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能夠抵抗金錢誘惑的人,我為難僅因我的母親,她不會想她女兒被人包養的,她多傳統一女人啊。


    女兒被人包養這種事,說出去並不好聽。


    她是我媽,我不能罔顧她的意思。


    我想我今天晚上或許會失眠。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一覺睡來已是十點,宿醉頭疼,加之現在已是陽光灑滿屋,刺眼極了,我睡覺輕,有點兒聲音或是光線我就睡不著。


    如此看來我昨晚睡得很晚,疲勞讓我沒有精力挑剔,以至於睡意昏沉。


    我看了看時間,慢條斯理的起床收拾自己,做菜。


    猛然覺得,學校放假還是有所好處,至少一切事都變得從容起來了。


    當然,哪怕沒放假也不要緊,大學課程並不算重,畢竟那學校算不得什麽重點大學,有些課程管的並不嚴,說來慚愧,我並非是出身貧寒的學霸,我雖對世事大多看得透徹,卻著實對學習無感。


    學習令人乏味。


    我們一生需要學的許多知識都無法從學校獲得。


    由始至終,我都認為學校與文憑不過是同樣下一個道路的敲門磚,那將使我走上一條更好的道路。


    無可否認的,在改變自身階層最有用的就是讀書一途了。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都道是,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鬼神九交貴人十修身。


    我堂堂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生在春風裏,長在紅旗下,怎麽可能搞迷信呢!這十種方法我隻信讀書。


    我不支持讀書無用論,我隻是真的是條鹹魚,對讀書這事兒難以提起興趣,以至於下了苦功夫,一路走來,磕磕絆絆的上了個實在不算太好的學校。


    想來,也的確是挺可笑的。


    我嘲弄的笑著,手中翻炒菜品的動作並未停下,心中思緒考量下,我已打定主意。


    我要聽聽我媽的意思,倘若她否定,我便將名片丟了,以後繼續與顧塋做名義上的好閨蜜,不然就做顧先生的情婦。


    這兩者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差,都得借由討好人,來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顧塋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但隻要一切依了她,她還算是個不錯的朋友。


    至於顧先生,似他這等的成功商人,情婦多了去了,我算什麽?再者,他妻子早些年就去了,我便更沒有心理障礙了。


    至於心靈雞湯裏那些酸酸澀澀的文字,我是沒放在心上。


    我管他去死呀,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隻想要很多很多的錢,多到可以抹去我內心的不安,能夠帶給我自信。


    在沒有錢的時候,若想要從骨子裏生出自信來簡直是不可能的。錢是立足之本,是我活在這世上的底氣,有了錢,我才能有更多可能。而非是隻為了一塊兩毛錢同市場攤販斤斤計較,有些時候,人的氣質更多由後天養成,一個沒見過世麵的人再想做出有底氣的樣子,眼神裏會透露出他的恐懼來。


    貧窮使人麵目醜陋。


    我心裏十分明白這一點,是以對各類心靈雞湯非常的不以為意,說什麽精神富足才是真的富足,當一個人一輩子在為了溫飽而努力奔波掙紮的時候,哪兒有閑工夫去重視精神世界,別提什麽名人經曆大波折還能重返巔峰。不能事事以偏概全,名人之所以成為名人,就是因為這樣的事太少,他們才出名的。


    我向來自得於自己的理智,我是萬不肯丟掉的。


    既然有理智,便能夠清醒的意思到這一點。


    別的不說,心靈雞湯裏麵寫的有幾個自個兒做到了,不過是寫出來哄騙一群傻子的,順帶給洗個腦,我自認不是傻子,所以這事兒敬謝不敏。


    我歎了口氣,將飯菜擺好,已近十二點,我捧著碗先吃起來,沒有等他們迴來一起吃的意思。


    為什麽要等?飯夠菜也夠,要是不愛吃冷的可以自己熱一下,又不是少個人就吃不下去飯。


    很多時候我的邏輯很簡單,簡單到可以對他人實行邏輯強暴,因為太難的他們理解不了,我並非是什麽高智商的天才,我隻是容易比別人多想一些、這樣便常常顯得我有些自以為是。


    可是,由來如此,若是事事為他人著想,他們反而會侍寵生嬌,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不是嗎?


    鑰匙插進門孔並旋轉了兩圈。


    我聽見開門聲,卻沒有動。


    媽走進來,洗手。


    我從背後看她,她白發多了不少,背也有些駝,她才四十剛出頭,生活的重擔讓美麗的她快速老去。她慣來是好看的,隻是卻不會利用自己的美貌。


    當一個人不會利用自己的優點時,注定了她要走更多冤枉路。


    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我深知,每個人都將經曆生老病死,一切都是自然規律,但脾氣再古怪的人都會有在乎的人,當那個人身處其中掙脫不出,誰能置身事外,至少我不能。


    她是我媽,我對我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愧疚。


    趁她洗手背對著我,不會看見我的神情表情,當然,我也怕看見她臉上的冷漠,那會兒讓我覺得絕望,就像拿一顆心去捂冰山似的絕望——一顆心都涼透了,冰山卻沒有半分改變。


    說白了,不過是我怕我將她當作唯一的親人,她卻始終將我當外人。


    我故作無事的問:“媽,你怎麽看?”


    我一大早起來就發現名片放的地方被人移動過,我就知道她看見了,這家裏現在就我和她兩個人,有些話攤開了講也好。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拖遝著不是我的性格。


    她用毛巾擦手,側臉看起來有幾分異域情調,我曾看過她年輕時的照片,像極了泰國的一個演員,那演員本身便是極為漂亮的存在,可歎我半點也沒能繼承,說起來那個男人長得也不錯。


    仔細想來,我簡直是他們所有失敗地方的集成品,還好沒到無法出門的境況,大抵也跟他們底子好有關。


    她說:“一切由你自己決定,我能替你決定,但我無法替你過完你的一生。”


    我咽下口裏的菜問道:“不管我作出什麽你都能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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