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蕭玉晟笑了,眸子陰沉沉的藏著煞氣,“是不是看本王被廢了,當不成太子妃了,急著想跑另尋明主?”


    他一把扣住了杜漓玥纖細的手腕,像是要將其扭斷,“不是上趕著要倒貼本王嗎,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愛慕虛榮,怎麽急著走?”


    杜漓玥發現掙脫不了,不怒反笑,“代王的病已經好了,又逢廢位巨變,皇上已經令我出宮不必為代王診治了,有什麽異議,代王可以同皇上說,何必為難我一個區區女子?”


    提到皇帝,蕭玉晟果真忌憚的鬆開了手,他恨聲切齒道:“本王被廢,也有你的功勞吧?”


    小心的『揉』搓著被他勒青的手腕,杜漓玥眉目淡然的迴敬,“臣女人單力薄,無法左右皇上的想法,代王自重。”


    “滾出去!”蕭玉晟罵道:“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本王要揭開你的真麵目!”


    杜漓玥轉身而去,腳步忽然頓了頓,“那臣女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走出陰冷的宮殿,杜漓玥深吸了一口氣,眯著眼睛看頭頂刺眼的太陽,她抬腳向宮門走去,半道上忽然被人捂著嘴巴帶入了宮道之中。


    抬眼一看,映入眼簾的卻是蕭玨。


    “你怎麽知道我要出宮?”杜漓玥疑問道,蕭玨的眼神閃了閃,看得出他心情很好,“聽皇上說了。”


    杜漓玥問道:“太子被廢,是你動的手腳?”


    “你高估我了。”蕭玨扯了扯嘴角,“那對親父子視我如仇,怎麽會聽我的話?”他翻了翻手,心不在焉道:“隻不過是通過暗衛的嘴巴將蕭玉晟要殺你的事情告訴他罷了,誰知道他反應這麽大?”


    蕭玨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我不過想給蕭玉晟一個苦頭吃,不過也算是無心『插』柳,廢太子,不好麽?”


    杜漓玥說不出話來,這麽多天的相處,再濃厚的感情也被蕭玉晟的虐待行為磨空了,更何況蕭玉晟根本不是前世的男友,可她還是放不下,那一模一樣的臉,讓她午夜夢迴都會想起前世種種。


    她無力的扶了扶額頭,輕聲道:“不要傷他。”


    蕭玨沉了沉臉,“你別忘了他想殺你,你還替他說話?”


    杜漓玥背過身去,無比落寞道:“最後一次了,我與他再無瓜葛,我有些累,想迴府休息,有什麽事情就讓木夏告訴我吧。”


    她疲憊不已的離去,蕭玨沒有攔她,隻是皺眉看著她的背影,良久,捏碎了拇指上的扳指。


    馬車一路顛簸,杜漓玥在皇宮被蕭玉晟折磨的筋疲力盡,竟也睡著了,等流珠叫醒她,馬車已經停在相府門口了,她疲乏的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卻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杜婉兒和柳玫眼帶揶揄,一人一句道:“看看是誰迴來了?”


    “這不是咱們未來的太子妃,光華郡主麽?”


    “好姐姐,你怎麽迴來了,宮裏住的不舒服,還是皇上將你趕出來了?”


    母女倆笑成了一團,杜漓玥隻當她們是一團蒼蠅,壓根不搭理。杜婉兒恨恨的看著她,揚起了嘴角,“眼下太子被廢,不知道這太子妃最後花落誰家,還真是流水的太子,鐵打的太子妃呢!”


    杜漓玥頓了頓,似笑非笑的凝視著她,“看來妹妹是忘了你百般衝代王殿下獻媚邀寵的嘴臉了,疹子癢不癢,妹妹記『性』不好,那就再來一次吧?”


    杜婉兒迅速止住了口。


    她用吃人的目光盯著杜漓玥,像是要盯穿她的肉體,杜漓玥麵無表情的招唿流珠合上院門,將這兩個討人嫌的貨『色』一並關在了外麵。


    “流珠。”杜漓玥躺在搖椅上舒服的眯上了眼睛,“近來我不在府中,京城可有什麽新鮮事?”


    “新鮮事沒有,和你有關的流言倒有一條。”流珠說道。


    “哦?說來聽聽。”杜漓玥煞有興趣的睜開眼,像是渴求聽睡前故事的小孩子。


    流珠猶豫了一番,緩緩道:“太子被廢當日,京中不知是誰放了流言,說郡主你是天煞孤星,克親人不說還克夫,太子剛剛和你定親,眼下就被皇上廢了,還說你是掃把星下凡,連真龍天子都壓不住你身上的晦氣。”


    見杜漓玥臉『色』發白,流珠小心翼翼道:“這些人都是些『亂』嚼舌根的愚民,要不要派人去把輿論壓下來,否則損壞了郡主的名聲,日後如何討夫婿?”


