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過一陣子,不過石之軒的事情一出,我也必須抓緊了,而且你已經將寶庫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如此我還拿不到的話,未免太笨。”慕容九說道。


    “但是李唐……”豫陽子還有些放心不下。


    “李唐方麵就要拜托老魯你了,我記得老魯你有張麵具的模板主人,是和王秀的結拜兄弟吧?”慕容九說道。


    豫陽子這才明白慕容九打得什麽主意,但是忽然想起來:“陛下怎麽知道此事?您也認得那人?”


    “霸刀嶽山,還是有很有名的……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你將麵具給我,再教教我嶽山的聲線、語氣吧。”


    慕容九顯然是打定主意,扮作嶽山去和王秀套交情,以王秀對嶽山的尊敬與愧疚,慕容九想接近他很容易……


    最重要的是,利用王秀的愧疚之意,還有兩人當年絕交的事情,慕容九完全可以對他帶搭不理,免得被識破。


    “哎,寶庫中的那些兵甲、錢財倒是好辦,我在設計寶庫的時候,便安排好了運出的通道,可以直達長安城外,隻是那邪帝舍利,陛下千萬小心!雖然我已經用靜心液隔絕其中殘神邪力,不過直接接觸那銅罐時,還是有邪神浸體的效果,最重要的是萬萬不能打開那銅罐,否則如果有魔門的人在附近,還能會感知到!”豫陽子囑咐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到時運送兵甲的人,一定要準備好,除夕夜當晚在城外出貨機關出口的地方等我。對了,嶽山當年和王秀掰交是因為什麽?老魯你知道的話,也和我講講……”


    臘月初八,如果在豐收安定的盛世年歲裏,家家戶戶的百姓,已經開始張羅著過年了。如今適逢亂世,自然沒有這麽好的事情。


    但是就在有天府之國的別稱的蜀中,還真的能夠嗅到一些年味。


    綏朝開國之初,對於蜀中的統攝力度就不強,天下大亂之後,這裏也沒有出什麽強大的軍閥,幾乎沒什麽抵抗,便在名義上被李唐接收。


    戰亂少些,百姓的日子自然就安定些,看天府之民便可以看出,大興的日子就要來了,等到天下一統、混戰結束,隻要新皇帝不搗亂,天下都會是今日天府的樣子。


    慕容九繞過了長安先來了蜀中,自然不是偷閑的。


    想要假扮嶽山,有一樣東西少不了,那便是“換日大法”。


    王秀就算對嶽山有再大的愧疚之情,也不可能慕容九與嶽山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對方還不察覺。


    必須給他一個嶽山氣質大變的借口……


    而這個借口是現成的,四十年前嶽山敗給宋缺,不但丟了“天下第一刀”名頭,而且身負重傷,就此失蹤。


    旁人雖然不知道他是藏在哪了,但是包括王秀在內的好些人,都知道嶽山是去修煉異域奇功“換日大法”,以期恢複功力,再次挑戰宋缺。


    但是很遺憾,嶽山在重傷之後,經脈幾近全毀,向當時慈航靜齋的傳人、也是石之軒的妻子碧秀心求醫,碧秀心醫術雖高,但也隻是吊住了他的性命,最終在蜀中幽林小築隱居三十年之後身死……


    碧秀心也因為鑽研石之軒留下的“不死印法”,精神衰竭而死,隻留下一個女兒,那便是石青璿。


    “換日大法”在傳說中有破後而立、脫胎換骨的功效,如果慕容九學會了“換日大法”,之後再扮作嶽山,王秀見到之後,也隻會覺得是嶽山修煉“換日大法”功成之後,氣質和武功路數都與之前不同。


    而現在慕容九便是在豫陽子的指引下,來蜀中齊雲觀,尋找在此隱居的石青璿。


    嶽山臨終前留下的東西,包括“換日大法”的原文和他自己研究三十年的注解,都在石青璿這裏。


    豫陽子早年時候,和碧秀心也關係“不錯”,甚至慕容九懷疑他愛的“兩個半”女人中,便有碧秀心一個。


    故而老魯和石青璿也時有聯係,慕容九此來也是帶了豫陽子的信件,可以用來取信於石青璿。


    不僅是現在要用的“換日大法”,還有“不死印卷”,都是慕容九的目標。


    照著豫陽子畫好的地圖,按圖索驥,慕容九一路鑽進了一處深山老林裏,不過心中卻覺得有些奇怪。


    碧秀心也好,還是她女兒石青璿也好,都是武功高強,與婉婉、師妃暄一級的人物,又都擅長醫道、簫樂,應當是風雅之人才對,怎麽這隱居之地竟是些全無美感的野林子?


    在這老林之中辨別地圖的方向極其困難,不過自然難不倒慕容九,而且在走了不到二裏山路之後,慕容九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清新之氣……


    “咦?”


    慕容九輕咦一聲之後,連地圖都收了起來,憑空感受著腳下大山的“氣機”,向著萬物之陽的氣機方向走去。


    原本慕容九的天子望氣,還沒有達到望自然之氣的程度,不過這裏的陰陽氣機相差太過懸殊,故而慕容九也隱約察覺到些。


    果然,複行七八裏,破敗野林漸去,取而帶著的是一處竹美樹茂,野花時時可見、小泉清流其間的世外桃源。


    就在這時,一段簫聲從小林深處響起,簫音在大自然風拂葉動的優逸氣氛中緩緩起伏,音與音間的銜接沒有任何瑕疵,雖沒有強烈的變化或突起的高潮,但卻另有一股糾纏不已,至死方休的韻味……


    慕容九輕笑一聲,灑然向簫聲的方向走去。


    看來這小林中也是另有布置,石青璿已經發現有客來訪了。


    這簫聲帶著引人相見的意思,雖然用了些音功手段,不過卻全無魅惑之意。


    在簫聲的引導下,慕容九不久便見到了一座小築坐落於此,推門進去隻見一襲背對著自己的長發及腰女子,正吹著簫、身後簡單的擺著尊菩薩,還有一盞油燈。


    慕容九進來之後,這邊的簫音停了下來。


    “哎,公子武功雖然高明,卻非我等待的人。若隻是偶然路過,聽得簫音尋來,那小女子要奉勸公子立即遠離,否則將卷入毫無必要的江湖恩怨裏。”石青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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