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杜婉兒受傷的消息,柳玫嚇壞了,她哭天搶地的和杜婉兒抱作一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嗓音嘹亮的恨不得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這件事。


    “婉兒還疼不疼?你那個黑心肝的姐姐,怎麽能罰你跪一個時辰!”一邊看著杜婉兒紅腫的膝蓋,柳玫心裏頭突突跳著,隻剩下了滿心的怨恨,“娘一定幫你討迴公道!”


    杜婉兒一把撲進柳玫的懷裏,哭得像個淚人一樣,“娘,我好疼,她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明明錯的都是她,你說她為什麽要迴來?她搶走了女兒的一切!”


    她的眼中燃燒著熊熊妒火,和柳玫活脫脫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漂亮的臉蛋也被嫉妒熏染的醜陋無比。


    “明明我才是父親的女兒,她一個天煞孤星,憑什麽當小姐?”


    麵對女兒的質問,柳玫眼淚漣漣,又是恨自己不中用,讓女兒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又是恨丈夫對杜漓玥的放縱。


    “你可別讓她聽見了!”柳玫壓低了聲音,不情不願的忍氣吞聲,“以後有的是折磨她的時候,她現在已經迴來了,還怕找不到法子整治她不成?”


    手中安慰著杜婉兒,柳玫的眼底迸發出一股陰毒的光芒,“你放心,今日你受的委屈,娘來日都為你討迴來,不會讓她好過的!”


    杜婉兒這才覺得心裏好受了許多。


    “娘,現在隻有我們母女二人相依為命了,爹爹已經不愛我了,成日裏向著她,我跪了一個時辰,爹爹居然不幫著我!”


    向柳玫控訴著杜清遠的作為,杜婉兒完全忘了自己曾經受寵愛的日子,一時間將杜清遠視為半個敵人。


    “女兒往後可怎麽辦呀!”


    畢竟是嫡親的骨肉,看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柳玫心裏疼痛不已,“現在她當了光華郡主,有了權利,自然要得意幾時,等著看吧,她風光不了幾日了,你爹爹不會容忍她這麽久的。”


    柳玫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


    杜婉兒聽著柳玫的話,忽然止住了哭聲,一雙淚雨婆娑的眼睛抬起來,緊緊的看著柳玫,眼中有著異樣的光芒。


    “可是我一刻都等不了了,我一想到她要騎在我頭頂,作威作福,我便覺得惡心!”


    她用乞求的語氣慫恿著,“娘,你想想辦法,快點把她給趕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再見到她了,這是我們家,她不過是個天煞孤星,萬一害上了我們可怎麽辦?”


    看著女兒那一雙憂心忡忡的眸子,柳玫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她知道杜漓玥天煞孤星的名頭,其實不過是編造的虛話。


    可正是因為這個名頭,讓杜漓玥連連受挫,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張天花『藥』方,她完全出不了頭,更何至於成為今日高高在上的光華郡主?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算計。


    杜婉兒忽然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娘,你可想到什麽方法將她趕出去?”


    做壞事做得久了,漸漸也就變得熟能生巧起來,柳玫微微一笑,慈祥的撫『摸』著女兒的臉,“娘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既然她是天煞孤星,那就得好好坐實這個名頭!”


    柳玫輕咳一聲,門外忽然走進來一個不起眼的婢女,剛才還如同慈母般的柳玫,霎那間隻剩下了冷漠與陰毒。


    她親自將門合起來,看著跪在地上的婢女,吩咐道,“先前叫你安排好的人手呢?”


    婢女的聲音尖尖的,好似一把鋒利的刃,“已經準備好了,隻等夫人吩咐,便可以行動了。”


    顯然聽不懂她們之間的談話,杜婉兒愣了愣神,抓住了柳玫的衣袖,“娘,你安排了什麽人手?”


    對著女兒說話,柳玫的聲音又變得溫柔和氣起來,“娘早就已經打算好了,不怕她在外頭,就怕她不迴來。”柳玫冷笑一聲,數了數自己的手指,“我等這一日,可等了好些天了,今天夜裏便有一批刺客來府中行刺,你就裝作不知道,他們也不會傷人,到時候隻要將這些事情栽贓給她就是了。”


    杜婉兒聞言嘻嘻一笑,一副頑劣的模樣,“娘對我真好。”


    撫『摸』著愛女的頭發,柳玫的聲音變得又輕又柔,飄飄浮浮聽不真切,“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都是在這世上靠本事活命的,誰又能怪誰呢?要怪就怪她孤星照命吧!”


    她又低頭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心頭一陣柔軟,“你是娘唯一的女兒,娘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


    杜婉兒往柳玫的懷中蹭了蹭,心底一陣喜悅,隻覺得柳玫無所不能,而那個沒了娘的野丫頭,遲早得滾出去!


