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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天還蒙蒙亮,熟睡的年輕學兵們就被護衛隊軍官們惡毒的喝罵聲驚醒了。


    羅伊從冥想中睜開眼睛。昏暗的營房裏,已經是一片亂糟糟的景象。大家從各自的床鋪上跳下來,飛快地穿衣整理。幾根蠟燭映照著來迴晃動的影子,氣氛緊張而壓抑。


    每天隻有短短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羅伊還可以靠冥想和天地靈力潮補充精力,影響不大。可是,對於那些靠打熬身體和鬥氣提升實力的騎士學員來說,這完全是一種折磨。


    “該死!”身旁的賈爾斯,掀開髒兮兮的被子,一邊穿鞋,一邊頂著臉上的兩個黑眼圈罵罵咧咧,“不知道怎麽得罪這幫雜種了。真忍不住想狠狠揍他們一頓。”


    “揍他們?”旁邊傳來另一個學員有氣無力的聲音,“隻要敢動手,你就慘了。不說軍法你吃不吃得消,就單說跟那幫家夥動手,難道你就打得過?”


    賈爾斯頓時沒了聲氣,鐵青著臉不吭聲。


    在同齡人的眼中,每一個三大訓練營學員,都是千裏挑一的天之驕子,讓人羨慕嫉妒。可是,這都是因為他們在不到十八歲,就突破鬥氣一階,凝結了戰環的緣故。


    而要論絕對實力,一個武裝騎士,在這個世界上,根本算不上什麽。


    不說貴族領主的私軍,就是傭兵團,盜匪團中,也有大把鬥氣實力在一階甚至二階的強手。他們之所以沒能成為騎士,是因為年齡,天賦和身份等各種各樣的原因。


    他們中有不少人,都是二十歲左右,就突破到了鬥氣一階。和這些學員比起來,其實就隻差一兩年,甚至隻差幾個月而已。


    可雙方的前途,卻從此有了天壤之別。


    同樣的實力,學員們一畢業,就能進入邊軍或帝國騎士團,熬上一年就能在騎士殿注冊,步入貴族階層。未來,若有功勳建樹,還可能受封采邑爵位。前途無限光明。


    而他們,卻不過是擁有騎士實力的普通人罷了。


    見到真正的騎士,他們要問候行禮。找老婆也隻能找地位相當的平民女子。前途事業,更是隻能靠自己去拚。若遇人賞識,還能進貴族私軍混口飯吃,沒人引薦,就隻能去當傭兵,過刀頭舔血的日子。甚至投身盜匪,幹那些一旦被抓住就會送上絞架的買賣。


    因為天賦的原因,這些人大多都是在三四十歲,才擁有現在的實力。可以肯定的說,天賦最差的訓練營學員,未來成就都會超過他們。可是現在,他們畢竟實力更強。


    後勤護衛隊雖然是軍中戰鬥力最差的部隊,可是,為了保護糧食後勤的安全,多少也會配備一些實力出眾的騎士。尤其是那些提供糧餉的貴族們,可不想看見屬於自己的財富化為灰燼。


    在法諾將軍出征之後,後勤護衛就由貴族私人武裝所接管。目前,護衛隊大隊長赫爾曼手下,有一百多名騎士,五百多騎兵和兩千左右的步兵。賈爾斯跟他們碰,無異於以卵擊石。


    更何況,對方占據著名義上的高度。別說動手,就是頂撞或違抗命令,就能把你送進監獄。


    格裏芬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已經兩天過去了,他依然沒有被放出來。


    大家沉默的穿上衣服,快步跑向訓練場。


    天色還沒亮,一輪魔月半隱於雲中,操場上,就隻看見一個個黑漆漆的身影飛快的組合成隊列。


    一進入隊列,羅伊等人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平常總是把大家趕起來,然後又迴去睡覺的軍官們,今天居然一個不少的都站在隊列前麵。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種冷漠的審視表情,仿佛看著一群戰俘。


    “怎麽迴事?”賈爾斯在羅伊耳邊低聲道,“怎麽這幫家夥都在這裏?”


