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察覺她神情有異,越子欽不解的挑了挑眉頭,還又往她身邊湊了一點。


    男性溫熱的唿吸噴灑在她耳邊,曖昧又纏綣。


    鍾安毓沒有抬頭,但她知道她身旁站的人看她的眼神有多溫柔。


    正是因為她了解越子欽,她才不能讓他去將軍府。


    她深吸了一口氣,紅著臉悶聲道:“我知道懷王殿下是來要說法的,你且先迴去可好,今日之事……”


    “今日我想跟你一起迴將軍府。”見鍾安毓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越子欽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了,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告訴她:“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我不是擔心你去將軍府,而是擔心別人會說你刻意親自去將軍府,引得皇上和太子忌憚將軍府。”鍾安毓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終於鼓足勇氣朝越子欽看了過去。


    下一刻,她就撞進了一雙蓄滿深情的眼中。


    鍾安毓頓住,本就泛紅的臉頰燒的更厲害了,這一瞬間,她甚至忘了她要說什麽。


    最後還是越子欽垂下眼眸,往後退了兩步。


    周圍還有外人在,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可不能不在乎鍾安毓的名聲。


    “那你在擔心什麽?”


    他歪了歪腦袋,又對鍾安毓露出了充滿童真和好奇的笑容,就像……就像剛剛那一瞬間的溫情,全部都是鍾安毓的錯覺。


    鍾安毓莫名的有點煩躁,僵了好半晌才低聲說了一句:“容華樓之亂說到底還是將軍府後宅之爭,我爹爹都沒有參與其中,懷王殿下你參與進來不太好吧?你就不擔心別人說你仗勢欺人?”


    “我去將軍府是要說法的,有合理訴求,何時仗勢欺人了?”


    越子欽聳了聳肩,抬手輕輕地拉了鍾安毓一把:“好了,走吧,帶我迴將軍府。”


    “誒,小姐!”


    看到他這動作,莫說鍾安毓,連站在屋裏的春杏她們都懵了,匆匆的跟黎叔他們打了個招唿之後,就去追鍾安毓了和越子欽了。


    此時,容華樓外停著兩輛馬車,一輛將軍府的,一輛懷王府的。


    鍾安毓自知今天是甩不掉越子欽了,隻能沉著臉讓春杏她們扶著自己上了將軍府的馬車。


    她正要吩咐自家車夫動身呢,就看到越子欽也跟著鑽了上來。


    “……”鍾安毓深感無力,看向越子欽的眸中充滿了無奈:“敢問懷王殿下,你這又是想幹什麽?”


    “你帶我一程嘛。”越子欽笑得單純又可愛。


    鍾安毓唿吸一滯,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


    在她暗自糾結的時候,還是段嬤嬤皺著眉頭擋在了鍾安毓麵前:“請懷王殿下自重,我家小姐是未出閣的姑娘,你此般做法,於情不合,於理不合。”


    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便是了吧?


    雖然場合不對,鍾安毓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她剛剛可是清楚的看到了,段嬤嬤開口的時候,越子欽那張豐神俊秀的臉,隱晦的抽搐了兩下。


    “好,本王走。”


    最終,他還是敗在了自己送到鍾安毓身邊的人手裏。


    兩人乘坐著兩輛馬車迴了將軍府。


    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鍾安毓算了下時間,估摸著玉夫人現在應該在福壽苑給老夫人請安,就帶著越子欽和昨晚抓到的人,徑直朝福壽苑去了。


    她一大早就弄出了這麽大的陣仗,老夫人想不知道都難。


    是以,她和越子欽進福壽苑的時候,老夫人和玉夫人已經端坐在前廳等著他們了。


    看到他們來了,老夫人緩緩起身,對越子欽福了福身:“老身拜見懷王殿下。”


    “免禮吧。”越子欽淡淡地揮了揮手,轉身在一旁坐了下來,臉色陰沉的厲害:“本王受不起老夫人你的大禮。”


    他一上來就發脾氣了,倒是打了老夫人和玉夫人一個措手不及,老夫人和玉夫人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他們以為今天來鬧事的應該是鍾安毓,越子欽頂多就是來看戲的,沒想到,越子欽才是來興師問罪的那個人,鍾安毓竟然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好吧,坦白說,不是鍾安毓沒有開口的意思,而是越子欽動作太快了,鍾安毓還沒來得及發作,他就出聲了。


    眼下這一幕,不僅老夫人和玉夫人沒有預料到,就連鍾安毓也沒有預料到,鍾安毓往前走了一步,想說點什麽,但是越子欽卻突然偏頭,對她露出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行!她倒是要看看,他今天想幹什麽!


    鍾安毓唿吸一滯,低著頭給老夫人和玉夫人行了個禮之後,就垂手站在一旁不動了。


    她和越子欽這樣,徹底打亂了老夫人的陣腳。


    驚疑不定的盯著越子欽看了好半晌,老夫人才僵笑著說了一句:“老身沒有聽懂殿下你的意思。”


    “那便讓鍾大小姐替本王解釋一下吧。”


    越子欽掃了鍾安毓一眼,一派上位者的做派。


    他這幅姿態,倒是有前世不動如山的風采了。


    鍾安毓的心偷偷的悸動了一番,而後才緩緩上前,將玉夫人算計容華樓,和越子欽是容華樓的幕後老板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裏,鍾安毓刻意隱瞞了一些事情,她沒有說越子欽拿了容華樓多少分紅,隻是著重強調了容華樓是她和越子欽一起開的這件事。


    聽了她的話,老夫人的臉色瞬間就白了,看向玉夫人的眼神充滿了怨毒。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她碰鍾安毓什麽鋪子不好,為什麽一定要拿容華樓開刀?!這不是在故意給她,給將軍府找麻煩嗎?


    玉夫人注意到老夫人的眼神後,緊張的抖了抖,縮著腦袋站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講。


    越子欽好整以暇的研究著老夫人和玉夫人的表情,沉吟了片刻後,幽幽道:“本來呢,本王一個外人,是不該插手你們將軍府的後宅之爭的,但是你們對付鍾大小姐的時候,損害了本王的利益,老夫人,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本王一個說法嗎?”


    “這個……”老夫人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皺著眉頭看著越子欽道:“懷王殿下莫要動怒,說法……老身肯定會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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