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河要去山東,李家族人都巴不得他立刻出發,若是立下功勳或是戰死沙場,也可讓李家的丟人事不再被人提及。


    老太太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不過她畢竟是李長河的母親,怕兒子死在戰場,決定在李長河出征前給他張羅幾個妾室,若是有人能在出征前懷上李家孩子,李家的香火也就更多一份保障。


    李振文和李湘雅雖然恨死了李長河,但聽說他要出征送死,也難免心頭忐忑擔憂,對奶奶的張羅是睜隻眼閉隻眼,隻求父親別再鬧出新的笑話。


    可惜李長河對艾心蓮依舊一片心意,對老太太送到身邊的女人都是愛理不理,整日算著出發出征的日子。


    消息傳到艾心蓮那邊,又是一陣以淚洗麵。


    她怕李長河出事,跑去宮裏求皇帝太後,卻被直接擋在外麵,蘇怡幾次奉召進宮給太後講故事,都看到艾心蓮跪在大殿外哭哭啼啼好不可憐。


    可惜,沒人同情她。


    最後太後也煩了,下令圈禁艾心蓮,直到成婚那日。


    至此,李長河與艾心蓮鬧出的風波終於告一段落。


    蘇怡這邊——


    雖說這個時代的女人得守著三從四德,但徐玉燕經過蘇怡這段時間的經營,已經是天下聞名的才女,又是救過福王爺的功臣,徐家族內長老們對她被休這事不敢有半句怨言。


    帶去李家的大筆嫁妝全部帶了迴來,當日皇帝賜給徐玉燕和李長河的結婚賀禮也全歸徐玉燕,徐家擔心女兒憋悶,又給女兒置辦了多處莊子宅院,還給她養了個戲班子,專門排演她寫的劇本和評彈。


    總之,徐玉燕被“休”後,迴徐府後,日子過得比出嫁前更加滋潤,每日吃喝不愁,沒有任何壓力,做什麽事都有一大群人捧著她說她是蔡文姬轉世。


    甚至連太後、皇帝為首的一幹皇室宗親都成了她的忠實書粉,所有人都對她另眼相看,每個月都有宮裏的賞賜送到徐家。


    蘇怡對現狀非常滿意。


    李湘雅和李振文也不時來徐家找她玩耍,朱長雅於是跟著來徐家,和她的未來丈夫眉來眼去,隻等李振文成年建府就行大婚。


    或許,唯一的遺憾就是徐玉燕在這個世界是被休的身份,不容易二嫁。


    不過——


    看著滿屋子嗷嗷待哺的粉絲們,蘇怡又覺得沒有婚姻的生活也不那麽遺憾。


    ……


    徐玉燕的生日很快到了。


    因為是被休身份,生日不能大辦,但徐家也沒有虧待蘇怡——所有和徐玉燕關係親密的人都被請來參加,專屬徐玉燕的戲班子為今日排了新戲,宴席上,山珍海味流水一樣送到,還有各類雜耍藝人現場逗樂大家。


    吃喝一通後,眾人又圍在一起想聽蘇怡說故事。


    蘇怡也很捧場地講了個《女駙馬》,惹得閨中女子無不向往,堅信女子也能做出一番事業。


    正當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如何像女駙馬一般在朝堂上成就大業時,丫鬟匆匆趕來,稟告說:“小姐,艾泰在外麵求見。”


    “他來做什麽?”


    伺候蘇怡的婆子不開心,讓丫鬟把人大發了。


    蘇怡卻好奇此人來意,對丫鬟說:“艾泰雖然粗魯,卻是個忠心不二的人,他這次過來,多半又是為了艾心善。”


    “艾心善也是可憐,攤上這麽個不爭氣的姐姐!”


    在場的王公貴女們一陣感慨。


    宮裏不許大家公開討論李長河和艾心蓮的事情,但也禁不住大家關上門小聲討論。


    “是啊,這孩子可是真不容易……”


    李湘雅跟著歎息,雖然她比在場任何人都更討厭艾心蓮。


    “但是他再可憐也是命!要我看,早早和艾心蓮斷了姐弟關係才是一勞永逸!”


    朱長雅道:“以艾心蓮的模樣,早晚會惹出大事!”


    “現在的事情還不夠大嗎?”


    其他幾個貴女都覺得朱長雅是危言聳聽。


    蘇怡不參與她們的討論,對丫鬟道:“你讓艾泰迴去吧!若是他堅持要見我,就告訴他,艾家的不幸的根源在艾心蓮,除非艾心善與艾心蓮斷了關係,否則必定無休無止!”


    “是,小姐!”


    丫鬟退下。


    蘇怡繼續和王公貴女們說笑聊天做遊戲。


    ……


    ……


    生辰過去後,太後招蘇怡進宮聽故事。


    因是太後跟前的紅人,蘇怡進宮不需要等待通傳,直接就能入慈寧宮和太後說話,結果——


    進了殿內,蘇怡瞧見艾心蓮筆挺挺地跪在太後跟前。


    蘇怡意識到今天有好戲,行禮後立刻非常安靜地坐在一旁。


    太後也不說話,隻是看著跪地的艾心蓮。


    艾心蓮一動不動,眼淚流得像小河。


    一時間,空氣異常詭異。


    半個時辰後,太後終於發話:“清蓮郡主想清楚了嗎?”


    “臣女想得很明白,臣女辜負父母的教誨,辜負了皇上和太後的期望,辜負了李夫人的拳拳愛護,臣女已經一錯再錯。”


    “你既然知錯,以後打算怎麽辦?”


    “臣女將來必定恪守本分,奉旨成婚,相夫教子,同時照顧弟弟,助弟弟在朝堂立足。”


    艾心蓮一邊哭一邊迴答,似乎已經想通。


    太後對她的懺悔很是滿意,道:“你畢竟是清河郡主之女,哀家不看僧麵看佛麵也要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謝太後。”


    艾心蓮再次跪拜。


    太後隨後又對蘇怡道:“玉燕,她既然已經知錯,你可願意原諒她?”


    蘇怡聽到這裏也明白了太後的意思。


    不管怎麽說,艾心蓮都是皇家的親戚,將來的夫君也是先帝的侄子,和徐玉燕一樣,未來要在宮裏頻繁行走。


    太後希望她們能夠和解,免得舊事再被提及,影響皇家顏麵。


    既然太後已經發話,蘇怡也不會不給太後顏麵,笑著道:“太後放行,臣女與李長河和離,乃是多方因素,並非純粹為了清蓮郡主,還請郡主不要耿耿於懷。”


    “玉燕果然是個懂事的!”


    太後點點頭,對艾心蓮道:“心蓮,現在你知道你對玉燕有多少誤會了?”


    “臣女明白,臣女日後不敢再恨徐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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