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病床上的小歐,心裏忽然有些難受起來,若小歐醒過來,看不到自己怎麽辦?他會不會心靈承受不了,像電視劇一樣的劇情,得失心瘋,此時此刻的勤小魚,多想起身輕輕的摸著小歐的頭發,一聲一聲的喊他的名字,可奈何傷痕累累的勤小魚,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你在這裏說話,他聽得見!”,蕭木打開自己手機的錄音頁麵,輕輕的放置到勤小魚的麵前。


    “真的可以聽到我的聲音?小歐不是昏迷不醒嗎?怎麽會……”,勤小魚此時的心裏滿是霧水,感覺自己從小到大的認知都被打破了,仿佛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聽得見!”,蕭木冷冷的眼神,略帶幾分嫌棄,用一種看土包子的眼光,看著勤小魚,勤小魚半疑半惑的接過蕭木手裏的手機,閉著眼睛,滴滴咕咕了半天,才肯做罷。


    “說完了?”,蕭木的眼神裏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他可不想一直陪著勤小魚,他怎麽看勤小魚都看不順眼,都說相處久了,會把人看順眼,但他為何看勤小魚越久心裏就越厭惡,惡心,甚至聽說勤小魚自殺的時候,臉上雖沒有什麽表情露出來,心裏卻早已樂開了花,他知道,他不應該這樣對她,可心裏就是莫名的喜悅,在聽到她活下來的那一瞬間,腦海裏又浮現起那張臉,那張經常和益利呆在一起的臉,他知道,他不該幹預他們的幸福,他也嚐試過忘記他,可看到他滿天的去找他,心裏忽然的於心不忍,心軟了,或許他心裏應該是有他的,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手機輕輕地擺放在小男孩的身邊,一遍又一遍的循環播放錄音,在嚐試了十幾遍後,躺在床上的小歐,睫毛輕微動了動,像是錯覺,又像是真的,緊接著,那雙有些肉肉的小手,輕輕地動了動,喉嚨裏發出細小的聲音,像是女孩,又像是男孩,再沒有真正看到小歐起床的那一瞬間,無論看到什麽,都有可能是一個錯覺。


    “蕭木,小歐要醒過來了對嗎?”,勤小魚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現在的她隻能祈禱小歐快點醒過來,要不然她這輩子良心都過不去,她也不清楚小歐得了什麽病,她隻是聽說,小歐摔了一跤,在醫院緊急搶救,搶救結束了之後,就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說是死人的話,又還殘留著唿吸,說是活人的話,已經昏迷了好幾天,讓人分不清真真假假。


    “看樣子小歐應該是快醒了,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以為他不會醒了,都是我的錯,我當時就不應該拖累他,他還那麽小,怎麽承受得了社會帶來的壓力,你們罵我都是對的,我……唉!蕭木,外麵是不是下雨了?窗戶那裏啪啪啪的響!”,勤小魚縮了縮身體,像是被窗外的雷雨聲嚇到了,額頭也開始冒出了一些的冷汗。


    “等會!”,蕭木眉頭微微皺了皺,一步一步緩緩的向窗口走,每走近一步,窗口的玻璃聲便打得更響亮,搖搖晃晃的枯樹枝,折斷拍打在窗口,就像一部正在上映的鬼片,電源也因為雷陣雨的原因,變得有些不穩定,忽明忽暗,夜已深,整個醫院瞬間變得十分詭異。


    “蕭……蕭木,要……要不然你別過去了,好嚇人!”,勤小魚不知為何,忽然被一種沉重的、濃得抹不開的憂鬱和恐懼包裹著、壓迫著,無法自拔,甚至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嗯??為何?”,蕭木頓時滿頭霧水,難道她之前的意思,不是讓自己來窗口察看嗎?為何現在又不讓自己過去,奇奇怪怪……


    “額……額……我……我害怕,你有沒有看過恐怖片?你不覺得這個場景很像恐怖片嗎?況且你還穿著一身白衣,還那麽安靜,而且風那麽大,你要是去窗口查看的話,搞不好窗口壞了,碎玻璃渣會打到你的臉上,你那臉對你來說應該也是很重要的,怕萬一你毀容了,到時候你不高興……蕭木!!你幹嘛!別去!迴來!”,勤小魚突然心裏有些撲通撲通的亂跳起來,像一頭小鹿在亂撞,手心裏捏出一把冷汗,想起身去阻止,卻發現自己的腿動彈不得,用力的抬起腿,努力的起身,雪白的床單,被染上了一片鮮血,活像一朵緩緩綻放的玫瑰花,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蒼白的臉,血跡斑斑的床,乒乒乓乓作響的窗口,唿唿吹響的大風,怎麽看都像是香港鬼片。


    “你幹嘛?”,蕭木正欲打開窗口,卻被不遠處在病床上挪動的勤小魚,和血跡斑斑的床單,嚇得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的女孩雖顯得如此柔弱不堪,卻給人一種強風吹不倒的感覺,是什麽能讓她撐起來?她當真如此的善良,肯為其他人犧牲自我,蕭木看著看著,忽然覺得其實她也並不是那麽的討厭,肯犧牲自己來成全他人的人,又能壞到哪去呢?或許自己應該嚐試著慢慢的接受她,不該這麽的討厭她,畢竟她當時也是為了救他們才變成這樣子的,或許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那是人生的陰影。


    “蕭……蕭木,你能不能不要靠近窗口,快迴來!下雨天是不能靠近窗口的,很危險,你要是出什麽事情了,我該怎麽和益利交代呢?”,勤小魚見蕭木轉過頭,心裏的擔憂和恐懼這才緩緩的放下。


    “閉嘴,真囉嗦!”,蕭木上下打量了一番勤小魚後,轉過身,直接打開了窗口,忽然一個黑狀的小東西,嗖的一聲衝進了蕭木的懷抱,嚇得蕭木一陣激靈,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懷抱裏的小東西,既恐懼又依賴,像掙脫又不敢掙脫,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是哀求般的看著蕭木,看的蕭木瞬間有些嫌棄起來,他身上的這件漢服,可是不好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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