蛇帶著自己的手下飛一般的把救了自己一命的張月送去了醫院。


    好在最後沒有大礙,醫生處理過後,隻說需要在醫院修養一段時間。


    但張月還是固執的出了院,他不想讓母親察覺到自己身上所發生的異樣。


    水蛇問張月為什麽救自己一命,張月給他的迴答是:


    自己一直很敬仰水蛇他們,路過時發現有人對水蛇不利便想要幫忙。


    故而,便有了替水蛇擋刀的一幕。


    總之,就是這件事過後,張月成了水蛇的幹兒子,開始跟水蛇的勢力有了來往。


    水蛇的勢力圈子裏無不誇獎張月是個好苗子,將來沒準會接水蛇的班。


    因為他們都看出來水蛇對張月很是喜歡,跟親兒子無疑。


    水蛇沒有孩子,老婆也跟別人跑了。


    用水蛇的話來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再相信女人。


    而張月的出現,姑且算是讓他幻想的父愛有了發泄的對象。


    一切看上去似乎都那麽的簡單和睦。


    在那時的圈子裏,似乎還是黑幫裏的一段佳話。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答案是否定的。


    就偵探所調查的情報來看,故事卻是完全不同的一個另外一個版本。


    當天夜裏,張月隻不過是吃完晚飯後和一個女孩約好出去玩。


    是的,女孩。


    是張月的同學,一個臉上有雀斑,老被班裏人嘲笑說成是醜八怪的小鬼。


    總之,和張月一樣,在班裏是被欺負的那類人。


    兩人同病相憐,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朋友。


    女孩叫王衣衣,家就住在張月家不遠。


    當天夜裏,兩人約好去菜市場裏的魚塘去看看有沒有剩下的小魚,又或者魚的腮或者內髒。


    他們在這附近的廢棄小樓養了兩隻流浪貓。


    今晚打算又一次去看看情況。


    而遇到水蛇與別的勢力幹架,完全隻是偶然。


    張月認識水蛇,是某星期天下午,見水蛇帶著一幫人去砸別人店場子時看見的。


    當時,恰好有知道的路人在旁邊圍觀bb。


    從那人的話中,張月知道水蛇是黑社會的頭頭,貌似還是新起來的勢力。


    張月最初的觀察點,不是水蛇砸那家店時老板的哭天哀嚎,而是水蛇身後的那幫小弟幫手。


    張月在思考,如果自己有這些人幫忙,或者學校就沒人再敢欺負自己了。


    自己的媽媽在鞋廠裏,也就不用被一些長舌婦風言風語亂嚼舌根,亦或者排擠諷刺。


    ——


    是的,與普通人所看的熱鬧不同,張月隻看到了水蛇的力量和人脈。


    張月很渴望這種東西,因為他已經受夠了母子被這個世界所欺負的日子。


    所以,在偶遇水蛇和別人幹架的時候,躲在黑暗中的王衣衣哭著就要拉著張月跑。


    這是是非之地,王衣衣隻想逃走。


    但張月卻不這麽認為,張月隻看到了機會,一個能夠與水蛇拉上關係的機會。


    因為他已經看到旁邊的胡同裏似乎有人隱藏於黑暗。


    時不時的,還能看到刀子反射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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