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的、無法磨滅的羈絆。


    在抱住那柔軟的幼小身軀的那一刻,中也更能感覺到這份羈絆的真實感。


    「文也,我好喜歡你。」他喃喃著,「真的很喜歡你。」


    「我也喜歡爸爸!」


    「什麽呀,我要吃醋了喲!」花見輕哼了一聲,做作地別開頭,故意表現出一副不高興的模樣,還說,「你居然都不對我這個未來成為了你妻子的人說喜歡。」


    中也笑了。


    這一刻,他才感覺到,原來中原花見的身上,也還存在著很多早川花見才會擁有的,或調皮或幼稚的小心思。


    中也放下了兒子,輕輕撫摸他的小腦袋,目光卻落在花見的身上。他溫柔地笑著,小聲對她說:「就算我不直白地將『喜歡』這個詞說出口,你也明白我的感情的,不是嗎?」


    花見不自然地挪開了目光,但嘴角卻不自覺地翹起了一點小小的弧度。她揉了揉鼻尖,似是自言自語般嘀咕著說:「嗯……你果然是什麽時候都很會說情話呢。」


    是嗎?


    中也的心裏忽然冒出了這樣的質疑。


    他可不覺得自己是在說情話——但他知道自己足夠坦誠。


    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值得糾結的問題。花見也沒有用再說什麽了,隻是笑著輕搖了搖頭,然後就繼續催文也吃黃瓜了。


    在母親的威嚴之下,文也總算是把黃瓜給吃下去了,隻不過咀嚼時皺著一張小臉,看起來即可憐又委屈。


    吃完了漢堡和套餐裏的焦糖布丁,文也很自覺地去洗手間了,還不讓花見陪著,說自己可以一個人洗手。


    對於文也的獨立性,花見一向是很放心的,便就讓他自己去了,隻不過還是會想要注視著他的背影。


    看著看著,她突然發出了小小的一聲驚唿。


    「怎麽了?」中也忙問。


    花見扯了扯嘴角,用勺子戳著雞排的脆皮,表情略有幾分尷尬似的。


    踟躕了一會兒,她才說:「呃……實不相瞞,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拜託你。當然了,我知道,這件事對於你來說,可能會很勉強,所以就算你拒絕,我也不會說你什麽的。」


    她的表情分外嚴肅,連話語也沉下了,聽得中也一陣不安。他放下了勺子,認真地看著花見。


    「什麽事?」


    「是這樣的……」


    花見也把勺子放下了。


    「明天文也的幼兒園會舉辦一場親子運動會。嗯……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代替原來的中也參加一下嗎?」


    第147章 特異點h-2


    花見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正在做些什麽。大腦一片混沌, 就連視線似乎都變得有些模糊了。她此刻的行動完全是純粹的恐懼所驅使的結果,她甚至都無法確定她是不是出於真心才會將弓對準眼前的這個陌生年輕男人。


    可她還是這麽做了。她無意識地舉起了弩.弓,將陌生的青年視作敵人。哪怕是到了此刻, 她的手依然是顫抖不止。


    她也不敢去迴想剛才發生了什麽。單是想到「殺死了某個人」這個概念, 都會讓她那好不容易歸位的些許理智再度潰散。


    站在她麵前的陌生青年停住了腳步。花見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嚇到了, 但他的表情好像沒有任何的害怕。


    在花見的注視之下, 他微微俯低上半身,平舉著雙臂,緩慢地將手中的槍放在了地上, 始終是在看著她。花見知道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他不會對自己做出任何攻擊的行為。


    他的嘴唇在不停地翕動著, 大概是正在對她說話,可花見現在所能夠聽到的聲音, 也就隻有心跳聲與急促的唿吸而已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 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


    現在似乎是能夠稍微看清一些了。


    他的年紀不大,應該是自己的同齡人,隻是神情略有幾分憔悴, 稀疏的胡茬讓他看起來稍老氣了一點。深米色的西裝外套看起來似乎是比較古舊的款式, 為他又添上了幾分老氣。


    聲音好像也變得清晰一點了。花見聽到他正在勸說著自己冷靜,他並不準備傷害任何人之類的話。


    花見突然意識到,在與那個驚慌的男人扭打在一起時,她也說了同樣的話。


    「我不想傷害您」、「請您冷靜一點」、「我們可以好好地溝通一下的」、「求您不要這樣」……之類的話。


    殺人的實感猝不及防地又迴來了。這是比被殺還要更加痛苦的感受。


    她好像是在尖叫著讓他後退, 好像是在哭泣。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麽了。


    直到一個小男孩從青年的身後探出頭來, 花見才總算是徹底從自我沉淪的恐慌感中抽身而出了。


    她並不知道青年的身後還有一個孩子, 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有沒有被歇斯底裏的自己嚇到。她隻是覺得很抱歉, 非常的抱歉。


    也是在這一刻, 花見意識到了,青年不會傷害她——哪怕隻是為了這個孩子, 他也不會對自己做出什麽。


    「別害怕,已經沒事了。我不會傷害你,你也不想要傷害任何人,不是嗎?」


    他伸出手,指尖抵在□□的前端,輕輕地向下壓了幾分,將準心從危險的心口位置移到別處。


    他以柔和的話語撫平了花見的所有恐懼,她也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他一直在試圖傳達給自己的話並非是自我辯解,而是在消除她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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