    羅伊搖了搖頭,但預感告訴他,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了小隊前麵的霍普臉上。霍普也正在看著他,兩人的目光一碰,霍普的臉上就露出一絲獰笑。就像一隻嘴角還殘留著鮮血的狼,在看著一隻羊。


    羅伊沒有躲開他的目光。


    奧斯頓的調查,已經證實了貴族和蘭裏斯家族勾結的猜測。既然幕後有人盯住了自己,既然e大隊被送進後營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那麽,自己就甭想著躲開麻煩。


    羅伊可不相信軟弱和退縮,會讓霍普這樣的人良心發現放過自己。既然有些事情已經無法避免,那就不用避免了。


    這裏是軍營。


    而軍營,永遠都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地方。


    有時候,拳頭比道理和軍法更有效。規矩都是強者製定的。既然自己適應不了他們的規矩,就讓他們明白,老子的規矩是什麽!


    迎著霍普的目光,羅伊報以冷笑。忍這兩天,對要威廉逼著才能收斂脾氣的他來說,已經足夠了。既然知道了內幕,那就沒必要再忍下去。況且,大戰在即,他也沒時間再跟這幫家夥糾纏。


    羅伊近乎直接挑釁的反應,讓霍普一時倒有些發怔。


    雖然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對付這小子,可是,這小子是誰,為什麽要對付他,他一概不清楚。


    他不過是一個幾個月前才跟隨自家領主來這裏的私軍騎士罷了。平日裏在領地上橫行霸道,作威作福,到了這裏,也認為這是天經地義。


    自從法諾領軍出征之後,現在的後營,基本上都控製在貴族的手中。在霍普看來,如果沒有自家主子提供的糧餉,這支軍隊,立刻就得解散。別說阿道夫大公還身陷重圍等著營救,就算是他此刻坐鎮城中,他也不得不看看貴族們的臉色!


    正因為如此,霍普一直都認為,收拾這小子隻是小菜一碟。


    哪怕對方有著訓練營學員的身份,到了軍營,也沒有任何用處。況且,他在訓練營中,也隻是天賦最差的那一種。就算自己下狠手,學院也不見得會為他出頭。


    當然,霍普也不傻。該做的表麵文章還是得做。如果沒抓住羅伊的把柄,就隨意對付他,那麽,萬一被人追究起來,自己或許就是日後大人物們妥協道歉時候的犧牲品。


    正因為如此,霍普才在羅伊入營之後,選擇了鈍刀割肉的方式,試圖以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且近乎於折磨的任務,逼迫羅伊犯錯。


    一個血氣方剛的衝動少年,很容易就被激怒。


    當他在憤怒和委屈的情緒支配下,頭腦發熱的時候,就是他掉入陷阱的時候!


    可讓霍普沒想到的是,十幾車糧食,這小子居然一個人就卸完了。三百公斤的糧包砸下去,反倒砸出兩個戰環來。從頭到尾,這小子沒有對自己所經受的一切有任何的抱怨。


    霍普有些狐狸咬刺蝟——無從下口的感覺。不過,這並沒有讓他退縮。


    在昨天晚上,羅伊被那個名叫艾薇的女人要走之後,霍普在赫爾曼的房間裏呆了很長一段時間。


    想要對付一個人,就必須先了解他。


    從來跟訓練營沒有交道的霍普,了解這小子的渠道不多。不過幸好,在這幫e大隊學員當中,還有幾個沒那麽有骨氣,一進軍營,就緊緊跟隨在軍官身後,溜須拍馬的家夥。


    賴安,就是其中的一個。


    霍普幾乎沒用什麽勁,就從這個當初和妮可等人一同參加試練,卻在遭遇斐烈軍追擊紅葉騎士時獨自逃跑的小子口中,得到了關於羅伊的資料。


    在這些資料中,霍普驚喜的發現,羅伊並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這家夥,曾經在一個名叫克勞斯的貴族子弟的挑釁中,拚著自己受傷,捏碎了對方的胳膊。


