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您怎麽了?”


    看到楊麗華久久不說話,宇文闡有些關切的問道。


    楊麗華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沒什麽,母後隻是有些失神了,你不同擔心。”


    “母後,朕和您講,朕剛才說那些話並不是在說您和父皇的關係不好,而是朕想問母後,既然父皇那麽不在乎您,您又憑什麽保證。”


    宇文闡的這話可謂誅心。是啊,我的父皇他都不信任您,您憑什麽在這裏和我講那些話。


    “闡兒,我與你父皇之間的事,有些你明白,有些你不明白。你明白的我不用說,你不明白的,我也不用說。有些事,總要你親自經曆過才能真的懂得。我想,就算你再怎麽說我和你父皇感情不好,有一點是沒辦法反駁的。那就是你父皇,他在臨走的時候,召見了我,把你和大周的天下托付給了我。你說,你父皇他要是不信任,怎麽可能會把這副擔子交給我。”


    楊麗華雖然是位婦道人家,但說到底也是讀過書的。她父親和她母親並不似一般人家,秉承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混賬理論。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父親楊堅就開始教她讀書、教她識字。等她長大大些,楊堅還帶著她騎馬射箭,做男孩子才會做的事情。一般說來,要是誰家的女兒成了這樣,這戶人家的女主人一定會氣得發瘋。好在,她的母親是獨孤伽羅,是一位奇女子。對於丈夫和女兒的這種不規矩,獨孤伽羅不僅沒有生氣,相反她母親還挺支持的。


    會支持當然是有原因的,畢竟在獨孤伽羅小時候,她父親就是這樣待她的。父母對於孩子的影響總是潛移默化,她的父親能如此待她,她也就會那樣待兒女。


    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下,楊麗華又怎麽會像一般女兒家。隻不過,後來當她進宮後,她的才華慢慢就被隱藏起來。一來不需要,二來沒用處。可隱藏起來,並不意味著消失。有些雖然會一時不顯,但終有一天會再次出來。


    宇文闡笑了笑,說道:“母後,您說的這些話,朕都明白。可是母後,朕能明白,這天下人不能明白啊。”


    “闡兒你想要說什麽?”楊麗華問道、


    “母後,朕不想做什麽,朕想問母後,丞相究竟想做什麽!”


    終於,終於,終於宇文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闡兒,你說這話是何意?”楊麗華有些不懂了。


    “母後,您是聰明人,朕相信朕說的您都明白。”宇文闡不以為意,繼續說道。


    “陛下,不說,我怎麽會明白。”


    這個時候,楊麗華不在用尋常人家的稱唿,而改用了皇家的稱謂。


    “母後,您這是幹嘛?”


    “陛下,我能幹什麽,我不過是希望陛下明白一些道理而已。”


    楊麗華從坐的地方站了起來,目光變得有些飄忽不定。


    “母後,您知道,朕並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很顯然宇文闡察覺出了楊麗華沒說出來額意思。他覺得好生委屈,自己明明就什麽都還沒做,為什麽就要承受這些。


    “陛下,有沒有這方麵的意思,陛下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楊麗華的語氣依舊冷淡,冷淡的就如同那寒冰一般。


    “母後,您要這麽說那就沒意思了。朕可是什麽都沒說,朕可是什麽都沒做。您這樣,太有點那啥了。”


    “陛下,您是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做。可是我分明從您的那些話語中聽出來了一些其他的味道。陛下,難道是覺得我是那漢孝元皇後,我父親是那亂臣王莽嗎?”


    圖窮縣匕首,這一刻,楊麗華也亮出了自己的劍。來之前,她就在想要怎麽說,該如何說出自己的想法。


    “母後,你這是想到哪裏去了。您是什麽人,那漢孝元皇後又是什麽人。再說了,朕非孺子,丞相也不是亂臣王莽。過去雖和現在有些許一樣,但說到底終究是不同的。”


    雖然楊麗華的話,讓宇文闡有些被動,有些慌亂。但說到底,楊麗華說的這些話,本來他就有想過,現在被人說出來,但也無大礙。


    楊麗華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啊,這些本就不同,陛下又何必猜疑。”


    “母後,有些事,朕難道不應該想嗎?”宇文闡這個時候突然反問道。


    “陛下……”


    楊麗華這個時候,又不知怎麽說了。


    宇文闡說的沒有錯,難道想都不能想了嗎?他的父親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引起猜想本就屬於正常。再說了,現在又是主少國疑的時候,倒也是合理隻是,那個被猜測的人是自己的父親,你讓她如能能夠自安接受,如能夠心安理得。


    “母後,有些話朕本來不準備說,現在既然您說到了,那朕就所幸說開了。母後,您自己說說,前幾日宴會上的事情丞相他做的可對。論公,朕是君主,他是臣子,他怎麽可以在朕之上,絲毫不顧朕的顏麵;論私,他是朕的外公,朕是他的外孫,他這樣當著眾人的麵讓朕下不來台,怎麽說那都說不過去。”


    原來如此,原來這樣!


    那場宴會上的事情,她當然是知道的。其實就算她不可以關心,也會聽到這個消息。外麵的風雨對於他們這些身在權利旋渦中的人說,怎麽可能真的避免。


    “原來闡兒在乎的是這件事。”楊麗華又重新坐了下去,然後緩緩的唿出了一口氣。“闡兒,這事可大可小,我以為真的不用如此。這事,你要說大,那真的很大。就像你說的,丞相不敬陛下,不顧陛下的顏麵,確實應該好好懲戒。但要說小,也就那麽一迴事。不過就是一場宴會,能有多大的影響。闡兒的聖明不會因為這小小的一件事就有損一分,丞相的不當,也不會因為闡兒的不忿而改變一毫。一切的一切都還要看以後的陛下,以後的丞相。”


    既然已經找到了問題的所在,那麽事情也就變得簡單多了。


    “剛才和母後您說了那麽多,闡兒覺得隻有這最後一句話最好。未來如何,終究要看未來的自己啊。”


    宇文闡的話讓楊麗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一說其他的事了。


    “闡兒,這話既然說到了這裏,母後就和你說一說以前的事,你覺得可好?”


    “母後,您要說的是什麽事?”對於楊麗華要講的事,宇文闡有些好奇。


    “也不是什麽大事,也就是咱們大周開國的事。”楊麗華很是平靜的說道。


    “闡兒願意,母後您說。”


    一聽到楊麗華要講大周開國的事,宇文闡瞬間來了精神。


    “闡兒,事情是這樣的。”


    過去種種,往事幾多,就在楊麗華的口中一點點呈現到宇文闡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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