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芊芊專門問了賣辣椒水的客服,結果是——不會瞎。


    “那就好。”


    天知道她今天看見那人摘下口罩,是怎麽樣的天旋地轉。


    林格心說這事白末多數不會知道,袁辭那麽皮的一個人,怎麽會把這樣丟份兒的事情告訴他的基友。


    她在心裏來迴想了幾遍,王芊芊第一次遇到那個變態,是在新校區附近。


    當時,她還順路躲到了陳芸店裏。


    “……”


    林格讚同,那個“變態”的目標是我們的冰山美人。


    如路青葉所說,在半決賽開始之前,聯盟為無辜受累的九問等人正了名。


    “關於vt和虎牙舞弊事件的後續說明和公開道歉”


    那條備受期待的聲明,afr手動轉發,挨個艾特了一遍。


    那是他們等了太久的東西。


    三千越甲可吞吳,九問和阿梟蟄伏了太久。他們需要這一份道歉,需要這一份尊重。


    這可能換不迴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但它必須被重視。有的時候,人就是一直缺少這樣一種東西。


    正如湖魚那日所言,因為vt的負責人主謀舞弊,vt這支隊伍不複存在了。


    悲喜交加的時候,林格知道九問他們也是一樣的心情。和他們的情緒一樣複雜的,是把vt當成遊戲動力的粉絲。


    “問神在哪裏,我就跟你到哪裏。”


    “不知道該哭該笑……”


    “為什麽高興不起來啊?”


    “雖然正了名,但是一切也迴不去了。”


    “最美的還是最初遇見vt的時候。”


    “vt成了一個荒廢的名字。”


    ……


    不知道是哪位網友率先套用的歌詞,這句充滿遺憾的我總結被許多人盜用。


    一個荒廢的名字,那該是曾經被銘記的名字。


    不知為何,盡管知道他們還會有別的選擇,還是會覺得眼眶發熱。


    在正名的當日,阿梟就啟程迴了學校。


    這事本與他無關,卻牽扯到了他的電競情懷。他又一次的離開,這一次恐怕真的訣別了電競。


    在走之前,他給路青葉發了一句謝謝,給林格發了一句保重。


    曆經風雨,他還是走了。


    林格看著孤零零的兩個字,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告別。可這一次,林格很從容。


    她知道這是離開,這並不代表結束。


    林格裹著外套,站在窗邊等下雪。外麵天清氣朗,冷風習習。這樣看來,很像是要下雪的天氣。


    也許有數以萬計的雪花,正在她看不見的雲外凝結。


    有輕聲腳步,是路青葉站到了她的身後。


    林格迴眸,正巧被他蒙了一個披肩在身上。


    “這邊冷。”


    他溫聲提醒。


    轉眸,他隨她去看外麵的景色。


    “你打算什麽時候公布met的事情?”


    林格拉著他放上來的披肩,邊上流蘇有幾穗沾到她的領子上去。


    “慢慢等他們下一個動作。”


    他遠遠看著某處屋頂,似乎是上次林格在樓下遇到的那隻貓。


    蔚藍把湖魚拉迴了房間,鎖風也沒心情看電視。


    隻剩下他們兩人站在客廳,對著窗戶說話。


    林格等了許久,雪還是沒下。


    “等雪?”


    他語氣溫軟,從她身後包圍過來。


    “好像不會下了。”


    林格抬眸,天氣預報說的是這個點。下雪這種事,受諸多因素的影響。


    有時候,它會在你忙碌的時候,不經意的時候出現。


    “九問說,想一起吃個飯。”


    他開了口,迴眸看二樓緊閉的房門。


    “慶祝一下?”


    林格認為,至少這一次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


    不像之前,他們就連聲援都不能盡興。


    路青葉張了張嘴,還是說了。


    “可能是慶祝,也可能是告別。”


    他沒有去問,因為他預感到九問想要告別。


    他不是湖魚那樣,像個情緒起起落落的孩子。


    很多年的朋友,有些話可能不必說。


    “告別?”


    林格上一次安慰湖魚,她說隻要他們想,還是可以去新的俱樂部,組成新的隊伍。


    她說雖然vt沒了,但是他們都還在。


    可她重複著路青葉這一句話,方咀嚼出千萬種無奈。


    林格轉了身子,重新對著窗。


    “他們真就這樣走?”


    她輕聲問,總覺得十分遺憾。


    曆經半個賽季的風波,他們終於找迴了還有的樣子。可是今非昔比,他們竟然決定要走。


    “他有他的理由,至少是能說服他自己的。”


    路青葉沉聲,這個消息湖魚恐怕還不知道。


    到了今天他還是一門心思,想要去找他們來afr。


    林格重複著他的後半句。


    能說服自己內心的,才是最有說服力的那個理由。


    這天打表演賽,華燼把麥給了4閃。


    “大家好,我是son.4閃——”


    耳機裏的聲音年輕昂揚,還特意和大家打了個長長的尾音。


    華燼戴著耳機,今天他的內心難得安穩。


    他認識天離之初,是和湯圓一起。


    當時的湯霖還因為路青葉的退役,一度想要放棄電競。


    其實後來,他有問過林格和路青葉那個第三方到底是什麽人。


    可路青葉沒說。


    在son的幾人和afr走得近,日子已經不好過了。後來牽扯林格的那些言論,裏麵多少還提到了華燼和流火的事情。


    可是事到如今,華燼他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met棄賽一事,絕對不是車壞了那麽簡單。


    路青葉選馬可波羅,他還對著屏幕禮貌地鞠了個躬。


    林格跟在他旁邊,張飛用強悍的肉體時刻保護著他。


    “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他飛快地甩著槍,子彈飛過牆,穿過草叢,朝4閃的頭上灑去。


    “這是記憶子彈嗎,我頭鐵的?”


    4閃躲閃不及,兀自抱怨了一句。


    湖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的頭是磁鐵,專門吸子彈的那種。


    與此同時,彈幕活躍了起來,房間裏的氣氛也活躍了起來。各種禮物打賞,刷爆了。


    “哈哈哈我閃還是皮!”


    “我頭鐵!葉神快來追我呀!”


    “為什麽追我~”


    ……


    林格驀然想起,她來afr打的第一場訓練賽。


    那時候,就是和son。


    那一天,是路青葉開的麥。


    目光迴到屏幕上,她敏捷地走位,清兵,套盾,買裝備。


    “草叢有人!”


    “華燼沒閃現了。”


    “臥槽你往後站點!”


    ……


    熱火朝天的一場表演賽,卻是這個賽季林格記憶最深的一場比賽。


    時光走得很快,我們的記憶也都在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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