    杜漓玥垂下眼,淡然道:“無妨,隨他去吧,謠言止於智者,就算我名聲好,現在有了太子妃的名頭,也一輩子討不上夫婿了。”


    她歎了口氣,“這謠言是柳玫和杜婉兒放出來的吧?”


    “木夏特意去查過,這迴的確不是她們二人的手筆,散發流言的人很是謹慎,沒有留下蛛絲馬跡,一時找不到源頭。”


    “不是她們?”杜漓玥愣了愣,“難不成還有旁人看我不順眼?”


    她細細一想,又釋然了,“刺殺也不止一迴了,想必看我不順眼,想要我項上人頭的人多了去了,隻可惜我還好端端活著,太令他們失望了。”她笑著打了個哈欠,往毯子中鑽了鑽,“我太困了,先睡一覺,天黑前叫我。”


    她合上眼睛便飛快睡熟了,眼下一片烏青,流珠心疼的守在她身旁,忽然發現牆頭搖動著一個人影。


    流珠從腰間『摸』出暗器便飛『射』了過去,那人悶哼一聲,掉下個布條便翻身下了牆,流珠與暗衛打了個招唿,令他們去追人,自己則上前將那根布條撿了起來。


    隻見上麵寫的滿滿是詆毀杜漓玥的話,不是罵她命硬,便是罵她該死,用的市井下流話,難以入目,流珠不敢驚動杜漓玥,將布條收進袖中,緊緊的攥住了手掌。


    堪比冷宮的代王宮陰冷『潮』濕,蕭玉晟在簡陋的床榻上輾轉難眠,他端起茶水要喝,一看見那簡單的白瓷杯子,便怒從心起,伸手砸了個粉碎,而空曠的大殿中,能砸的東西早已被砸的粉身碎骨,滿地殘渣。


    水是涼的,被子也是涼的,窗戶還漏著風,蕭玉晟生來貴為太子,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當下就氣的頭昏腦漲。


    他坐在椅子上發愣,迴想著做太子的這些年,絲毫沒有發現殿門被人無聲的推開,一雙黑靴停在了他的麵前。


    “你是何人!”蕭玉晟大駭,“來人,刺——”


    “客”字沒有出口,他便被人封住了『穴』道,那人沙啞的笑著,扭動著手腕問道:“太子,哦不,現在已經該稱你為代王了,別怕,我不會傷你的。”


    蒙著麵的黑衣人眼光熠熠,“隻要你答應我不出聲,我就解開,代王意下如何?”


    蕭玉晟不笨,自然不願意吃眼前虧,點了點頭,黑衣人便依言解開他的『穴』道,問道:“代王自幼錦衣玉食,這樣的日子,過不慣吧?”


    “你到底是誰?”蕭玉晟警惕的看著他。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恨不恨?”黑衣人答非所問,“我來找你之前,特地去了『亂』葬崗,你猜我看見什麽了,我看見了般若的屍體,托皇帝的福,屍體已經被野狗啃食過半,一代名『妓』落得如斯田地,實在可悲可歎呐!”


    蕭玉晟忽然站了起來,渾身發抖,“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想不想報仇?”黑衣人總算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他聲音像有魔力,蠱『惑』著蕭玉晟,“恨殺了你愛人的父皇,還是恨破壞了一切的杜漓玥,你不知道吧,你父皇就是因為聽了杜漓玥的話,才會廢了你的太子之位的,她告訴皇帝,你要殺她!”


    “這個賤人!”蕭玉晟下意識信了他的話,“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


    黑衣人嗬嗬一笑,“不要問,這些不是你該知道的,你隻要告訴我,你想不想報仇?”


    “想,還是不想?”


    陰暗的宮殿中,滿地狼藉裏,披著一身月光的蕭玉晟如狼般瞪起了陰森的雙目,狠狠的點了點頭,“我想,你能幫我?”


    “我當然能。”黑衣人眯起了眼睛,滿意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害你,我不光不害你,還要扶持你登基做皇帝。”


    蕭玉晟道:“幫我的代價是什麽?”


    “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你現在還沒有滿足我的能力。”黑衣人嘖了一聲,“接下來我說的話,你每一句都要聽清楚,明日一早,就按照我囑咐的去做,我保證你的太子之位,不過半月,便會再次成為你的掌中之物。”


    蕭玉晟渾然忘了滿頭大汗,他眼中冒著興奮的光芒,衝著黑衣人深深的拱了拱手,從未有過的謙和與懇求。


    “請先生示下!”


    “你當了這麽多年太子,應當有自己的人馬吧,讓信得過的內監通知你的門客,散布流言,就說你被廢位,唯一的皇位繼承人便隻剩下了蕭玨,皇上屬意讓蕭玨繼位。”


    “蕭玨?”蕭玉晟冷下了臉,“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黑衣人不容置疑的反問道:“你不信我?你父皇對蕭玨什麽態度,你再清楚不過,如果不讓你父皇忌憚蕭玨,以蕭玨的手段,沒了你這個競爭者,想要登上皇位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我說的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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