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孩子了,和殿下的孩子……”鍾安毓喃喃自言,身子微微顫抖著,難掩激動,卻非悲傷,滿眼都是興奮和驚訝。


    這下子可好了,眼淚便如洪水泄堤,不斷的往外流淌,濡濕了她整張臉。


    喜從悲中來,此刻鍾安毓的心情複雜到了幾點。


    有了身孕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了,這畢竟是二人感情的結果,上輩子沒有眉目的事情,這輩子竟然這樣輕易便來了。


    隻是這時機在鍾安毓看來是有些不太好,又似乎正正好。


    現在戰事未平,毅王皇帝接連去世,玄王又是個狼子野心之輩,西越內外受敵,隻怕是還要有的忙活,這孩子多少都是鍾安毓的負擔。


    但……這孩子的到來也是喜事,能讓鍾安毓更加振作起來,也能成為支撐她的新力量。


    越子欽愈發用力的摟緊了她:“咱們有孩子了,真的有孩子了,你可要仔細自己的身子才是,如今這孩子可是還小。”


    鍾安毓癡癡地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雖然是又哭又笑的,可眉宇之間卻忽然籠罩了一層特別的光輝,讓她在此刻看起來格外的聖潔。


    雖然小腹一片平坦,什麽也感受不到,但鍾安毓便是覺得自己已經和那尚未成形的孩子有了一種特殊的關聯,或許這便是母子連心?


    玉瀟瀟被這一幕給刺激到了,她這狗糧吃得還真是香!


    “既然有了這孩子,鍾姐姐可別傷心了。”玉瀟瀟緩緩說道,“想必鍾將軍在天之靈也不願意見著姐姐如此傷懷,現在軍中可還指望著姐姐呢。”


    雖然是給了鍾安毓壓力,但是這也是促使她快些振奮,誰知道北遼和玄王還會搞什麽花樣出來。


    鍾安毓也明白,她躺了這麽兩天,在夢中早就傷心過無數迴了。如今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理智也恢複了,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自然是各方麵都掂量得很清楚的。


    有些時候,傷心都沒有時間。


    鍾安毓自己擦幹了眼淚,笑著問玉瀟瀟:“這孩子多大了,現下可還好麽?”


    她也知道自己病了,從前覺得不要緊,現在可要處處為了孩子著想了,孩子可千萬要平平安安的才是。


    “孩子如今不過將將一月罷了,還尚且不穩,也是我醫術好才給覺察了,當時我也是給嚇了一跳,仔細查了幾迴才敢確認。”玉瀟瀟不由得帶了笑意,“姐姐因著氣血上湧,操勞過度,如今身子還有些不妥,必然要仔細將養著,日後才能叫這孩子安穩誕育。”


    將將一月……那便多半是上迴越子欽偷偷從京城裏跑來看她那次了,真是沒想到啊……


    鍾安毓可不在乎玉瀟瀟自誇,隻念著她所說的其他幾句,眉頭便又蹙緊了。


    “那影響可大麽,這孩子不會不康健吧?”鍾安毓自知這些天來自己是真的太辛苦了,幾乎是拚了命的在戰場上頭廝殺。


    越子欽走後,她也打了好機會仗,從那時候開始這孩子就已經在她肚子裏成長了,可她卻毫無察覺,還拚死血戰。


    若非鍾安毓平日裏體格好,也是這孩子堅強,否則隻怕便要……鍾安毓越想越後怕。


    玉瀟瀟看穿了她的思緒,立馬安撫道:“鍾姐姐不必太過憂心了,幸好姐姐身子不錯,雖然病了一場,這孩子倒也是很堅強,我也給姐姐用了藥,接下來這些日子仔細養著,撐過了頭三個月便也沒什麽了。”


    可鍾安毓話音又陡然尖銳起來:“什麽,得撐三個月?!”


    才說著,她也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訕訕的窩在了越子欽的懷裏,手不斷輕撫著自己的小腹,顯然是有些不安。


    對於此時此刻來說,三個月真的太久了些,雖是都有可能會出現新的變故。


    鍾安毓可對生兒育女這事情陌生得緊,可以說是完全不懂了,也沒人教她,這一下便緊張地不行。


    “鍾姐姐不必慌張,也不是說三個月都要靜養,隻是你如今身子不好,需要格外注意著,不過有我在,總不會讓你出事的。”玉瀟瀟柔聲說道,“尋常婦人有娠頭三個月都是要很注意的,這時候的胎兒並不穩當,不過姐姐可別太驚慌了,以平常心對待便可,這樣對孩子也好些。”


    越子欽看她這幅傻傻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你看你,真是太著急了,別總是自己想太多,玉姑娘如今在你身邊,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放心的了。”


    雖然不是直接的誇讚,可玉瀟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王爺可別這樣誇我,我既然受了鍾姐姐的恩惠和照顧,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的,這一聲姐姐可不是白叫的!”


    幾人相視一笑,氛圍頓時輕鬆了不少。


    “為著這孩子,我自然是要仔細的,隻是如今我昏睡了許久,外頭的情況如何了?”鍾安毓歡喜歸歡喜,正事也沒敢忘了。


    越子欽便道:“你不必擔心,經過上次巴楚城血戰,咱們西越雖然損失慘重,可是北遼也沒有得到半點好處,反倒是叫我們給打怕了,已經靜了兩日了,一點聲響都沒有。”


    鍾安毓微微搖頭:“便是沒有動作,咱們也不可以掉以輕心了!從前以為北遼老實,這些天我可是摸清楚了,不過是一群蠅營狗苟的奸詐小人,安靜隻是暫時的,隻怕是在等待時機,還要來鬧呢。


    他們兵力雖然不比西越,可兵士大多蠻橫,毫無章法可言,這便是讓人頭疼的了,我們也得時刻準備著。”


    微微沉吟,她目光忽然一冷:“還要玄王,他如今不是已經站在了北遼人的陣營了麽,他雖然成為王爺不久,隻怕是要同鍾期那賊子一塊效忠北遼了。之所以上次苦戰,多半便是鍾期透露了咱們的軍中的隱秘,才會讓他們得寸進尺……如此想來,更是要時刻警鈴大作。”


    到底是冷靜下來了,鍾安毓的思緒也轉得飛快,全然沒有被那些悲傷和喜悅所影響。


    越子欽看著眼前的女子,心裏默默感歎,這才像是他所認識的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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