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殿下,皇上可等了許久了呢,您快些進去罷!”高公公給了越子欽一個眼神,像是有些善意的提醒似的。


    可他的話音才落,便聽見屋內傳來一聲擲地有聲的:“混賬!”


    中氣十足,還帶著些戾氣,一聽就是皇帝的聲音。


    越子欽看了高公公一眼:“這是……”


    高公公有些緊張:“是毅王殿下在裏頭,殿下快進去罷,可別叫皇上氣著了身子才是。”


    “嗯。”越子欽當即推開門便走了進去。


    偌大的禦書房內,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一站一跪的兩個人。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安。”越子欽行了大禮,打斷了那略顯詭異的氣氛。


    皇帝手中的茶杯正巧一砸,直接砸在了越子寧的額頭上,然後落地碎成了好幾塊,還有碎片直接濺到了越子欽的身邊,險些劃了他的手。


    這兩幕幾乎是同時發生的,誰都沒用反應過來。


    越子寧聽著越子欽的聲音,心中更是痛苦嫉恨充斥其間,自己狼狽的樣子被他給看見了,隻恨不得上去結果了他。


    隻可惜局勢使然,他隻能不顧自己額頭胡亂流淌的茶水和疼痛之感,連連磕頭:“父皇喜怒!兒臣實在是不知,還請父皇不要氣壞了身子,兒臣怎麽都好,可最見不得您出什麽事情了!”


    越子欽看著他一副懇切的模樣,隻能跪在原地,觀察著那二人。


    皇帝沒有在意越子欽,而是更加生氣的瞪著越子寧了,有些氣急敗壞的感覺:“朕身體好著呢!你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是盼著朕出事是不是?!朕倒是想知道你這到底是安得什麽心思,朕還真是琢磨不透咱們這位毅王殿下了,誰見了不說一句厲害?”


    越說越急切,皇帝的身子也顫抖了幾下,往後退了幾步,像是站不穩一般坐在了椅子上,又氣又急地喘了好幾口粗氣。


    “父皇!”越子欽忍不住出口喚了一聲,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越子寧也是被嚇到了,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他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皇帝平息了片刻之後才想著越子欽,淡淡掃了他一眼:“你來了?”


    “是,兒臣一得了父皇的召見便趕來了,絲毫不敢有所耽誤。”


    “你倒是乖覺,這點可比某些人要強得多。”


    某些人不就是在暗示越子寧麽。


    越子寧更加的惶恐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今天是怎麽了。


    先是在朝堂之上被皇帝當眾訓斥,現在人被叫來,話還沒說幾句,皇帝就劈頭蓋臉的把他給罵了一頓不說,現在還要叫越子欽一起來看戲。


    明明就在前兩天還不是這個樣子的,他還是皇上跟前很得寵的毅王,還成功的打壓了越子欽,這天變得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他是比二丈和尚還要摸不著頭腦了。


    “兒臣雖然是父皇親子,可到底也是臣子,皇命便如兒臣的天,自當一一尊崇,不敢懈怠分毫。”越子欽容色淡然,可眼底卻是對皇帝的擔憂。


    這態度和越子寧便是不一樣了,難得的是多了些真心的感覺。


    皇帝現在愛聽的就是這些,尤其是他覺得越子欽到底是比越子寧要幹淨一些。


    “朕知道你是個有些天真的,也別跪著了,快起來罷。”皇帝招招手,臉色沒有剛剛那麽難看了。


    天真到底是因著越子欽曾經癡傻所留下來的印象。


    而且有時候越子欽的確看起來不如越子寧那樣的狡猾,但卻其實也不失為他的一種優點。


    帝王可以足智多謀,但是卻不能心術不正,全是些狡詐的歪心思,那便是整個江山社稷的禍事了。


    從這些天的觀察來看,越子寧是權術上遊刃有餘,但是做事太過狠絕了,而且還有種針對越子欽的意思。


    這可是皇帝的大忌諱。


    越子欽站了起來:“兒臣多謝父皇,不知道父皇此時召見兒臣是所為何事?”


    皇帝冷哼了一聲,目光落在了越子寧的身上,很快便又像是嫌惡一般的挪開了,輕輕叩擊了桌麵幾下:“你過來。”


    “是。”越子欽聽話的走向了皇帝的身側。


    皇帝沒有說話,隻是將幾封信箋似的東西遞給了他。


    越子欽有些狐疑,卻還是按照皇帝的示意打開將它們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邊,越看這眉頭就皺得越緊,心中卻是無比的輕鬆。


    原來如此。


    跪在下頭的越子寧也好奇了,為什麽偏偏給他看,看那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難道是和自己有關係?


    他再也裝不住老實了,伸長了脖子,試圖要窺探點東西來。


    可是越子寧這些小動作被皇帝看了個一清二楚,更是加重了心中的不滿,目光寒涼如霜般在他臉上劃了幾道,將人給嚇得又匍匐在地,不敢吭聲。


    前日還咄咄逼人,現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再厲害的人,還是吃軟怕硬的。


    “怎樣?”皇帝的目光裏多了幾分玩味,似乎在打量著越子欽的反應和神態。


    越子欽沒有說話,隻是將信箋捏得更加緊了,邊緣微微皺了起來,然後便跪在了皇帝的跟前,認真地磕了個頭。


    有些時候,無聲勝有聲。


    尤其是越子欽對自己的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讓人很難不觸動。


    皇帝站了起來,從越子欽手中奪了那信箋便往越子寧的頭上一甩。


    明明隻是輕薄的紙張,卻恍若是什麽巨石一般,砸得越子寧直發暈,卻還是連忙攏住了那紛飛的信紙,一張張匆匆的翻看起來,臉色迅速的黑了下去。


    這……


    上麵都是暗衛給皇帝傳遞的消息,無非就是眼下這樁事情。


    皇帝大費周章,不留餘力的將人手指派出去,不過才幾日的光景,便順著最開始的蛛絲馬跡查到了那位小文書的蹤跡,再往深處探究,小文書的確是被人給綁走的,而且查著查著就發現和鍾安敏有所關係。


    鍾安敏是誰,那可是毅王越子寧的妾室。


    如果說這件事情和越子寧真的沒有半點關係的話,那是任誰都不會相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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