    很快就到了晚上,柳玫準備的一切都蠢蠢欲動起來。


    杜清遠如常坐在書房裏批閱文書,柳玫在一旁伺候他寫字,正垂著手腕磨墨,忽然聽見窗外一陣貓叫。


    “哪來的野貓?”杜清遠被打斷了神思,有些不悅。


    “這會兒正是春日,是野貓發情的時候,有貓也正常的很,那些小丫頭們就喜歡在後院裏麵養貓。”柳玫一邊笑著解釋,一邊走到了窗邊。


    她一下子就看見了蹲在窗外的黑衣人,柳玫不動聲『色』的比了個手勢,黑衣人點了點頭,飛快的消失了。


    窗外的貓叫消失,恢複了寧靜,杜清遠繼續修改著明日上朝要用的奏折,這兩日他身上擔子重,皇帝為了杜漓玥而看重他,安排了不少任務,朝臣裏不少看不慣他的死對頭給他使絆子,整個人疲乏不已。


    柳玫為他倒了一杯滾滾的熱茶,溫柔的說道,“老爺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看見老爺那麽累,妾身都心疼不已。”


    有了,杜清遠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笑著擺了擺手,臉上掛著苦笑。


    他正想要說什麽,忽然窗外一道人影閃過,杜清遠立刻站了起來,從架子上抽出禦賜的寶刀,一下子推開了窗戶。


    “誰!”


    他作為丞相,遇到的類似事件不算少,倒是柳玫嚇了一跳,麵『色』驚慌的心想著,分明是讓他們子時以後再動手,怎麽這麽早就開始行動了?


    窗外空無一人,剛才那人影和腳步聲卻向著杜漓玥的院子奔了過去,杜清遠隻來得及看見那人的背影,頓時嚇得滿頭大汗。


    “府中的侍衛都去哪兒了?!”


    他披著衣服,往門外走去,至於身後的柳玫如何,他早已沒有功夫去管了,一幫酒囊飯袋的相府侍衛這才慢吞吞的趕了過來,杜清遠急得跺了跺腳。


    “都愣著幹嘛!還不趕緊去大……”他忽然一頓,又急忙說道,“趕緊去光華郡主的院子裏瞧瞧!”


    他剛剛可是親眼所見,那黑衣刺客起碼有五六個人一起往杜漓玥的屋子裏去了。


    盡管對這個便宜女兒並沒有什麽感情,但這畢竟是相府,她又得了皇上的青睞,萬一出了什麽事,他脫不了幹係。


    一幫子人匆匆趕到了杜漓玥院落,那兒卻已經倒下了不少人,杜清遠定睛一看,嚇得渾身發抖。


    這人數哪裏隻是五六人,院子都快站不下了,隻剩下一片刀光劍影的打鬥。


    他身後的柳玫也嚇壞了,杏目圓瞪。


    她不過隻叫了幾個人來嚇唬嚇唬杜漓玥,沒想到人數眾多,超乎了她的想象。


    “老爺,這可怎麽辦?”管家在一旁急得直跺腳,進去不是,站在這兒幹看著也不是,那裏頭一幫人分不清是敵是友,隻管打打殺殺,到處飛濺的血跡,看樣子都是下了死手的。


    他們這群人若是進去了,多半項上人頭難保。


    杜清遠下意識退後了一步,警惕的遠離了杜漓玥的院子,“光華郡主人呢?”


    管家搖了搖頭,一個勁夠著脖子看院子裏的情況,“不知道啊,院子裏的門都緊鎖著,也不知道郡主出來了沒有。”


    杜清遠一下慌了神,七魂少了六魄。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忽然來了這麽多人,都是要來殺我的?”


    杜漓玥躲在屋子裏,隻能從窗戶的隙縫裏麵查看外麵的情景,木夏早就跑出去幫她廝殺去了,隻剩下流珠一人,正不斷的安撫著她的情緒。


    “你放心,我不是那麽脆弱的人。”


    看著外頭的情況,杜漓玥心裏頭有些憂愁,“怎麽看上去他們都不像是一幫人馬?”


    她用手指著兩方看似領頭人的黑衣人,“你看左邊那個,分明是想要跑,不想戀戰,可是右邊那個拳拳到肉根本不想放走他。你再看右邊那個,分明是下了死手,一定要把他弄死才罷休。”


    杜漓玥歎了一口氣,“我這到底是惹了多大的麻煩?”


    原本隻有木夏和幾個王府暗衛作戰,雖然他們武功高強,但一人難敵四手,終究還是節節敗退,但好歹相府的侍衛們都加入了戰鬥,一時占了上風,索『性』一鼓作氣,將那兩支隊伍都『逼』進了死角。


    柳玫恰好看到這一幕,嚇得咬著自己的舌頭,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好端端安排個刺客演戲,居然還遇上這種事,這杜漓玥的命格,不是天煞孤星,還能是什麽?


    木夏胳膊受了傷,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口,抽出長劍就劃在了領頭人的脖子上,語氣冷淡,和他家主子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你們到底是誰?竟敢闖入相府,是何居心?”


    那兩個領頭人通通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二人暗中交換了一個目光,右邊那人忽然從袖口掏出一包粉末灑了出去,木夏立刻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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