    而尤其讓人興奮的是,羅伊在e大隊新生中,和眾人的關係很好。尤其是那個因為違抗命令而被關押的格裏芬,據說還是羅伊在學院中交往最密切的朋友之一。


    這讓霍普立刻想到了一個主意。


    不過,霍普並不知道,賴安關於羅伊的描述,並不完整。


    當初,賴安因為自私和怯懦,拋棄了同伴,獨自逃走,因此,也失去了其後妮可小隊所獲得的榮譽的資格。但賴安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錯,相反,他把一切責任,都歸咎於妮可等人。


    尤其是對在魔獸山脈遇見的羅伊,他更是恨之入骨。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他也不想看見別人得到。妮可等人能夠得到這一切,全都被他歸咎於羅伊的存在。


    如果不是這個半路遇見的山野小子,自己現在也不會弄成這樣。不但失去了原本自己該得到的東西,而且迴了學院之後,小隊裏沒有一個人理他。完全把他排除在外。


    因此,在聽到霍普找自己大廳關於羅伊的消息的時候,賴安在敘述中,就隱藏了許多事情。


    關於那些他聽說的,關於羅伊和公主,和紅葉騎士團之間的關係,無論真的假的,他連提都不提,就怕把這個找羅伊麻煩的家夥給嚇退了。


    霍普不知道這些。


    他隻知道,對付羅伊,是大隊長赫爾曼親自交代的,而且,上麵還有一幫貴族老爺們坐鎮。身為執行者,他現在一門心思考慮的,就隻是怎樣才能把這件事給辦的漂漂亮亮!


    看著羅伊毫不掩飾的冰冷目光,霍普冷笑。


    缺德事兒,他幹得多了。見過不少拿著一把鋤頭就敢跟自己拚命的鄉巴佬。可最後的結果,不過是給自己增添一點樂趣罷了。血淋淋的場麵,加上女人的哭號,每每讓他興奮不已。


    權力、身份、嚴格的等級製度,就是一條天塹,不可逾越。再加上鎧甲和長劍。普通人在霍普的眼中,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罷了。就是眼前這小子,在這軍營中,也是一樣下場!


    霍普扭過頭,不再看羅伊。他倒想知道,過一會兒,看見自己同伴受苦的時候,這小子和那些拚命的平民比起來,會有什麽不同。


    “都站好了!”


    一個身材高大的騎士,穿著鋼絲織成的鎖子甲,手按劍柄,在隊列前大步而行。厲聲嗬斥著學員們,不時揮舞手裏的馬鞭,給沒站好的人來上一下,或者踹上一腳。


    這人名叫埃德森,是赫爾曼的左膀右臂。護衛隊第一中隊的中隊長,也是學員入營之後的訓練主官,最是兇惡不過。


    “一幫該死的懶骨頭,”埃德森陰冷的目光,環顧四周,“這裏可不是你們的學院。既然進了軍營,就要學會軍中的規矩。別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告訴你們,在這裏,你們連屁都不是!”


    說著,他在一個衝他怒目而視的學員麵前停了下來,咬牙道,“怎麽,不服氣嗎?”


    不等那學員迴話,他就劈頭蓋臉一鞭子抽在那學員的身上,一腳將其踹倒在地,惡狠狠地道,“不服氣,你也隻能給我忍著!身為士兵,違抗命令忤逆官長,都是重罪,今天,就讓你們都清醒清醒!”


    說著,他一聲獰笑,和霍普交換了一個顏色,衝衛兵道,“把人給我帶上來!”


    “是!”


