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夫人這話,鍾安敏頓時有些心虛了。


    她哪裏有什麽難受之處,這不過就是自己尋的一個借口罷了。


    從前祖母就算知道自己隨口胡謅也不會戳穿,如今這是怎麽啦?


    怕不是真的對自己有了什麽意見了吧。


    思及於此,鍾安敏眼眸一轉,思慮了一下便說道:“祖母,孫女是因為過幾日就要去毅王府了,害怕不能時常迴來瞧您了,不能在您身旁盡孝,心中便越發的難受了,孫女舍不得您。”


    她一邊說一邊還落下兩滴眼淚,看起來一副十分難受的模樣。


    若是放在從前,老夫人見到她這個樣子定然會好好的關心一番的。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玉夫人做的那件醜事對老婦人來說,簡直就像是吃進了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膈應得她十分難受。


    如今她也懶得看鍾安敏,因為隻要一看到鍾安敏自己就情不自禁的想起玉夫人。


    思及於此,老婦人緩緩地撇開了自己的雙眼,沒有再去看她,而是看向圓桌上的那朵已經被自己剪掉的芍藥。


    繼而啟唇又道:“毅王府距離將軍府並不是很遠,你若想迴來的話,便時常迴來看看我也是可以的,不必那麽難受。”


    老婦人這話可以說是極其冷漠了,簡直就像是對有一些血緣關係的親戚說的客套話。


    聽著老夫人這樣子的話語,鍾安敏十分的不甘心。


    她就不相信老夫人會真的這麽對自己,不管怎麽說自己也是從小在她身邊養大的。


    如此想著,鍾安敏決定放手一搏。


    她撲通一下就跪倒在老夫人的麵前,痛心疾首地開口道:“祖母,我知道我娘做的那些事情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可是這於我無關啊,我的心一直都是在將軍府啊。”


    鍾安敏哭喊著說道,她直到現在都還一直認為老夫人對自己這種態度是因為玉夫人所做的那些事情。


    雖然其中或許是有這個原因,但其實是不盡然的。


    老婦人聽完她這番話之後,深深地搖了搖頭,緩緩地就閉上了自己的眼眸,眼不見為靜地說道:“你先迴吧,好好的照顧自己,過幾日就要出嫁了,總是來我這也不好,還是呆在自己的屋內吧。”


    “祖母,我……”鍾安敏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都這樣子說了,老夫人還是那一副油鹽不盡的模樣。


    頓時氣得她整個人在那裏咬牙切齒,但她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咬緊自己的後槽牙,乖巧的應答了一句:“是祖母,那孫女就先下去了。”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了。


    在她走了之後,老夫人這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連嬤嬤見比,有些擔憂的開口說道:“老夫人您剛才如此對二小姐,恐怕今後她會記恨於您。”


    “我就算不如此,她恐怕也不會把我這個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放在眼裏,若不是我在將軍府還有些地位,她怕是都不願意踏進我這個屋內一步吧。”


    老夫人如今已經看得十分的透徹了,她這麽多年來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人,終究還是養出了兩個白眼狼啊。


    隻要一想到這裏,她就感覺自己的心就好像被什麽哽住了一樣,難受得很。


    連嬤嬤聽到老夫人的這番話,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了,隻能站在原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老夫人聽著連嬤嬤的歎氣聲,渾濁的雙眼緩慢地看向窗外,看著已經逐漸西落的日光,她手上拿著佛珠慢慢地撚著。


    隨即過了片刻,老夫人才再次開口問道:“你覺得敏兒和毓兒兩人如何?”


    聽到老夫人這話,連嬤嬤頓時楞了一下神,也有些猶豫和不確定,不知道該不該說。


    “好了,你我的身邊這麽多年了,還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有話便直說好了。”老夫人一下就猜出了連嬤嬤的疑慮,張口便淡聲道。


    老夫人這話都說出口了,連嬤嬤也不好再猶猶豫豫了,客觀地便說出了自己對兩個小主子的想法和看法。


    “迴老夫人的話,老奴覺得兩個小姐完完全全是不一樣的人,一個好似海棠飄香,雖然較淡,但是香味卻延綿不絕,深入人心,而另外一個……”


    說到這裏連嬤嬤突然頓了一下。


    老夫人頓時蹙起了眉頭,張口就說道:“另外一個是什麽?怎麽不說了?”


    “另外一個則是如老夫人手中的芍藥花一般,因為從小護著著捧著長大,所以輕輕一碰,就容易讓它花葉凋零。”


    連嬤嬤這話一出之後,整個屋內瞬間寂靜了下來,仿佛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一般。


    連嬤嬤看著老夫人在自己說出這些話之後,一言不發的模樣,頓時心底有些慌張了起來。


    急忙地走到老夫人的跟前,跪了下來,開口便說道:“老夫人,是老奴逾越了,不該……”


    “你說的很對,原來從始至終是我自己沒有瞧清楚。”


    連嬤嬤剛想說自己不該隨意評價主子之時,老夫人便緩緩地開口了。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都帶著濃濃的蒼涼之感。


    “你起來吧,你跟隨在我身邊這麽多年,難道還不知道我的性子嗎?我又怎麽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去怪你……”


    老夫人說到這裏,拿起剪刀就把花盆裏麵所有的芍藥花給全剪斷了,然後又繼而道:“說白了是我的錯,是我這些年識人不清,最終才會讓將軍府出了兩個這樣的人。”


    “也是我的錯,才會親手教導出那樣白眼狼,今後恐怕是將軍府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她定然會第一個轉過身來給我們捅刀子。”


    說著說著,老夫人的眼中邊蘊涵著淚水,不知道是後悔的還是難受的淚水。


    看著這樣的老夫人,連嬤嬤也無聲的哭了起來,她跪著走到老夫人的跟前,緊緊地抓著老夫人的手,流著眼淚便說道:“老夫人,這些都不是您的錯,您無需這麽自哀自怨的。”


    “我隻是覺得心裏頭難受,對不起天涯罷了。”老夫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她都不知如何跟鍾天涯說這個消息,難道要說他的妾室耐不住寂寞,跟人家苟起來了嗎?這種話要她如何說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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