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逸的身影矯健地自屋內出現,也追著那人影而去,一壁大嗬道:“大膽賊子哪裏跑?!”


    而四處的暗衛們紛紛現身,都齊刷刷地往院子裏頭湧了過去,便連四周的牆壁屋頂上都出現了暗衛的身影,幾乎算得上了天羅地網的陣仗了。


    鍾安毓和越子欽才過了走廊的轉角處,隻見的人影陣陣,還沒看清楚情況如何的時候,明逸便已經一掌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又是接二連三的出手,那人沒有防備也無從招架,隻軟軟地往地上一倒,吐出一口鮮血來。


    噗——


    明逸一把就將那人的衣領給拽住了,直接要扭了頭來看。


    而此時鍾安毓和越子欽亦穿過了暗衛們,正好見著這一動作,並且將那張臉給收入了眼底。


    “是你?!”


    鍾安毓一臉的震驚,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是此人,而其餘的人也自然是同樣的神情。


    那人不甘心就此被俘,又是一個彈跳起身來想要對鍾安毓出手,可是奈何越子欽和明逸都是眼疾手快的,一起出手將她重新給拍在了地上。


    這下她可是直接蜷縮在了地上,嘴角的鮮血幾乎將衣襟給染紅了,四肢輕輕顫抖著,可見傷得不輕。而此時鍾安毓才發現了她的腹上也有一道窟窿,正汩汩淌著血,如今能還手才怪了。


    屋裏的齊若虛被暗衛給扶著走了出來,步子雖然有些虛浮,可眼神卻很清亮,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竟然是你啊……”


    鍾安毓作勢便蹲了下去,越子欽還攔了她一下,但是卻沒有攔住。


    她長臂輕伸出去,以指尖勾住了那人的下巴,三指掐住便迫使她和自己對視,一邊幽幽道:“小蓮……”


    小蓮的神色絲毫不慌張,隻是因著受傷而有些慘白,眼神裏全是憤恨之色,居然直勾勾地盯住了鍾安毓,好似想要用目光和她掙個高低一樣。


    “小姐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鍾安毓不由得冷笑起來,“這話不是應該由我來問你嗎?”


    說話的同時,鍾安毓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去迴想各處的細節來。


    這小蓮本是在自己受傷之後,由天一幾個人在外頭經過了嚴格的挑選才采買進來照顧她的,這些日子一來做事也是很妥帖的,又不是個多話多事的。


    給人的印象一貫便是個質樸老實的,誰也沒想到今日甕中捉鱉捉到的人居然會是她。


    雖然時日不多,但是誰也沒有覺得她有什麽問題。


    鍾安毓還覺得是自己太愚蠢了,可仔細一迴想便能覺得有些紕漏,就好比今日她發現了齊若虛蘇醒的時候,小蓮的突然闖入,還有之前她頻頻看向齊若虛的眼神……


    之前覺著並沒有什麽,如今想來倒是處處都透露著不對勁。


    哪怕鍾安毓並沒有多相信這個半途來伺候自己的人,但是如今見此還是有些責怪自己的,若不是為著她,恐怕說不定齊若虛就沒有這次的災禍了。


    沒有讓人得逞是萬幸,若是真害死了齊若虛,她鍾安毓又該拿什麽賠?


    小蓮想要別過頭去,但是卻別鍾安毓給掐得死死的,隻能掩下恨恨道:“奴婢也不知道怎麽了,小姐為什麽要對奴婢下手,奴婢不過是去瞧瞧齊小郎君,誰料惹來了禍事?”


    看,她還在裝。


    鍾安毓聽了隻想要冷笑。


    齊若虛這時走近了兩步,冷冷道:“禍事?平白惹來禍事的難道不是我麽,你還要在這裏裝到什麽時候去?你怕是不知道這就是一個局吧,你自己入了局露出了破綻還想要亡羊補牢,難道不覺得像是個跳梁小醜麽。”


    小蓮這才看見了齊若虛,不由得瞪大了雙眼,臉上精彩紛呈:“你!你沒有要死,你是裝的!”


    她下意識捂住了自己腹上的傷口,眼底一抹驚恐轉瞬即逝。


    鍾安毓盯住了小蓮的眼瞳:“齊小郎君的確是裝的,難道你就不是了嗎,如今也別裝了,老老實實的將事情給交代了吧,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和精力。”


    “交代什麽?”小蓮忽而露出迷茫的表情來,一如她往裏日人畜無害的模樣。


    鍾安毓的神情卻忽然一變,平淡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表露在外,隻甩開了小蓮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也罷,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強求了。來人,把她帶下去,仔細的關押起來,不許她死了,但也別讓她好過。”


    此話一出,小蓮頓時便有些慌亂了,急切的想要去拉扯鍾安毓,可是卻撲了個空。


    這算是鍾安毓不按常理出牌了,小蓮頓時琢磨不準她要幹什麽了,而自己也落到了這麽個境地裏頭,自然便會更加恐懼。


    “你站住!”小蓮已經不再喊小姐了,證明她的確是心虛的,而且也沒打算要裝什麽無辜了,隻是遲遲不想說出真相罷了。


    可誰也沒有理睬她,明逸直接將人給拖了下去,她的尖叫聲瞬間刺破夜色和人的耳膜。


    鍾安毓皺了皺眉,給越子欽和齊若虛使了個眼色便當即轉身進了屋子。


    關了門後,鍾安毓才道:“我是真沒想到,小蓮看著老老實實的一個姑娘,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你方才可見到了她動手吧,如何?”


    齊若虛坐了下來才道:“是很相像。平日裏單看她並不惹眼,可我是和傷我那人交過手的,剛剛見她和人動手,身法的確是差不多。”


    如此倒也可以肯定了,小蓮便是那一日打傷他的人。


    而後來齊若虛險些被人下毒那事情多半也就是她做的,因為她想要殺人滅口。而她一個看似柔弱老實的小丫鬟,自然也沒有什麽人會會懷疑她。


    要不是齊若虛聰明,用了這麽一個計策,隻怕是要引不出來這條毒蛇了。


    鍾安毓喟然歎道:“還是你的法子好,竟然真的成了。”


    這法子用的便是引蛇出洞的計謀,眼見著日漸康複的齊若虛忽然病重得快要死了,那幕後之人定然會按捺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而小蓮一個丫鬟若是正常去看齊若虛也無可厚非,可她為著試探偏偏要動手絕了齊若虛的性命,那也怪不得他直接捅了她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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