    隨著幾名衛兵快步而去,操場上,一片寂靜。


    軍官們麵帶冷笑,學員們怒形於色,雙方以一種無聲的方式對峙著。不遠處,赫爾曼坐在一張駝皮軟椅上,冷漠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時喝一口熱奶。丟一塊生肉給腳邊匍匐的一頭六階雙頭地行龍。


    雙頭地行龍,是地行龍家族中相當兇猛的一個品種。成年可重達三千公斤,直立時,高達三米,頭尾長達六米。天生雙頭,兇殘狡詐。突破靈封之後,擁有【冰火飛輪】的魔法攻擊技能,在叢林中堪稱一霸。


    這種地行龍極難捕捉,更難馴服。一隻沒有突破靈封的幼獸,售價就高達數萬金路郎。赫爾曼對這頭地行龍,已經養了九年,剛剛突破靈封,更被他視若珍寶。


    平日裏,赫爾曼寧可騎馬,也舍不得騎這隻雙頭地行龍。隻有在作戰且全身披掛重甲的時候,他才會騎乘。


    身為後勤衛隊大隊長,他本身擁有榮耀一星的實力,再加上全身披甲的雙頭地行龍,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鋼鐵堡壘。戰鬥力極其恐怖。在領地上,無論是盜匪還是平民,聽聞他的名字,都噤若寒蟬。


    有傳聞稱,赫爾曼的實力,其實完全可以獲得更高的地位。他之所以呆在娜塔斯女伯爵身邊,就是因為他和娜塔莎有染。甚至娜塔莎以前的兩個丈夫,都是他害死的。


    在娜塔莎的領地裏,他都被人背後偷偷稱為二老爺。他們的事兒,幾乎是公開的秘密。


    而這一次,身為喬伊斯夫人好友的娜塔莎女伯爵,力薦他坐鎮後營,就是要確保後勤部門,控製在貴族們的手中。


    赫爾曼不認為這是什麽問題。


    眼前這兩百多個學員,在普通平民眼中,或許是所謂的天才,是未來的騎士老爺,可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一幫實力強一點,運氣好一點的菜鳥罷了。和那些隻拿過鋤頭的平民士兵沒什麽兩樣。


    想擺騎士的譜,他們還早得很呢。一天沒在騎士殿注冊,他們就一天是個屁!什麽訓練營學員的身份,到了軍營,就是個笑話。


    更何況,這裏是戰時的軍營。惹火了自己,想讓他們中的哪一個消失,簡直再容易不過了!


    赫爾曼可不管這幫小子多麽憤怒。既然把他們分配到了後營,就算他們倒黴。生殺大權,操在自己手裏,難道還怕他們翻了天?不給他們一點厲害,他們還不知道


    今天這出戲,就是給他們看的!


    …………


    不多時,隨著一陣腳步聲,離開的衛兵,架著一個人走了迴來。


    “格裏芬!”


    當衛兵掀起那人的頭,將他的麵孔暴露在昏暗的燈光下時,在場的學員們,都是一陣騷動。


    自從兩天前,格裏芬因為頂撞上官,違抗命令而被帶走之後,這還是大家第一次見到他。隻見他渾身泥濘,臉色蒼白,軟軟的被兩名士兵給架著,整個人都已經瘦了一圈。


    這是那個蠻牛一般強壯的格裏芬?


    那個永遠精神十足,小聲說話都如同炸雷一般的格裏芬?


    “轟!”的一聲,隊列爆發出一陣嘩然。學員們全都紅了眼睛,騷動起來。


    當別的訓練營學員被分配到前營和中營,而同樣身為見習騎士的自己,卻被丟進後勤護衛隊,他們沒有吭聲。入營之後,這幫私軍騎士無冤無仇卻百般刁難,他們也沒有吭聲。


    住連馬廄豬圈都不如和營房,他們忍了。


    早晨四點中就被趕到操場整整站上幾個禱時,然後開始一天繁重而不屬於戰鬥單位的工作,他們也忍了。


    可是,當自己的同伴,因為頂撞對方而遭遇如此的折磨時,沒有人能夠再忍下去。義憤填膺的學員們,紛紛向前湧去,厲聲質問。


    “你們把他怎麽了?”


