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華徵躲在旁邊的小巷裏聽得一清二楚,嚇得她險些把那隻鴿子扔了出去。


    但立馬又站直了身體,緊緊閉著嘴一點聲音也不讓自己發出來。


    等那幾個人都不見了蹤影,她才小心翼翼地換了個姿勢。手上那鴿子已經快不行了,奄奄一息的。


    華徵看著它腿上的竹筒,想起剛才那人的話,這隻鴿子應該的確是來送信的,不過半路應該出了意外,受了傷,東西也被人給換了。


    現在這竹筒裏,雖然華徵不知道放的是啥,不過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


    而且那些人現在應該並沒有走遠,隻是在這附近藏了起來。他們說晚上行動……華徵的目光不自覺朝宜和堂那堵牆上看去。


    這種信鴿是經過專門訓練的,除非死,或者真的飛不動了、被人抓了,不然不管中途出什麽意外都是絕對不可能停下來的。


    可是剛才這信鴿明明是自己心甘情願停在宜和堂外頭那棵樹上的,說明這裏應該就是它的目的地。


    陳掌櫃,還是那位秦公子?


    不管是誰,如今看來隻怕都身處危險之中。


    可是,這一切都跟華徵沒關係,這是他們的是非,看起來還很危險的樣子,她沒必要把自己卷進去。


    這麽想著,華徵便蹲下身,輕輕將那隻鴿子放下,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出了巷子。


    走出東街,華徵的心緒還有些忐忑,可是她在這裏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不想去摻和別人的事。


    況且,那些人一看來路就不簡單,摻和進去,還不曉得會是怎樣的下場。


    哪怕是在現代,做好事還怕被訛,更何況是這法律機製不完善的古代。


    一路走到衙門,華徵的心緒都是紛紛亂亂的,還沒有到跟裏正約定的時辰,她索性就坐在衙門外頭等。


    要說安,隻怕沒有哪個地方比得過衙門。


    等了大半個時辰,才見裏正從衙門裏頭出來了。華徵忙迎上去,裏正就如此這般把情況跟她說了。


    又瞧見那季堂明沒跟她一起,就問:“你四叔呢?”


    “哦,四叔說他去買點酒,很快就過來。”


    裏正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麽,隻把華徵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說旁的倒是沒事,立個戶籍隻要按照程序走,很快就能辦下來。


    隻是他們這迴情況特殊,首先華徵她們上頭是還有長輩的,雖然戶籍沒有落過去,但是這事兒還是得有長輩來才行。


    況且,還有華羽的戶口在裏頭,到時候沒有華羽的畫押,就得做成特殊情況,也是件麻煩事。


    “那我四叔也算長輩,不行嗎?”


    要是叫季堂仁一家,指定是沒什麽指望的。


    裏正點頭,“我跟那管戶籍大人說了你們的情況,讓他給通融通融,可是你知道,這衙門辦事的規矩……”


    華徵立馬就明白了,從袖子裏摸出一張銀票,“規矩自然得照辦,這是一百兩銀票,方才我去白玉樓,那掌櫃給我的,說這段時間生意好,統共這麽多,我都交給裏正叔,您看哪裏要打點的,隻要能立上這戶口,我也豁出去了。”


    財不外露的道理華徵自然是懂,但是該花錢的地方也一定不能藏著掖著。


    她就說自己得了這一百兩銀子,都拿出來,一來是讓裏正看到她的誠意,二來也是讓裏正知道,她的確是可以在白玉樓拿銀子的,而且情況好還能拿到不少。


    那麽以後她再拿出多少銀子來,便也是合情合理的。


    至於一百兩,她也不心疼,衙門裏頭辦事可不像他們鄉下辦事,幾兩銀子就足以收買人心的。


    這縣城裏要辦事的豪紳多,那些人,多大的銀子沒見過。


    不過,華徵這隻是立個戶籍,雖然麻煩點,但是一百兩也綽綽有餘了。


    至於剩下的,她也懂規矩,裏正陪她來跑一趟,不能讓人家白白跑。而且往後她還得住在村裏,田地和房子的事也還得靠著裏正。


    總之,這個人情,她還是得做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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