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有什麽用,要是哭泣有用的話,哪裏會有那麽多的離人苦,那麽多的望夫石,失心漢。


    世上的事,說到底不過是沒來由的夢。


    夢醒時分,隻有悲切。


    “陛下,微臣願為大隋效死力。”


    “你這麽說,是不是說以前都在三心二意,都在沒好好做事。”


    “陛下,怎麽會。”


    “要是不會,為什麽會這樣講。”


    沒天理了,這真是沒天理了。


    效死力,這是歐陽雨想了又想,才想到的一個迴答。是真沒想到,還會來這麽一手。也不是說沒想到,隻是不曾想會來的這麽快。


    是的,就是說啊,這太快了。


    現在要怎麽辦!


    甭管想到沒想到,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要怎麽做。


    想那麽多已經沒用,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睡個好覺。


    說不定睡一覺,就能想出好辦法。這……是不是,說不準的。


    風靜靜地吹著,吹在這片天地中。綠色,是真的,從這裏看出去,竟然還能看到幾分綠色。


    那年,在建造新城的時候,特意按照紫微帝星來營造。


    說真的,這也沒什麽。


    紫薇星本就象征著君主,這樣……倒也是合適。


    也隻能說是合適,畢竟要是從其他地方來看,這實在是不應該。


    新城的地勢,怎麽講呢,那是東南高,西北低。


    難啊,真的是太難了。


    西北方是紫薇星的位置,你這樣一搞,其實……是吧,實在是太讓人痛苦了。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麽簡單的道理,誰又不清楚。


    京都每到夏季,每到下雨的時候,這座皇宮就變得很是悶熱。


    受不了,這真是受不了。


    可……也沒辦法,新城已經敲定,就算是有那個想法,但……從現實考慮,那還是將就著來吧。


    這裏就算再怎麽不好,那也是新城。這裏再如何……也比以前的皇宮好。


    新人新氣象,這……還是就先這樣吧。


    太極宮,帝王所。時驟雨,如泛舟。


    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天道的選擇。這以後的發生的許多事,其實已經預示了什麽。隻不過在那一天尚未到來之際,所有人都不願相信罷了。


    哪有什麽命運,不過是選擇罷了。


    就算以後發生的那些事,看起來和這個很像很像,但說到底兩者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輝煌的未央宮說到底也沒有阻擋大漢王朝的衰敗,崛起於舊長安的宇文家也沒有止步於此。


    很多的很多,並不是看起來的那樣。這說到底還是和君王有關,還是和這個世界有關。


    老百姓過得好不好,擁不擁護,能不能擺平世家大族。隻要做到了這些,就算沒有皇宮,那也能坐穩天下。相反,若是站在了老百姓的對立麵,擺不平世家大族,那麽最後的結果就隻能是身死國除。


    是不是這樣?


    當然是了,這毫無疑問。


    大興,這是這座都城的新名字。


    不遠處的舊長安還在,那裏的風光很不錯,很迷人,很讓人向往,但不管再怎麽好,那裏都是近黃昏了,都是過去的塵埃了。


    這裏會發生什麽,能不能超越舊長安的輝煌?


    沒有人能說得清楚,也沒有人能說得明白。


    很是迷瞪,很是讓人難以相信。


    差不多,差不多就是這樣。


    “陛下,不是那樣的。臣,臣怎麽會。自從來到了這裏,自從被陛下收入門中,這麽多年,臣都是兢兢業業的做事情,從來就沒有敢放鬆。如今,天下一統,臣相信,陛下用臣的地方一定還有很多。”


    知道再多又有什麽用,很多的很多,說到底是要放在……可能,也許,大概吧。


    歐陽雨並不知道,他不說這些還好。他要是說了這些,很多那可就說不清了。


    沒辦法知道,這肯定的。


    要是可以知道,誰又會那樣做呢。不過啊,也有一些人在麵對一些事的時候,明明知道這樣做會是怎樣的結果,可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肯定不可悲,肯定不後悔,肯定不……畢竟這真的……很讓人難以……接受。


    就如同,當年夫子一樣。走過了那麽多的國家,被那麽多的君王拒絕,他難道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想的,自己應該怎麽做。


    不合時宜,不合時宜啊。


    可能經過好些年,這會有改變,可在那一刻,不行就是不行,這不必多說。


    不多說,那怎樣!


    不能怎樣,之所以不能多說,說到底是不知道行哈怎麽做。


    後來張子有過這樣的一番高論,今日儒家之盛,前所未有,然則不相適就是不相適。今日之天下,乃大爭之世。大爭之世貴富國,貴強兵。仁義道德就算再能教化人心,可若不能治國安邦,隻能是廢柴一堆。可能千百年後,天下一統,有君王會大興儒學。可要知道,那個時候並不是儒家勝了,而是君王勝了。人心啊,說到底那不過是人心。


    這樣的話,就算是到今天看,依舊是很有道理。


    今天,距離那個紛擾的大爭之世已經過去了千年。說真的,在這之後的千年裏,確實就是那樣。


    儒家先是棄之如敝履,然後是大行其道,再是驟然奔潰。


    可以這樣說,晉之前的漢,那就是因為儒家而興,也是因為儒家而敗。


    洪水猛獸已經成為了過去,如今的天下,佛道儒三家並立。


    你要問哪一個更加重要?


    這個誰都說不清,誰也道不明。


    都重要,都很重要麽。


    隋之前的魏周,重儒家,更重佛道,南邊的諸國說到底也是一樣。


    大家都知道,晉之敗就在於儒家的仁義道德。如今他們就算再怎麽詩書傳家,那也會注意這一點的。


    “可是你連高炯那邊的事都處理不好,朕如何能信你。”


    就是說啊,你在那樣的事上麵都處理不好,那麽你憑什麽讓我繼續相信你,繼續讓你去做事。


    很現實,這真的很現實。


    歐陽雨他該怎麽迴答。要知道,他要是不能迴答,等待他的隻有一個下場。


    離開,想什麽呢。這個時候,不能解決的話,就隻能去死了。


    生死之間,誰能淡定,這無可奈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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