    “放開他!”


    “王八蛋,你們還是人嗎?”


    一片混亂中,隻聽一陣嗆啷聲響,四周早已經緊張戒備的護衛隊騎士,紛紛拔出了長劍。各中隊各小隊的隊長們,嚴厲嗬斥彈壓,訓練場四周,更湧出了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想造反嗎?”埃德森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訓練場上空迴蕩。


    在鋒利的刀劍長矛的逼迫下,學員們停住了腳步。每一個人都死死攥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


    “我早就說過,進了軍營,你們就應該記住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個最普通的士兵,”埃德森輕蔑的道,“身為士兵的第一要素,不是學會戰鬥,而是學會服從和軍中的規矩……”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隊列前踱步,“你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太把自己當迴事了。不知道收斂,不懂得謙卑。不知道在長官的麵前,你們應該保持什麽樣的態度!”


    說著,他一轉身,冷酷地道,“既然如此,那麽,今天我們就來給你們上這一課!”


    埃德森走到格裏芬的身旁,展開一張羊皮紙,宣布道:“士兵格裏芬,於四月三十日,公然違抗命令,辱罵官長,狂悖桀驁,不服管製,影響極其惡劣。經軍法部調查認定,判處三十鞭刑,以儆效尤。”


    念完,他輕輕一挑眉毛,將羊皮紙卷起來,下令道,“行刑!”


    眾目睽睽之下,幾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架著全無反抗之力的格裏芬,拖到訓練場邊的行刑架前,用皮索捆住他的雙手和雙腳,用力拉成一個“大”字,同時撕開他又髒又爛的衣服,露出赤裸的後背。


    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彪形大漢,走到格裏芬身後五米處,從裝滿了水的木桶中,拿出了一根浸飽了水的皮鞭,一聲獰笑,將鞭子甩到身後,側身後仰,一扭腰,狠狠一鞭抽過去。


    啪!鞭子抽破空氣,發出一聲巨響。如同一條毒龍般直奔格裏芬。速度快得隻能看見一道黑影。


    這一聲鞭,就像一把刀,劈在了學員們的心頭。


    憤怒,委屈,憎恨……種種情緒,在這一刻,就如同火山熔岩一般,在心頭湧動著。


    要說他們不懂軍規,這絕對是汙蔑。


    他們雖然年輕,但都不是不通世事的小孩了。怎麽可能對軍中規矩一竅不通?


    他們知道什麽叫軍法,知道什麽叫服從,知道軍隊是一個不講道理也沒有人權的地方。長官的命令,就是一切。哪怕前方是滾滾江河,是萬丈懸崖,一聲令下也得勇往直前。


    軍隊的職責是作戰。誰也不指望一支連士兵都管不住的軍隊,能夠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獲得勝利。一支軍隊的紀律性,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這支軍隊的戰鬥力。


    這些,他們都明白。而且早在入營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可是,從入營以來,他們的隱忍,換來的卻是現在的結果。


    欺人太甚!


    鞭子是毒蟒皮絞成的,長六米,重十二斤。鞭頭分叉,打了小結,裏麵裹著鋼珠。


    水桶裏的水,是鹽水。


    吸飽了鹽水的毒蟒皮鞭,一鞭抽下去,就能把整個後背都給打爛。別說三十鞭,就是五鞭十鞭,格裏芬也不可能堅持下來。


    啪!格裏芬的身體猛然一顫。後背上,原本完好的皮膚,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惡魔狠狠撓了一把,瞬間浮現幾條長達一尺的恐怖傷痕。紅紅的皮肉翻卷開來,分外淒慘。


    學員們目眥欲裂。


    。


    。


    。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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