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下朝後,朝臣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蕭玉晟反常的同蕭玨並排走著,聲音陰沉沉的。


    “太子殿下指什麽?”蕭玨挑了挑眉。


    “明人不說暗話,這件事情挑明了對誰都不好。”蕭玉晟勾了勾嘴角,目光在蕭玨臉上流轉,“你這麽做,應當不是為了幫本太子吧?”


    蕭玨神『色』淡然的走著,腳步輕快未有停頓,見他不說話,蕭玉晟仿佛百爪撓心。


    “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蕭玨是他目前除了杜清遠以外最大的敵人,被敵人『摸』清了底牌的感覺,就如同刀尖指在鼻尖,渾身上下都如墜冰窟。


    “我能知道多少?”蕭玨意味深長的掃了他一眼,“太子殿下藏了多少,我就知道了多少。”


    蕭玉晟猛地攥緊了雙拳,僵著脖子道:“你想要什麽?皇位?權勢?金錢?蕭玨,不要欺人太甚,你明知道你爭不過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劇烈的喘息著,“你即便捅出去,又有幾人能信你的鬼話連篇,我才是父皇的兒子,大周的儲君!”


    相比他的激烈情緒,蕭玨始終麵無表情,好似一個旁觀者。


    “我還什麽都沒說,太子就著急了?”蕭玨微微一笑,“自『亂』陣腳就太失身份了,您是尊貴的大周太子,有幾個勢力又如何,撼動不了這儲君的位置半分。還是說,這勢力見不得人,是一股連皇上見了都要剿滅的勢力?”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胡說。”蕭玉晟的聲音逐漸冰冷,藏匿著幾絲慌『亂』,“皇叔這是覺得拿捏住我的把柄了?”


    “豈敢。”蕭玨抬了抬下巴,眉目間一派淡然,“昌齊伏周,什麽意思?”


    蕭玉晟狐疑的瞧著他,“你在說什麽?”


    蕭玨忽然緊緊捏住了衣袖中藏著的令牌,一雙銳利的鷹眸再度從蕭玉晟臉上掃過,其中的威脅與懷疑絲毫不遮掩,看的蕭玉晟火冒三丈,他卻又垂下眼睛,自顧自一笑,“原來太子殿下也不知道。”


    “蕭玨,你肚子裏藏得那點小心思,真當父皇看不明白?你若是識趣,就該知道應當如何對我,我是君,你是臣,你一天不低頭,我這把刀就架在你脖子上一日,永遠等著你自己撞上來的那一天。”


    蕭玉晟陰森森的說著,一口白牙咬的咯吱作響。


    諸如此類的狠話蕭玨聽多了,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奉勸太子一句。”蕭玨看了看東宮的方向,眸中仿佛洞悉了一切,“狐狸尾巴已經被人抓住了,可千萬別再『露』出馬腳。否則,下一次少的可不就是一條尾巴了,可能是腿,或是半截身子,也許是一條命。”


    他拿一種看待頑童的目光無奈的看著蕭玉晟,眼底的輕蔑不言而喻,“太子殿下尚需好好磨練,臣告退了。”


    出了宮門,蕭玨坐上馬車,閉上雙目養神。


    窗外傳來了木春疑『惑』的聲音,“主子,為何不當機立斷捅了他們的狐狸窩,讓皇帝做決定,斷了太子的左膀右臂?”


    “急什麽。”蕭玨緩緩睜開雙眼,“你真以為這勢力隻有那一窩那麽簡單?”他的聲音幽幽的,不知在打什麽算盤,“太子蠢,他背後的人倒也略勝一籌,等著吧,有我們一網打盡的時候,這長線後的魚,興許會大的超乎我們想象。”


    “蒙夜呢!”


    蕭玉晟怒氣衝衝的走進東宮,看見桌上擺放的瓷杯便拿起來砸了個粉碎。


    一旁的小太監嚇得跪地不起,帶著哭腔道:“蒙夜大人出宮去了。”


    “他說去哪兒了?”蕭玉晟瞪大了雙眼,心急如焚,“他不會是跑了吧?”


    “在太子殿下心中,我是那等膽小如鼠之輩?”


    蕭玉晟的身後傳來了沙啞的男聲,他迴頭一看,門口正立著一個穿著鬥篷的黑衣人,不是蒙夜又是誰。


    見蒙夜迴來了,蕭玉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氣,拍桌喝問道:“你們到底走漏了什麽風聲,居然讓蕭玨發現了你們的蹤跡?”


    蒙夜不說話,親自蹲在地上,將碎成幾瓣的瓷片撿了起來,語氣溫和,“隻不過出了一個小小的差錯,太子殿下不必動怒。”


    “小差錯?”蕭玉晟手指『逼』近了蒙夜的鼻子,“你可知道今日早朝之上,若是蕭玨有意,他張口便能將我們所謀劃的一切和盤托出。不論父皇信與不信,單單殺害昌樂一事便能叫我戴上戕害手足的罪名,廢為庶人!”


