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g病毒對自我恢複和止血有著極強的能力,魏燃全身不下三十處的刀劍傷,已足可讓一名軍中猛士就此脫力。


    但對於魏燃來說,僅僅隻是輕傷而已。在人肉眼看不到的微觀世界,他體內的細胞迅速消耗著脂肪內儲存的熱量,用以補充體力的損失。


    同時被g病毒改變的細胞也積極的進行分裂重組,修複著皮肉上的創傷。


    凝血因子以比常人快數倍的效果,迅速給傷口進行止血。


    隻要魏燃再稍微休息片刻,並及時補充食水,體力和傷勢的恢複還會更加快速。


    但是悍匪的指揮者,施博文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從腰間拔出長劍,一邊衝來,一邊吼道:“曾原、韓適與我一同纏住這小兔崽子,其餘人上去殺了李家婦孺!”


    魏燃一聽大感不妙,但施博文和那個使劍的曾原以及使鏈子鏢的韓適一同圍了過來。纏鬥之時,魏燃瞥見家中的五名親衛為了抵擋從兩翼包抄過去的賊寇,都是身受重傷,體力不支下,被迅速砍倒了兩人。


    其餘三人被逼迫得往車架方向退去,連格擋敵方刀劍都很費力。


    魏燃避開要害,又已身中三人兵刃,全身已經沒有幾處完好無損的地方。


    但他們三人也被魏燃趁機迫開,他連衝幾步,大斧飛速擲出,一路騰空旋轉,直將幾名登上車架的賊寇旋殺當地。


    然後顧不上那麽多,雙手握刀,如一頭蠻荒巨獸般背衝擁擠向前的幾十名賊寇。在人群當中,長刀揮舞,隻攻不守,拚著受傷,殺出一條血路,守在了車架旁邊。


    此時剩下的家族親衛皆已戰歿,猶自不屈。


    狼群環伺,魏燃卻從車架上摸出了一壺酒,仰首痛飲而下。長刀指向,竟無一賊敢於近身。


    阿離跟貓一般全身炸毛的在車架頂部,驚訝的對魏燃說道:“你身上不下四十處刀劍創傷,有些明顯割傷了筋腱,按理說此時根本沒辦法做出動作……你究竟學會的是什麽能力?!”


    “不容易被打死的能力!隻要有酒喝,我就死不了!”


    吞下去的酒液,被身體充分吸收,迅速轉化成體能供身體消耗,而那些被割裂的筋腱,隻要傷口不是很深,且被連續割傷,在很短時間內都可以修複到不影響正常行動。


    而魏燃選擇喂刀子的時候,自然不會把舊創送上去喂。不過這樣打下去,身上的傷口過於密集,很難保證新傷不會與舊傷重合了。


    施博文排眾而出,指著魏燃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消息不是打探得很精準嗎,怎麽連我都不知道?”魏燃巴不得對方繼續囉嗦,他正好可以借酒療傷,恢複體力。


    這句話反問得施博文臉色鐵青,他收到的消息中,的確差了這麽一個打不死的高手。看得出魏燃武功其實並不算高明,此時來一個貫通兩路奇經的人,都能將其擊敗。


    便是祝老三和他們三個聯手,也不難拿下對方。隻是沒想到他實在無比耐打,施博文可從未見過哪人在挨了這麽多刀後,還能繼續戰鬥的。


    “既然你不願說出姓名,那就給我死在這裏吧!”


    他和曾原韓適繼續圍攻而上,其餘賊寇開始攻擊魏燃身後的車架,隻是三個車架緊緊擠在一起,又靠著大樹,一時間也難以掀得動。


    而另外一處戰場,李家的兩名劍客屢屢要來救援,不過卻被毒手劍和狼山寨寨主死死纏住。他們都與李承業有深仇大恨,此番複仇而來,本就以將生死置之度外,因此廝殺之時尤敢搏命。


    令喬晨和靳雲兩個劍客實難脫身,他們被兩個高手隔絕在外,隻抬頭瞥見賊眾已圍至車架附近,所有親衛盡皆戰死,隻有大公子一人負隅頑抗。


    他們雖然驚訝大公子表現出的實力,和極其頑強的意誌,卻不認為他能在眾多賊寇和三名好手的圍攻下堅持下來,因此心下更加焦慮。


    黑袍老者迴頭看了眼魏燃,扯了下嘴角冷笑道:“小崽子不錯,可惜今日命喪於此。”


    “等會兒你們就能看到自家主母,與眾多匪類上演的一出活春宮了。”毒手劍舔了舔嘴唇,譏刺道。


    使重劍的靳雲臉現凝重之色,低聲道:“等會兒我找機會拖住他們二人,你覷機救援大公子。”


    “此二人武功不弱於你我,你一人,我怕……”


    “就當還了縣侯一命吧。”靳雲舉起重劍,直劈而去,不再顧忌內力損耗,劍壓如泰山壓頂般籠罩二人。


    而在車架內,王氏死死摟著李光嗣,捂住他的雙眼,不讓他從縫隙中看到外麵慘烈的廝殺,但自己已是雙眼止不住淚水留下。


    瑟瑟發抖的程氏和顧氏都驚訝的看了眼王氏,從來沒有見到她露出過如此脆弱的神色。


    李劍星不知什麽時候掙脫了顧氏的懷抱,早已在縫隙中看到魏燃剛才一係列的死戰,看得全身顫抖不已,既恐懼那鮮血飛濺,頭顱肢體到處飛落的血腥場景,又崇拜於魏燃一係列的不屈戰鬥。


    此時不由開口道:“二娘,不要怕,大哥一定會贏的!”


    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李劍星,李劍星漲紅了臉,看了看一臉驚惶的妹妹,“大哥常給我們講故事,壞蛋是永遠打不過好人的!”


    “就算打不過,那還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日後肯定能找迴場子!”


    小孩子捏著拳頭,臉漲得通紅,前麵說的話還鼓舞人心,後麵就開始不著調了。


    李懷夢都聽不下去,說道:“大哥在外麵廝殺,你怎麽還老記著鬥破蒼穹裏麵的東西,太沒心沒肺了!”


    兩個孩子不著調的爭執,反倒衝淡了一些恐懼,讓幾位家人心中生起一股膽氣。


    程氏捏著拳頭看著自家兒子拚命搏殺,仿佛每砍在他身上的一刀,都會砍在自己心頭一般,眼裏流出的好像不是淚,而是血。


    王氏這時卻從頭上摘下發簪,對眾人說道:“如果定國支撐不住,我們定不能受賊人侮辱,用發簪對著脖子這裏紮進去,就一了百了!”


    程氏同樣拔下發簪,堅定的點了點頭,“定不讓夫君名聲受損!”


    顧氏卻渾身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王氏轉頭看向她,語氣森寒的說道:“妹妹生的美貌,當知道賊人攻陷進來是個什麽下場,若是你不敢自裁,我便幫你一把。”


    顧氏惶然看向王氏,嘴唇顫抖的說道:“我…我死不足惜,可是二郎和三郎怎麽辦?他們才這麽小,是夫君唯一的骨血。”


    王氏看了看李光嗣,溫柔的摸了一下他的頭,歎了口氣說道:“隻希望賊人為了活命,留著他們來威脅夫君吧,興許還能有活下來的機會。”


    外麵傳來亢奮的聲音,“他要撐不住了,大家夥再加把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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