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鍾安毓很是疑惑,話出口的時候,喉頭還莫名的緊了一下。


    再想兩家身份,的確是高家要低一些,能與沈家交好已經是很難得的了。


    看樣子高大人是個極為清醒的人,沒有因為兩家親厚一些便為此沾沾自喜。那麽想來之後的時候,高大人倒不想像是個會胡來的。


    如此一麵之詞看來,這高家的事情還真的就不簡單了。


    高嬤嬤眉頭緊皺,嫌惡之色立馬顯露出來:“沒錯,就是傷痕,起初夫人還以為是她不小心磕碰到了。畢竟是個小姑娘,總有貪玩的時候,便叮囑小姐多照應些。


    可在高家的時候,沈小姐從來都是文文靜靜的,隻是下一迴來的時候,傷痕便又多了,也重了,咱們夫人自然是留了心眼,試探之下才知道這傷原是在沈家弄的。”


    這下子可是教鍾安毓更加疑惑了。


    按照鍾安毓所知道的,沈南霜可是家中嬌女,這輩子應該也沒差。畢竟是喬夫人正妻嫡出的姑娘,怎麽會在自己家裏被傷得傷痕累累?


    便是下頭的仆人也不敢趕出來這樣欺負主子的事情來吧?


    喬夫人疼惜女兒不說,這沈朗素來家教嚴格,哪裏會出這樣的岔子?


    真是讓人百般的摸不著頭腦。


    很快,高嬤嬤便為鍾安毓解開了這疑惑:“這樣的傷痕不像是磕磕碰碰能導致的,夫人便留心讓人去查了查。原先自然以為是沈小姐在家裏受了欺負……那沈大人在官場雖然嚴謹威武,可家中還是有幾房妾室的,自然便有些庶子庶女的。


    可是夫人查了一番,才發現那些妾室都極為老實本分,被喬夫人治理得根本不敢造次,那些庶子庶女見著沈小姐都是很和氣的,又怎麽會敢欺負嫡女?夫人才覺自己查錯了,可是思來想去都想不明擺這是怎麽迴事,便隻能又從沈小姐身上下功夫了。”


    這些倒是鍾安毓一點也不知道的。


    如果是鍾安毓的話,肯定第一想法是和高夫人一樣的。隻是若不是家中妾室、庶出子女所為,那還真是讓人有些奇怪了。


    按照鍾安毓印象之中的沈南霜來看,她又怎麽會是那種任人欺淩的存在?


    就算是剛剛到濟州的時候有所不適應,受人排擠,可日子一久了,也沒人敢欺負她的吧?她那樣驕傲的性子,絕對不會至於被人欺負得傷痕累累。


    鍾安毓仔細聽著高嬤嬤的話,才明白了。


    “夫人心疼沈小姐,看著她那樣子總是不忍,慢慢也從她嘴裏問出來了一些,那時候奴婢還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又過了一段時間,沈小姐哭著來了府上,那時候小姐正去她外祖家中省親了,便是夫人身子有恙才正好碰著了,沈小姐便哭訴了一番。


    這時候才知道那些傷痕竟然是喬夫人所為,她平日裏對沈小姐有多麽珍愛可是濟州不少官宦人家都知道的!別說奴婢不信,夫人也是大吃一驚。”


    鍾安毓也有些不信,這怎麽可能!


    那喬氏夫人雖然是鍾安毓所不熟悉的,到那時卻也知道她是出身高門的貴女,素來驕矜,同上輩子的沈南霜該是一般性子的。對子女猶為疼惜,更何況她不過一個女兒,若是不珍愛,又怎能立足於沈家?


    沈家的庶子庶女自然是身份比不過沈南霜的,但就是因此,喬氏才會更加珍視沈南霜,否則她又該倚靠何人?


    要是她會對沈南霜下手的話,那還真是奇怪了。


    更何況她可是沈南霜的親娘,對自己唯一的孩子怎麽下得去手?


    無論是從親情和利益的角度來說,喬夫人都沒有必要折磨自己的孩子。


    如今鍾安毓有了自己的孩子,雖然還是孕中幼兒,可她已經是萬般憐惜腹中孩子了,一個母親的心思她也是有所體會的,如今隻覺得這話聽起來十分離譜。


    “這怎麽可能,那沈小姐可是喬夫人的親女兒,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麽誤會?”鍾安毓陡然發問。


    高嬤嬤搖搖頭:“王妃這就想錯了,縱使有話說虎毒不食子,可這世間又何奇不有?方才王妃不是還說了麽,這人心若是壞了,那可是比惡鬼還要醜陋的。”


    這話倒是點醒了鍾安毓了。


    的確,要是喬夫人根本就是個心術不正的,那麽害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麽奇怪的?


    慈母多,可並不代表著世上就沒有惡毒的母親了。


    縱使鍾安毓對這世事多抱有期待,可她也是經曆過所謂親情卻刀刃相向,你死我活的事情的,譬如鍾期,譬如鍾安敏,如今倒也靜了些,隻想曉得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鍾安毓微微頷首,示意高嬤嬤繼續往下說。


    “這些事情也不是高家能查到的,沈家畢竟是都督府邸,大人不過小小長吏,縱使得臉也不至於過分逾越了去。事兒是沈小姐主動告訴夫人的,她因著受不住喬夫人的打罵,這才說的。


    那時候奴婢也是在旁的,也是聽了個真真的,沈小姐哭得可憐,便是奴婢也心生不忍?你說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要被親生母親所責,那是何等的痛苦?”


    可是高嬤嬤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是帶著笑意的。


    哪怕她半垂著腦袋,可鍾安毓還是瞧見了她勾起的嘴角上爬滿了嘲諷的意味。


    或許從前高嬤嬤是很心疼沈南霜的,可現在高家落到了這個境地,她也成了這幅模樣,隻怕是恨不得當時喬夫人就將沈南霜打死了好。


    要是那個時候沈南霜就沒了,恐怕就沒有現在的這些事情了。


    隻是如今再來後悔的話,其實沒有半點用處的。


    高嬤嬤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她更多的是恨,更多的是不斷積累的要報仇的決心。隻有了了這樁心事,她才能算圓滿。


    高嬤嬤繼續冷笑著說道:“當時高家的權利可沒手段可以去摻和都督府的私事,夫人也是有心無力,隻能盡力的對沈小姐更好,以此來全了她的那些不快,也不希望她一直痛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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