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晨總感覺心神不寧,好像即將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要是在別的時候喝那麽多酒早就倦意來襲了,可今晚於晨卻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剛剛沒有去追韓素飽受著多大的折磨。


    一個人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東西從自己身邊流走,而自己卻無法去追,那何止是種折磨?更令他難過的是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和韓素有什麽瓜葛了。人在無可奈何時總會四處尋找理由來安慰自己,說實在的,要是他真和韓素有了什麽,那他的負罪感絕不會比韓素低,因為他是真的把夏之山當朋友的。他告訴自己夏之山已經很可憐了,上天奪走了他一半的身體,他不能再去奪走他的女人。


    更何況於晨也不相信他能夠奪走韓素,他清清楚楚的明白韓素不可能對他生有情愫,那頂多也就是女人在受到委屈時急需安慰而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隻要一冷靜下來就會迴歸常態了。


    想到這裏,於晨的不安也平複了好多,隻不過心裏的難過是揮之不去了,無論如何,能夠得到韓素的傾心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哪怕這種恩賜太過短暫,僅僅是兩三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他從床上爬起來把燈關掉,他已經做好了明天去向夏之山辭職的打算,發生了這麽一檔子事,他是不能再留在這裏了,因為留在這裏除了多添傷悲之外沒有任何意義,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忘記韓素的,但隨著日子的流逝,總有一天他能習慣沒有韓素的生活,人這種東西什麽都能習慣的。


    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於晨半睡半醒的意識裏竟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這腳步聲雖然極其小心,但他還是一下子醒轉過來,因為現在早已夜深人靜,腳步聲是從下麵走上樓的,正向他的這邊靠近,難道是有賊?


    於晨哪裏還敢睡,立即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因為瞳孔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緣故,他的目光在房間裏環視了一圈,沒有任何能當作武器的東西,他來不及去穿鞋,直接將鞋架上一雙家居拖鞋拿下來穿好,這是雙女人的鞋子,應該是韓雅的,不過他懶得去考慮那麽多,他小心地靠到了門後,隻等著對方開門他就撲上去。


    腳步聲很快就來到了門外,於晨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剛剛在遠處他還沒聽清,直到這時他才聽出來腳步聲有兩個,那就說明有兩個賊。這可就糟糕了,雙拳難敵四手,於晨可不認為自己能打得過兩個人。


    正當他在想著應對方案的時候,腳步聲竟然從他的旁邊走了過去,很顯然對方不準備進來他的房間,那就好辦了,隻要對方一走過去他就從背後偷襲,先弄死一個再對付接下來的。


    韓素隻感覺自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她一想起剛剛對韓雅撒的那些謊臉蛋就熱得發燙,她的內心幾乎抓狂,她一個女人沒有一點女人特有的灑脫,竟然還反過來倒貼了,她恨不得立即踹於晨幾腳。


    越靠近於晨的房間她的心跳得就越厲害,她在想於晨會不會識破她的計謀,如果於晨知道了她的真實想法該怎麽辦?那會讓她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


    正當她思忖間,旁邊的韓雅小心地扯了扯她的胳膊,她知道韓雅的意思,那就是告訴她她們已經來到了於晨的門口,一定要盡量小心,不能讓於晨聽見任何聲響。


    韓素沒有作答,她將頭扭向一邊不去看於晨的房門,可是她的耳朵卻豎了起來,想要聽聽房間裏是否會有什麽動靜,可是裏頭很安靜,就像沒有存在任何人一樣。


    心裏有些不甘心,韓素迴頭過來畫眉山莊的原因一直存在她的腦子裏,要是就這樣不聲不響的去睡了,那她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可是於晨已經睡死了,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到來,這該怎麽辦?


    要不要去敲於晨的門,然後說自己的東西忘了,迴頭過來拿?


    不行!韓素立即否決了這個想法,這個理由站不住腳,因為這間房是韓雅的,裏麵有什麽東西她也不知道,所以這個方法行不通。更何況韓雅是絕不會允許她去找於晨的。


    那到底該怎麽辦?她心裏焦急無比,因為她已經走過了於晨的房門,隻要她再邁出一步就會永遠離開於晨的房間,她必須在這一步之間想出法子。


    這間房似乎又一種特殊的魔力,瞬間遏製住了她的腳步,她腳步一定就停了下來,韓雅一直攙扶著她,在她停下來的時候韓雅也不得不跟著停下來,而且還被她嚇了一跳。


    但韓雅並沒有失去理智,她不停地對韓素打著眼色,渾然忘了周圍環境漆黑,韓素根本就看不見她眼裏的意思,而且她又不能說話,隻要一說話就會吵醒房間裏的於晨,那樣的話可就是引火燒身了。


    韓素的腦子轉得很快,眼裏冒出一陣精光,可是天色黑暗,所以韓雅沒看見。她故作大方的自顧邁出了腳步,隻不過這一動作顯得有些故意的味道,而且她還裝出一副不知道自己腳步聲很重的模樣。


    “咚咚......”木質地板被韓素的鞋底撞出一陣巨大的聲響,差點就將旁邊的韓雅嚇得魂飛魄散。


    韓雅來不及去考慮韓素為何又有了自主行動的能力,趕忙衝上去想要製止韓素的動作,可是因為緊張,她慌亂的腳步聲一點也不比韓素小。


    完蛋了!這是韓雅唯一的念頭。


    可是韓素仍然沒有舒展緊張的心情,她擔心於晨睡得太死聽不到,再次幾個腳步邁出,在確定了自己的腳步聲足夠大之後才換了一副做錯事的臉色用來應對韓雅的責怪,可她的心思並不在韓雅的身上,她在想這麽大的動靜應該能吵醒於晨了吧?


    被感情左右住的女人都是愚蠢的,她們根本就看不見自己所幹的蠢事。親,現在請仔細想一想有沒有哪個人在你麵前笨到了一種做了故意吸引你的事情,她的目的卻連白癡都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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