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氣勢洶洶的道人沒有去追吳心菲,尤其當他聽到大欲如來宗這個名字的時候,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轉頭看向依然穩坐桌邊的魏燃。


    “閣下是大欲如來宗的哪位?”


    魏燃嘿然一笑,並不答話,心底卻在和阿離商量。


    “看起來這個純陽教的老牛鼻子似乎知道些什麽?”


    阿離說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急著承認,但也不要否認,說話模淩兩可的一點,人會按照自己所猜測的那一方去思考的。”


    魏燃想到魔道中人多離經叛道,不可以常理揣度,自己越是裝的囂張跋扈,反而越不容易被人懷疑。


    “老牛鼻子,你又有什麽資格與灑家答話?”


    “你!”


    那道人聽得一滯,一臉的狐疑和警惕,又有些憤怒。


    此時聽到四個純陽教年輕道士的淒慘叫聲,立馬像是找到下牆梯,繞開魏燃來到四個年輕道士身旁。方才他們被天魔場控製,所受內傷不淺。


    他一邊為四個道士疏導真氣,一邊聽他們低聲的匯報。


    然後才抬起頭看向魏燃,又看了眼阿離,略作思忖才說道:“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血河尊者重出江湖,看來已是神功大成,隻是為何卻改用了兵器?我純陽教與閣下往日無怨,今日就此別過!”


    說著帶著四個後輩就要匆忙離去,而魏燃卻並不滿意,他沒法直接問吳妖女有關自身的情報,但麵前這老牛鼻子顯然也知道不少東西,可不能輕易放過了。


    他伸出方便鏟攔在幾人麵前,“既然猜出灑家的名號,便這麽好走嗎?聽聞你純陽教想開什麽勞什子武林大會,這隴右崆峒派也在應邀之列吧。近期才出關的那位,灑家可等他很長時間了。”


    這是魏燃結合在酒館中聽到的江湖議論,還有吳妖女方才口中透露的信息隨口而說的,正好用來詐上一詐。


    這老道人一臉緊張,“不錯,崆峒派掌門的確已經答應參加今年九月重陽在終南山召開的武林大會,並且近期已經離開崆峒派,尊者若是想要了結幾十年前那段恩怨,不妨這幾日動身,還有不到半月重陽節就要到了……”


    魏燃心道,這麽怕我?怎麽說都是個先天境高手,對吳妖女也敢主動出手,武功不弱。這血河尊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家夥?


    “哈哈哈……你當老子傻的嗎?等到重陽那天去純陽宮,被你們正道武林人士圍攻?灑家幾日沒有殺人,這手裏正好有些癢癢。手刃那仇家之前,正好拿你等正道人士開開葷!”


    雖然不知道血河尊者是個什麽樣的家夥,但看吳心菲與純陽教中人對他的印象,想必是個嗜殺如命,殘忍狂妄之人,為了不露破綻,魏燃索性便裝到底。


    魏燃以罡氣強行修煉縮骨功後,摸索出一套可以在不將罡氣爆發出體外的情況下,模擬內家真氣的性狀,因此不怕暴露自身。


    他說打便打,十多斤的方便鏟肆意亂舞,勁風直將店內桌椅盡數摧毀。


    那純陽教的道士顯然沒料到對方如此不講道理,被動應戰。不過他還算有些長輩的擔當,接戰前,先退一步震垮了店內牆壁,讓四個晚輩退出去逃跑。


    自己以先天真氣硬抗魏燃看似隨意的進攻,初一交手,他便感受魏燃方便鏟上暗藏的氣勁中透露出的滔天血腥之氣。


    聽聞血河尊者曾經修煉血河大法,於西域之地屠盡一城,將全城人的血液匯聚到血池當中,依靠凝聚血液中的生命靈氣,最終修成魔功,因此功法當中擁有極重的血腥氣。


    起初見到魏燃使用方便鏟,還有些懷疑對方的身份,但對方隨便出手,便蘊藏有滔天的血腥之氣,這世間豈還有其他功法有此奇特之質?自不再懷疑其身份。


    加上他早年闖蕩江湖,經常耳聞這個血河尊者做下的許多竦人聽聞的案件,挑戰過的諸多正道高手,曾以一人之力,殺得今日的純陽少林兩大宗師聯手追殺。


    當年他們二人並未成就如今的武學地位,但武功實力還有資質經驗也屬最頂尖的存在。即便如此,在千裏追殺後,血河尊者依然能血遁西域,令兩大宗師無功而返,可見其武功之高。


    因此這個純陽教道長在交手之初,便有些畏縮心懼,反倒沒有發揮出平日裏的實力出來。


    給魏燃連續卷動方便鏟,便撕出了一處破綻,眼中精芒閃爍,忽然鬆去方便鏟,人帶虛影的晃動至了其長劍內圍,一記衝拳擊去,罡氣藏於拳心以內,倒是不虞被看穿。


    轟然炸響,純陽道長以長劍勉力格擋,身周天地靈氣崩塌煙散,長劍碎裂成數段,方才消去這一拳一半的力量。


    而後純陽道長借力抽身而退,對於這一拳其餘的力量,以護體真氣硬吃下來,自然連護體真氣都是寸寸崩裂,不過卻沒有受多重的傷,落地後便匆忙帶著四個純陽弟子逃竄而去。


    魏燃冷笑一聲,“好老鼠,逃得挺快!”


    當然他自己也沒有追擊下去的想法,畢竟對方是個先天,真打急眼了,肯定是能逼出自己的真實實力的。


    魏燃用方便鏟挑起阿離,兩人不顧在場其他被嚇得如鵪鶉一般的武林人士,匆忙離去。


    穿街越巷個幾次,肯定再沒有人跟蹤自己後,阿離重新變做了一隻狐狸,將方便鏟收入隨身空間中。


    而魏燃則悄悄戴上頂最常見的皮帽,用匕首迅速刮去胡子,同時調節肌肉與新陳代謝。整個人在走路間就完成了不小的變化,變成了一個臉麵方正,五官又有些深刻,似乎帶有胡人血統的年輕人。


    他抱著阿離,便尋了處中等的客棧,住了下來。


    這個時候魏燃才覺得這個縮骨功沒有白學,行走江湖有個易容手段實在太方便了,隨時都能消失於眾人的視線當中。


    兩人迴到房間,阿離立刻變成小蘿莉,兩人坐在桌前。


    魏燃說道:“原本計劃是到前線,看看河西武威軍與吐蕃人的交戰,看看有沒有機會暗殺掉那個奪靈節點。不過這裏冒出個血河尊者,我猶豫著是不是要繼續扮演下去。”


    阿離看熱鬧不嫌事大,嬉笑道:“扮演啊,為什麽不扮演下去。一個縮骨功都能讓你開發出這麽多玩法,如果能借機搞到更多的魔門奇功妙法,讓你參考用來修行的東西豈不是更多?”


    魏燃考慮的卻更多,首先他不知道血河尊者的生平,現在的一切都是從吳心菲與那個純陽教道士那裏旁敲側擊出來的,不夠準確。


    其次便是血河尊者的功法如何,這一點非常關鍵。言語中用模棱兩可的話,可以一時蒙混過關。然而魔道中人都是離經叛道之輩,怎麽可能會有忍氣吞聲不與人動手的時候。


    不熟悉血河尊者的功法,一旦與人動手,就會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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