    “他不會的。”蒙夜居然笑了,咧嘴道:“我早已有了萬全之策,不然太子殿下以為,他今日為何會放過您?”


    蕭玉晟一頓,疑『惑』的挑眉道:“你做了什麽?”


    “五士山義莊的事情您還記得吧?問題出在那妖半仙身上,他早知自己若有萬一必死無疑,心中不甘心,竟然在義莊的暗室中藏了一本書,其中將自己與我的關係講了個一清二楚,以此威脅我保全他『性』命。隻可惜蕭玨實在精明,動作太快,妖半仙自絕而亡後,他的守衛日日守在義莊,我不能進去清空痕跡,這才讓蕭玨有了可趁之機。”


    蒙夜說完,蕭玉晟仍然不明白,“這件事與蕭玨今日所為又有何關係?”


    “他拿到了那本妖半仙的自白,自然就等於抓住了我們的把柄。”蒙夜緩緩拿起棋子,繼續麵前那盤未下完的棋,“但我們同樣也有他的把柄,這不光是把柄,更是軟肋。”


    “你是說,杜漓玥?”蕭玉晟猛地一怔。


    “對極了。”蒙夜嘿嘿的笑了起來,嘶啞的聲音格外難聽,“他拿了那本書,本來要立刻稟報皇帝,我早已安排人暗中送給他一封書信,書信中明明白白的寫著,若是他敢抖落出一絲消息,杜漓玥就小命不保。”


    “江州可不是京城,蕭玨鞭長莫及,我的人馬和太子殿下派去送糧的人馬,拚死搏鬥取個杜漓玥的項上人頭,也不算太難。蕭玨快馬加鞭,等到的也隻有一具死屍了。而且不光是杜璃玥,我還加了一項要求。”


    蕭玉晟忙問道:“是什麽?”


    蒙夜得意洋洋,“皇上前幾日夢魘,要追究公主案。所以我要他幫我們掩蓋刺殺昌樂公主一事,否則,杜璃玥別想迴來!”


    蕭玉晟原本憤怒不已的臉上早已被高興取代,他嘴角的弧度愈發上揚,“太好了,蕭玨一定沒想到,他還有被人算計的一日吧?”


    他眼中閃爍著怨恨興奮的光芒,蒙夜指了指勝敗已定的棋盤,意猶未盡的搖了搖頭,“棋逢對手,這場戲真是格外好看。這步棋我們走錯了,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有的是底牌,杜漓玥就是最好的製衡棋子,不過隻輸了一步,最後贏的,一定是我。”


    蒙夜聲音低低的,忽然想到了什麽,急忙又補充了一句,“和太子殿下。”


    蕭玉晟正在高興之中,沒有理會他在說什麽做什麽,他站起身子繞著大殿走了一圈,終於抑製不住的大笑起來。


    “暢快!蕭玨,你隻能是我的手下敗將!”他忽然又『露』出了可惜的神『色』,“不過杜漓玥這條賤命,又要再多留幾日了。”


    蒙夜和他一同大笑,隻見蕭玉晟的臉『色』忽然一變,急急的轉過身子問道:“慢著,你可知道昌齊伏周是什麽意思?”


    “這……我不知道。”蒙夜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鬥篷下的臉『色』警惕無比,藏在衣袖中的匕首也出鞘了半分。


    見他不知道,蕭玉晟這才自顧自的陷入了沉思,“這蕭玨既然問了我,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到底有什麽秘密瞞著我?”


    蒙夜鬆了一口氣,連忙獻殷勤,“我自會幫太子殿下查明。”


    忙活了好幾日,每一日都在為江州災情奔波的杜漓玥瘦了一圈,不過好在效果是喜人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災民的生活也恢複了不少。


    她因為日日在外,柔嫩的腳底都被磨出了鮮紅的血泡。流珠不在,這裏又都是一些男人,古代最講男女大防,故而她隻能一個人咬牙忍著疼痛將血泡剜去,抹上草『藥』休養。


    剛收拾完傷口,杜清遠就走了進來,臉上眉飛『色』舞。


    “父親為何如此高興?”杜漓玥見是杜清遠,臉上也嚴謹了不少。她可沒忘記這便宜爹對她做下的種種惡行,現在雖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但人心難測,不得不防。


    “朝廷已經傳來了旨意。”杜清遠坐了下來,語氣激動,“皇上恩準我迴朝了。”


    杜漓玥笑了笑,臉上雲淡風輕,看不出一點喜『色』,“那真是大好事,漓玥先恭喜父親了。”


    她淡然的態度惹起了杜清遠的不快。


    “若是沒有你三番四次助力,為父也未必迴得去。”杜清遠一邊說著,一邊問道,“你為何並無喜『色』,難不成是在這江州住慣了,不願意迴京了?可別忘了,你是太子妃,等這次迴去,皇上也該為你和太子主持婚事了。”


    他絮絮叨叨的聲音讓杜漓玥的臉『色』愈發難堪,抬手止住了杜清遠接下來要說的話,杜漓玥坐直了身子,緊緊的盯著他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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