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小姐說馬上就過來。”椿梁剛一到前廳,就見鍾老夫人坐在主座上閉目養神,臉上全無慈愛之情,隻是讓人覺得疏離。


    “老夫人知道了,你下去吧。”見鍾老夫人並沒有什麽反應,連嬤嬤招唿椿梁下去,一邊伸手讓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鬟給鍾老夫人上茶。


    “老夫人,這是新上的茶,您嚐嚐。”連嬤嬤將茶遞到老夫人麵前,見老夫人伸手來接的時候,側身對老夫人耳語道,“老夫人放心吧,都安排好了,這次大小姐犯了那麽大的一個錯,皇帝一定不會輕易讓她逃脫罪責的。”


    “嗯。”鍾老夫人聽連嬤嬤這樣說完,滿意的點了點頭,品了一口遞過來的新茶,隻覺得口齒留香,心情也跟著變得很是舒暢。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鍾安毓卻還沒來,鍾老夫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個大丫頭真的是越發的沒規矩,跟當年何氏簡直如出一轍,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你親自去看看,怎麽還沒來?”老夫人隻當是椿梁辦事不利,鍾安毓又有心輕待自己,所以故意想在眾人麵前讓自己下不來台,心裏更是對鍾安毓喜歡不上來,當即吩咐連嬤嬤親自去鍾安毓的院子看看。


    “祖母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心急了?”老夫人的話音還沒落,鍾安毓便帶著段嬤嬤跟小柒出現在前廳,臉上滿是笑意,似乎很是開心。


    “哼,一會看你還怎麽笑得出來?”老夫人見鍾安毓笑起來,越發像當年那個自己哪裏都看不上的何氏,更是遮掩不住眼神裏的厭惡之情,心裏暗自嘲笑道。


    “大丫頭現在當了家,身子也越發的金貴了,還要我在這裏等上你一盞茶的時間,才肯施施然的露麵。”鍾老夫人將手裏的茶杯用力的放在桌上,語氣裏已經盡是指責。


    鍾安毓見自己剛一進門,老夫人就開始指責,不由得笑得更燦爛,之前的時候老夫人還知道謀定而後動,現在卻是急急燥燥,做事毫無章法了,可見失了管家權這件事對老夫人的打擊有多大。


    “祖母那麽急著叫我來,是有什麽事嗎?”鍾安毓也懶得再去做什麽麵子功夫,稍一福身就算是行了禮,也不等老夫人開口便自己坐了下來,老夫人看在眼裏邊更是生氣,隻是想著一會還有大事,索性先忍了,等一會再一塊發作了便是。


    “你還有臉說?”鍾老夫人一臉怒氣,十分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如果不是我老婆子發現的早,我們整個鍾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聽老夫人那麽盛勢好大的指責自己,鍾安毓卻是不怒反笑,“祖母這是說的哪裏話,我最近連鍾府的門都沒出過,那麽大一頂罪狀,祖母難道想輕易的扣在我的頭上嗎?”


    鍾安毓這樣說著,越發覺得越子欽之前將段嬤嬤找來送到自己身邊真的是太明智了,老夫人的這些話,竟然跟剛才在來的路上段嬤嬤分析的一模一樣。


    果然這後宅之間很是複雜,還不如沙場征戰來得痛快。


    “你父親遠在邊疆,為了護佑我國疆土浴血廝殺,兢兢業業一生從未犯過任何錯處,偏是你一封信寄過去,他就冒著被陛下責難的風險,送人入京,你還說你沒錯?”


    老夫人雖然要對付鍾安毓,但是還是心疼自己這個兒子的,上來就將鍾天涯摘得幹幹淨淨,她也清楚,鍾家現在滿門富貴,也是因著鍾天涯廝殺出來的軍功,一旦鍾天涯出了什麽事情,那麽鍾家的榮光也算是到此為止了,所以這件事,決不能扯上鍾天涯。


    “祖母還真是拎得清楚啊。”鍾安毓語氣裏滿是嘲諷,眼皮微抬,瞥了一眼坐在高堂之上的鍾老夫人。


    看見鍾安毓的眼神,鍾老夫人自然是怒不可遏,“混賬東西,闖了那麽大的禍事,還這般輕浮姿態,你是要反了天不成嗎?”


    鍾老夫人抬手就是將手裏的茶杯扔向了鍾安毓,卻被她輕飄飄躲過,茶杯卻碎了一地,就好像兩人之間的祖孫情分,今日這件事情一出,不管結果如何,便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我說過,你不要再來試探我的底線,否則我不介意,讓你青燈古佛,孤老一生。”鍾安毓想著記憶裏前世那個向來不待見自己的祖母,直到自己死時,還是鍾家的掌權人,隻怕這一生,不能遂她的願了。


    因著母親的事,鍾安毓對老夫人本就沒有什麽好感,完全是看在鍾天涯的份上才一再忍讓,隻是如今老夫人要把事情做絕,那就怪不得她了。


    “孽障,你這個孽障!”老夫人自覺已經抓住了鍾安毓的把柄,哪裏會忌憚她的警告,隻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在鍾家說一不二,因為將軍府的名聲,整個京城也少有人敢來招惹她,現在卻被鍾安毓一再的威脅,氣的臉色鐵青,恨不得立刻將鍾安毓趕出家門。


    “祖母搞錯了吧,我是這鍾家嫡出的大小姐,你說的孽障,用來形容你心尖上的鍾安敏還差不多。”鍾安毓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到鍾老夫人麵前,語氣裏已經毫無溫度,眼神更是像是地獄歸來的修羅。


    “你!你!事到如今,你不思悔改,還不尊長輩,我鍾家沒你這個孫女,來人!”鍾老夫人一聲令下,便從外院進來了許多仆從,打眼一看,全是福壽院裏用老的人,倒是讓鍾安毓有點意外。


    她久經沙場,家裏這些小廝長隨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老夫人是蠢出生天還是急的狗急跳牆,竟然想出這種下下策。


    “怎麽,祖母這是想著對我動私刑嗎?”鍾安毓完全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她隻是在想,老夫人一向精明,這樣反常的舉動究竟是為了什麽?


    “小姐,不可。”段嬤嬤見了這副架勢,皺了皺眉,在鍾安毓身後輕聲提醒道,大家都知道這些人不是鍾安毓的對手,老夫人自然也知道,如果鍾安毓今天在這裏打了人,隻怕老夫人會借機把事情鬧大。


    因著鍾天涯派人無旨入京,鍾安毓本就有可能失了聖心,再來這麽一出,想不敗也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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