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所喜便難免有所憂。


    鍾安毓沒有隱瞞,也一直在想著要找個機會同越子欽把這事情給說了,如今正是時候。


    “殿下那日也見著了良嬪,殿下也應該覺得她很熟悉吧?”鍾安毓盯住了他的眼眸。?


    越子欽微微頷首:“你的意思是──”


    鍾安毓話鋒忽然一轉:“今日我請人去天香樓走了一趟,才得知原來那位花魁綰娘早些時候便被一個富商贖身給帶走了,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而且綰娘之字片語未曾留下,如今隻怕也是沒有人知道她的音訊蹤跡了。”


    兩人目光乍然變得銳利起來,腦中不斷的思索著。


    越子欽的反應並不比鍾安毓慢,自然知道她突然說這一番話是為了什麽,若是仔細想想,其中很有可能便是關聯的所在。


    鍾安毓繼續說道:“或許是我多心,但又或許是因為事實,便是如此,我總覺得這二人應當是同一個人,畢竟天底下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便是人的長相有所相似,可也不至於那樣相像。”


    經此一言,越子欽也覺得可能性大大增加了:“綰娘本就是民間女子,身如浮萍,她若是想要改名換姓,換個身份去生活,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就是這樣想的。”鍾安毓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可若是真的如我們猜測的這樣的話,這事情便不可以小覷了。”


    要是綰娘真的就是妙娘的話,那她這本事可真的是厲害了。


    如果綰娘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而選擇這樣一條道路,那倒也是旁人所不能幹預的了,反而會有人欽佩她的勇氣和計謀。


    可一旦綰娘這樣上位是為了圖謀別的的話,那越子欽和鍾安毓便不能袖手旁觀了。


    如今讓她迷惑的人可是當今皇帝,要是她真的是個包藏禍心的女人,不過一個冊封就引起了驚天巨浪。?


    若是她下一步便要在皇宮裏麵攪弄風雲,再下一步豈不是就要將手給伸到前朝裏去了嗎?


    從前所謂的禍國妖孽也不是沒有,雖然大多隻是迂腐懦弱的帝王將責任推卸給女子,但事情總有例外。


    當然這些都是最壞的打算。


    鍾安毓能想到的,越子欽也能想到,畢竟二人可是心有靈犀,又都是聰明人。


    不過按照以往對綰娘的了解來說,她似乎並不像是那樣的女子,所以鍾安毓才會搖擺不定,心思鬱結。


    如今在越子欽麵前,鍾安毓也不需要掩藏什麽,直接了當的便將自己的所思所想給說了出來。


    越子欽聽了之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散發著瑩潤的光澤,一點點反射在他的眼中。


    鍾安毓輕聲說道:“殿下也不要太過多心了,雖然這些都是我的多心之思,到底也僅僅隻是猜測罷了,若事實並非如此,我們豈不是在作繭自縛?”


    “查,我們必須得查。”越子欽很嚴肅的說道,“不管是不是猜測,總要定心才好,我會讓人去查這件事情。”


    “好,那我們便查,殿下,若是需要我的地方,他可以叫我幫忙。”鍾安毓鄭重其事的說道。


    雖然鍾安毓不比越子欽,可手底下也還是有些人手的。


    越子欽拍了拍鍾安毓的手背:“我知道你的心思,若真有難處,我必然不會瞞著你的。”


    正是因為越子欽的坦誠和給自己嗬護,鍾安毓才會決定將此生托付給他,願意和他共同麵對風雨。


    眼下的寧靜不過是暫時的罷了,鍾安毓很清楚,兩人需要解決處理的事情還有不少。


    可不管將來如何,她都是滿足且不後悔的。


    天色漸漸晚了,兩人在窗前看著日頭西下,眼裏除了餘暉燦燦,便隻剩下對方的容顏。


    越子欽的話音柔柔散開:“如今雖然難得的太平,可你也要仔細著,我到底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的左右……”


    鍾安毓難得溫存的將頭略微靠在了他的肩側,緩緩點點頭,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享受著如此的時光。?


    低頭側目看向身邊的人,越子欽嘴角一抹溫暖的笑意溢出來,十分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


    屋內頓時又安靜起來。


    隻是這樣的安靜,卻並沒有持續多久。


    “鍾姑娘,鍾姑娘!”外頭響起來一道吵吵鬧鬧的聲音。


    “你等等,你別過去!”尖銳的女聲也響起來。


    與此同時還有一陣非常急促的腳步聲,幾乎將走廊的木地板踏得如雷響。


    越子欽忙鬆開了摟著鍾安毓肩頭的那隻手,與她對視了一眼,眉尖一擰。


    而就是這麽一眼的功夫,房門便被人直接給打開了,一道人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高興地揚著手中的冊子,一麵大唿:“鍾姑娘,快瞧瞧!”


    不過很快,他的興奮就僵硬在了臉上,一點點褪下去,變成了無可附加的尷尬。


    他手中的冊子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後頭追過來的玉瀟瀟,看著這一幕便狠狠地擰了一下他的耳朵:“你看吧,我都跟你說了,別過去,你總是不聽我的話!”


    然後又帶著幾分尷尬朝那二人道:“鍾姐姐,殿下,真是對不住,我這師弟就是腦子太笨了些。”


    齊若虛連痛也顧不上了,趕忙道歉:“真是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打擾到你們二位吧?”


    方才她或許還有一絲尷尬,和現在已經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那眼神裏分明帶著一絲玩味。


    該尷尬的人瞬間變成了越子欽和鍾安毓。


    這一招禍水東引還真是妙啊!


    鍾安毓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直接彎腰去將那冊子給撿了起來:“沒什麽打擾的,倒是你這麽高興,倒不如快些說說。”


    齊若虛來自然是為了貿易之路的事情了。


    看著鍾安毓巧妙的轉了話題,齊若虛也不糾結那些了,當即便和她說起正事來。


    越子欽和玉瀟瀟在旁聽著,倒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如今齊若虛已經在準備離京了,畢竟貿易之路事情重大,工作量大,不是在京城就能全部解決的。


    一知道要去四處走動,齊若虛不但不嫌累,還很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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