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不好講。


    以為的,竟然不是,這本身就挺讓人難受的。


    隻是在這個世界上本就有很多沒有按照心中所想進行下去,這樣不也是常態,又有什麽好難受的。再說了,現在這樣,未嚐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西方有雨,東方晴,日頭兩邊有誰知。很多的很多,隻要結果是沒問題的,不就可以了。


    迴到房間裏的他,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明明還是少年,明明說過不要,怎麽就該喝起了酒。


    喝酒,喝酒,喝酒,要是心中沒有苦悶,又如何能想要喝酒。


    煩悶,煩悶,煩悶,實在是有些煩悶,這怎麽得了。


    以為看懂了,突然間卻……幹嘛呢,能不能不這樣。


    一杯酒下肚,心中得那些煩惱卻並沒有減少。其實也是這樣,要是靠喝酒就能把問題解決,那這個世界還不早就和平了。


    和平,這是一個多麽有趣的答案。


    明明困到不行,餓到不行,這到地方了,能好好吃,好好睡了為什麽就不能珍惜機會。這不是做麽,怎麽這樣啊。


    誰知道呢。很多事大概也就是這樣。沒來之前,真的挺想要。可到來了,又視而不見。


    說不來,實在是說不來。


    一杯又一杯,什麽時候是個頭。


    這麽喝酒能成麽,明天不是還要走。要是真醉了,還不得翻天啊。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今天麽,該怎樣就怎樣。


    有一句話是怎麽說的。一個人壓抑太久,當某一個節點來到,就會如破冰的河水一般,再也無法阻擋。


    不過話說迴來,光喝酒肯定是不行的。


    單調,實在是有些單調。


    本來心中就不痛快,要還不能喝好,那就太虧了。


    好在他也不是笨蛋。在上來時,順道去大廳那邊要了些酒菜。


    雖然來的人是個少年,但……人家是客人。客人的要求怎麽能拒絕,是吧。


    於是在少年上去沒多久,就有人把好酒好菜給端了上來。


    沒付錢,一點都沒付錢。


    很有默契,這真的很有默契。


    或許在那一刻,在那少年心中壓根就沒把這錢放在心裏。


    我隻是想喝個酒,至於說其他什麽,並不是我應該關心的。小二也是一樣。這錢啊,肯定是能要到的。明天,是吧,當他們明天要走的時候,肯定會把錢給付了的。


    早給,晚給,都是一樣的。


    自己呢就是個做事情的。幹嘛要那麽認真,去惹客人不開心。


    服務人麽,這點覺悟那還是要有的。


    就是這麽一迴事,想來也隻能是這麽一迴事。


    夜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漆黑的,為什麽要黑的這麽透,就不能有一點光亮?


    不知道什麽時候,少年已經喝完了酒,已經走到了窗戶前。


    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曾這樣看過夜空。隻不過那個時候,他心中還沒有這麽多的煩悶。


    為什麽長大了就要煩惱,為什麽那些苦難要來到自己這邊,為什麽……那麽那麽多的為什麽,實在是讓人痛苦。


    其實怎麽說呢,每天的夜空雖然都不一樣,但隻要認真去看,還是有一樣的。


    黑永遠是主基調,雖然稍有不同,但也無關緊要。


    心情好的時候,這片黑夜也甚是美麗,心情要是不佳,就算是大白天,也會有罵人的衝動。說起來,物永遠都是那樣,變得隻有人而已。


    推開窗,看到的是這個小鎮。


    黑夜裏的小鎮,四周都是黑色的。


    也正常,就算是京都,就算是建康那樣的大城市,也不可能做到徹夜光亮。


    對於這裏,白天能很熱鬧就已經很不錯,晚上的話,還是還給那些需要安靜的人。


    話說迴來,他本來就是從鄉下走出來的少年,對於這樣的黑,這樣的寂靜並無多大感覺。


    都已經看了那麽些年,如何還能生出不一樣的感覺。


    不一樣的感覺,倒是去了京都,到了建康後才有。


    京都是他見過的第一座大城市,驚訝是肯定的。


    對於一個人來說,當從一個小地方來到大地方後,要是不驚訝,不感動,未免有些不正常。


    心向光明,本就是人之常情!


    建康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樣。


    沒來建康之前,他的活動範圍都在北方。北方麽,吃的都差不多,穿的都差不多。不同的隻在於大小,隻在於繁華。建康就不一樣了,這裏是南方。雖然這裏的很多人都是從北地而來,但百年的時間過去了,有些早就不一樣了。


    不一樣,不一樣,因為不一樣,所以不一樣。


    看過了京都,走過了建康,其他地方,其他城市也不過爾爾。


    就是的啊,肯定是這樣。


    吹著冷風,看著黑夜,不知為何突然間就生出一份悲涼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待在小鄉村不好嗎?來這裏,每天過得不開心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努力了這麽久,卻還是沒有能力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值得嗎?


    關於這幾個問題,並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所謂的答案,不過是建立在現有結果的基礎上。


    已經發生的,沒有發生的,正在發生的,都不為人力所能改,這是顯而易見的。


    能改變的從來都不是命,而是運。


    命在天,運在人。命這種東西,從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而運就不一樣了,運與這個人的經曆有關。你有怎樣的經曆,就會有怎樣的運。


    經曆是能選擇的,你能到這裏,也能到那裏。到這裏也好,到那裏也成。說到底,都在於你願不願意。


    選擇啊,到底怎樣選才是正確的,這可就沒個準了。


    對於這個少年,他的煩惱或許就在於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對不對。其實對於這個問題,真是沒辦法講啊。


    有些事,可能你一選擇就會結果,但有些事,等個十年八年那都沒啥好奇怪的。


    會有這樣的結果,其實與你要做的事有關。


    若隻是滿足吃飽一頓飯這樣的小目標,當然隻要做出選擇,立馬就會有答案,但如果是滿足後代子孫都吃飽飯,那就不好講了。


    十年八年那還是基本的,如果不順利的話,一輩子都未必。


    就是這樣,所以呢,要怎樣,能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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