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然看了一眼走過來的沈初,知道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對著他笑了笑,把手機的燈光照向別處:“沒什麽。我想我也睡不著,而且作為一個老師,還是決定替你們守夜吧,你快進去睡吧。”


    沈初看了一眼田然沒說話,轉身去找林子騫要了兩條毯子。


    一條給田然披著,邊說:“一起吧。”


    關掉手機的燈,兩個人坐在一起望著黑夜,晚上的山頂偶爾會有一陣陣冷風吹來,幸好毯子夠厚。山頂上隨風擺動的樹林沙沙作響,滿天落著繁星點點,像是寶石閃閃發光,草叢中偶爾傳來一陣陣蟲聲,夜鶯正在林中歡快地歌唱,可這鳥兒像是明白打擾到這處的安靜,收起喉嚨飛到另一處去了。


    在黑暗中,沈初一直盯著田然,良久才把目光移向別處,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田老師,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你…喜歡什麽樣的人?就是你的擇偶標準是什麽?”


    嗯?田然轉頭想看沈初,無奈太黑,除了一個人影,知道沈初就在旁邊,看不清表情。


    “能讓我心動吧!畢竟那個……女孩子不奢求愛情啊,是吧?”


    “哦…那什麽才會讓你心動呢?”


    田然想了一下,下意識搖了搖頭,反應過來沈初看不清楚,開口:“不知道,順其自然、憑感覺吧。我才21歲,不著急。”


    好像也是。這次沈初沒再開口。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選定了田然,就認定是她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在沒遇見田然之前,沈初很不屑什麽一見鍾情,第一麵不就是看臉嗎。而第一次見到田然,他心沒來由的加速,目光喜歡一直跟隨著她,說不清原因,沒有理由。


    其實田然算不上美女,長相一般偏好點吧,隻是給人一種幹幹淨淨的感覺,很耐看。那天田然站在講台上,圓圓的臉用了薄薄的劉海來修飾,大大的眼睛非常水靈,薄薄的嘴唇,笑起來特別好看,齊腰的秀發顯得她格外安靜。


    “哈~”田然小聲打著哈欠。


    沈初聽見旁邊田然發出一陣一陣打哈欠的聲音,小小的,讓他感覺心裏某處被貓抓了一樣,酥酥癢癢的。


    小心翼翼的問著田然“困了嗎?你去睡吧,我來守著”


    “不了,你一個人。我是老師。還是一起吧!”


    “噗,你又沒比我大多少,幹嘛老端著老師的身份呢?”


    “大一天也是大啊!你最多也就19歲吧,我過完生日就21了,比你大一歲半呢!”


    沈初愣了愣,脫口而出:


    “你多久生日?”


    “八月的獅子,記得禮物哦。哈哈哈”


    “好。”


    後半夜一點左右,田然抵不住周公的熱情邀請,相約喝茶下棋去了。


    沈初沒有迴自己的帳篷,離林子騫說的時間也沒幾個小時了,靜靜守在田然帳篷外麵。


    五點的時候,林子騫跟打了雞血,興奮的起來並搖醒了同一個帳篷裏的陳毅然。出帳篷後,發現沈初起的比他還早。


    激動的跑過去:“初哥,你怎麽比我還早。是不是想到第一次和我看日出激動的睡不著就起早了?”


    “你想多了!”語畢,沈初站在田然帳篷外輕聲詢問:“田老師?”


    “唔,知道了…”田然夢囈,有點迷糊的鑽出帳篷。


    林子騫看著大家打著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有點小委屈:“你們幹嘛哦,看日出能不能拿出點熱情!”


    “又不是沒看過!”蘇璿帶著點沒睡意的不滿嘟嚷。


    “那你跟我一起看過嗎?有這麽多夥伴一起陪同你看過嗎?人生第一次啊!精神點!”林子騫立馬懟了迴去。


    十人在山頂站成一排,看著原本漆黑的夜一點點變白變亮,跟隨在太陽周邊的雲朵一點點變紅,太陽的輪廓一點一點完美出現在他們眼前。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打落在他們身上,每個人身上像裹了金邊。


    眾人都沉靜在觀看日出的美好中。林子騫反應過來,立馬拿出手機往後麵跑了幾步,將這幅溫馨而美好的畫麵永遠定格在這一瞬間!


    多年後的某次聚會上,當林子騫拿出這張照片時,眾人都唏噓不已,當年還是少年郎的他們,無拘無束,天真浪漫,哪裏會想到幾年後,對於人情世故也會處理的得心應手,但還是止不住的羨慕曾經的年少。


    當天在山腳下說再見後,沈初還是選擇迴了學校。


    迴到寢室後,沈初躺在床上補眠,隻是這一覺睡的不安穩,感覺自己身上很燙,像才燒開的水一般,頭也昏昏沉沉的,感覺很重壓的脖子快抬不起來,想掏出身上的手機給林子騫打個電話,才發現渾身沒力氣,連手都指揮不了…


    ————————


    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氣中圍繞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手上也冰冰涼涼的,沈初扭頭看向自己的手,掛在床邊的鹽水瓶順著輸水管一滴一滴進入自己的身體。


    “嗯?醒啦?感覺好點沒?”耳邊傳來幹淨甜美的女聲。沈初還沒反應過來,田然向他靠近,手伸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鼻子被田然突然傾下的頭發覆蓋,隨著田然起身時的摩擦,鼻子癢癢的。鼻尖環繞著淡淡洗發水的清香。


    “田老師,我感冒了是吧?”沈初順著田然墊起的枕頭坐了起來。


    “嗯,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剛從外麵買了小米粥。”也沒等沈初迴答自己,田然拿起一份小米粥遞到了沈初手中,“感冒的人喝點小米粥,暖胃。”


    或許是才大病一場,沈初愣愣的看著田然,純粹的眼神像個三歲孩童,田然一下子心就軟的一塌糊塗。


    或許是由於自己比沈初大,女性的母愛容易泛濫,田然下意識減小了音量,輕聲對著沈初交代:“中午的時候林子騫哭著給我打電話說你生病了,他發現你的時候你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渾身還燙的離譜,我趕到醫院醫生說你發燒39.8度。”


    “林子騫呢?”或許是生病的原因,沈初的聲音帶了一絲沙啞,低低沉沉的。


    “他見你沒什麽事就走了。那個…沈初,你昨晚,是不是在外麵坐了一晚沒睡?”


    “嗯,睡不著。”


    “我就說呢,怎麽突然生病了。睡不著你可以叫醒我陪你一起啊,也可以自己迴帳篷裏去啊,總比在外麵吹風好吧。”


    聽著眼前少女略微的抱怨,沈初輕笑:


    “你…是在關心我嗎?”


    “當然啦,我是你老師,關心學生有什麽不對嗎?”田然一副我可是中國好老師的模樣。


    沈初選擇性的隻聽進了前三個字,低著頭喝著麵前的小米粥,他家然然親手買的啊!真甜!


    在醫院打完點滴,田然把沈初送迴了學校宿舍。


    “晚自習算我給你批的假,晚上迴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才有精神。”臨走前田然還是簡單交代了一下沈初,看見沈初乖乖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剛進宿舍,林子騫一個大熊抱就迎了上來,沈初沒有掙紮。


    等林子騫抱夠了撒開手,一臉曖昧的看著沈初:“初哥,你看我下午跑的多快,怎麽樣,和田老師獨處的二人世界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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