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雖然每一個字越子欽都聽懂了,但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戰場的危險他不是不知道,更何況還有越子寧在,要是鍾安毓出個什麽萬一怎麽辦?他們如今才新婚,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舍不得是一迴事,牽掛也更重了。


    鍾安毓知道他擔心自己,便柔聲道:“殿下不必擔憂,我所說的這些話,想必殿下的心中也有數。我們終歸都是西越的子民,若是棄這天下太平不顧,那我們豈不是和越子寧是一樣的了?”


    道理越子欽自然是都明白的,隻是心中多少有些不樂意罷了。


    讓鍾安毓去製衡越子寧是目前最好的法子,而且還是一個上上策,利大於弊。尤其是鍾安毓從前便是在戰場上馳騁的巾幗女傑,若是能與她父親一塊製敵,那勝算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如此一來還能牽製越子寧的行動,可謂是一舉兩得。


    越子欽沉默了片刻,仔細的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如今也沒有別的更好的法子了,既然你意已決,我自然是不會阻撓你的,這事情我會為你好好籌謀的。”


    鍾安毓畢竟是女子,從前上過戰場不假,可若不籌謀一番,恐怕是要出岔子的,最主要還是怕旁人搗亂。


    “好,那我就等殿下的好消息。”鍾安毓握緊了他的手,語中帶了幾分感激,卻沒有明言謝字,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鍾安毓主動寫了一份自請出征的請纓書,由著越子欽遞給了皇帝,又聯絡了交好的朝臣們幫著說話,多提她從前的功勞。


    這幾日全朝野上下,都在忙活著點兵出征的事情,京城之中也是一片肅然,能夠感覺到氣氛很是嚴峻。


    鍾安毓日日都在準備著,拳腳練得更勤快了,手上的其他事情也都交給了手下人去做,自己隻專心一件事情──那就是邊疆的戰事。


    每日的軍報翻來覆去,不斷琢磨局勢,預測情況發展……


    過了兩日時間,皇帝欽點越子寧帶兵出征的旨意便下來了,當然也少不了鍾安毓的份了,她也在名單之內,不過卻隻是副將,不比越子寧的平北大使的名頭響亮。


    皇帝甚至還說了,要是越子寧此次能夠成事迴來便可以在王爺頭銜上加賜平北將軍的名頭。


    這讓眾人很是看好越子寧,倒是沒怎麽關注鍾安毓這麽一個女將軍了。


    十月初八,上好的黃道吉日。


    皇帝和越子欽一塊在城樓上為鍾安毓、越子寧等人踐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整裝待發,抬眼望去,遼闊而又壯觀,讓人心鼓動,熱血沸騰。


    百姓們也都湧上街來,自發的為軍士們助威呐喊,一時間民情激烈,勢頭狂放。


    越子欽為表率,當眾誦讀了討伐檄文,陳詞之憤憤令眾人心中大動,皆高聲呐喊:“蕩平賊寇,西越永昌!”


    啪的一聲,鍾安毓、越子寧和其餘幾位副將飲下烈酒,一起摔了碗盞,拜別了皇帝,踏上了前往邊疆的路程。


    既然是去打仗,鍾安毓自然和別人一樣,也從不搞什麽特殊,她那氣派倒是讓不少士兵們都心悅誠服。


    可越子欽還是強派了天一幾個人跟著她,以防萬一,她自然是拗不過,除此之外便連小柒也給撇下了。


    一路上陰晴不定,風餐露宿,很是辛苦,可鍾安毓早已經習慣,並沒有因為京城的舒坦日子就忘了這些苦楚,全程都很輕鬆,將她的體魄展現無遺。


    越子寧就沒那麽好過了,他雖然體格也算健壯,可到底是富貴養大的,哪裏經曆過這樣的坎坷,不過才幾日便有些麵色憔悴了。但他還是撐著,並未表露出來,還時常關心下士,很是熱情。


    士兵們也自然是被他的表麵功夫所蒙騙,多數人還是很敬重他的。


    隻要是越子寧不搞什麽亂子,鍾安毓倒也不管他做些什麽,隻要不危害到士兵百姓以及自己的利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要緊的還是盡快平定邊疆,還西越安寧。


    從京城一路行軍到巴楚境內,既要速度,又要保證士兵們的狀況,耗費了半月有餘。


    前線尚且有鍾天涯在,北遼並未直接強攻巴楚城郭,而是時不時偷襲,而且北遼叛賊還十分奸詐,趁機攻打近旁的一些小地方,弄得人心惶惶,百姓和士兵們都是苦不堪言。


    十月二十五,一行人終於入了巴楚境內,鍾天涯等人已經早準備了,正遠遠迎候。


    兩軍交接,糧草和補給也在後頭漸漸跟上,這裏的狀況總算是好了許多。


    不過鍾天涯要顧著和越子寧等人商議軍情和謀略,隻能悄悄打量著鍾安毓,忍著一腔思念,一切以大局為重。


    巴楚的天已經有些涼了,鍾安毓能夠看見鍾天涯麵色憔悴,雖然依舊是那個頂天立地的大將軍,也是那個她敬仰的父親,但她還是心疼了。


    忙活了半日下來,鍾天涯才和鍾安毓有了獨處的光景。


    “父親!”鍾安毓直接一跪,認真的磕了頭。


    鍾天涯老眼一紅,將人扶起來,父女倆說了沒幾句抒情的話,便又說起了正事。


    在路上的時候,鍾安毓得了越子寧的信,費盡心思查到了先前那古怪的死士和北遼有所關聯,她便有了猜測。


    隻怕是北遼早就在謀劃了,而且不斷的在窺視西越,想著皇帝勞碌,北安郡出了空子,便起了歹意。


    “父親,我和殿下還覺得……北遼能夠如此清楚西越的事情,不僅僅是派了探子這麽簡單,很有可能有更深的內應……”


    內應,奸細。


    鍾安毓沒有講話說的太明白,她知道這是多麽嚴重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下定論的。


    鍾天涯的眉頭皺起來,形成了一道溝壑似的,讓他麵容看起來愈發深沉:“你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一樣,以為父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北遼雖然狡詐,可卻不比西越人想得通徹──”


    “什麽人?!”鍾安毓眸光豁然凝聚成刃,飛快地掃向了帳篷簾帳,身子也迅速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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