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銳剛到建康時,中秋宮宴上,錢檜自見到她之後便惴惴不安,偏偏就在那時,李硯失蹤了。


    會做這事的,除了伏銳不做他想。


    錢檜心中的恐懼到達頂點,夜夜夢魘,害怕的同時想殺了伏銳。


    下過毒,派過殺手,可是屢屢失敗。


    而伏銳仿佛知道她所想一般,似要故意折磨她,一直不曾有動作,任由她心中的驚懼不斷累積,恨不得將自己逼瘋。


    為伏家翻案一事,伏銳準備了數年,自然不可能毫無準備。


    況且,當年無中生有的構陷漏洞百出,難的不是找到證據,難的是弄垮王氏。


    所以伏銳一直想弄垮王氏再翻案來著,卻不防被謝氏趕鴨子上架了。


    也罷,提前便提前吧,反正也不是沒準備好。


    李硯在她手裏,錢檜算是翻不起風浪了。


    當初襄陽實際是由錢檜守著的,可她沒守住,害怕被降罪,王氏便是抓住她這點心理蠱惑加上恐嚇,誘使其將所有責任推到伏將軍身上。


    一切真相大白,錢檜下台。


    但是僅僅除去一個錢檜怎麽夠?


    晉皇也是這麽想的,最近看著王氏被圍毆,她心情十分愉悅,王宓那陰森森的目光看她的時候,她都敢無視了,瞪迴去就算了。


    於是她戲精上身,豁得從龍椅上站起身,滿眼沉痛與悲憤,指著錢檜道:“竟是這樣,伏家滿門忠烈,竟是毀在你這等小人之手!”


    “陛下,臣以為,單憑一個錢檜,不足以謀劃如此之大的陰謀蒙蔽帝眼多年,此事定有幕後主使,請陛下……徹查。”


    伏銳說道,語氣平靜地嚇人,最後兩個字更是因為放慢語速而滲出些許寒涼來。


    “南越侯言之有理,臣附議。”謝英道,同時似笑非笑地看向王宓。


    “臣也附議。”謝氏黨羽和扶太傅皆道。


    王宓麵無表情,仿佛沒感受到他人若有若無的影射,王黨不是所有人都有她這樣忍功,一個個汗流浹背,如坐針氈,最近被折騰得夠嗆,不少人下台。


    “朕深以為然,那此事便交由伏卿徹查。”


    晉皇話音剛落,就有王黨不甘心得反駁嗎,“陛下,此事不合法度,查案當交由刑部!”


    朝堂一時間安靜下來,無數人的目光看向那人,無聲譏諷。


    誰不知道刑部尚書是王氏的人,誰不知道當初伏家一案是王氏的手筆?


    讓刑部查?越查證據越少的那種麽?


    謝英冷笑,還真敢說,當她們傻麽,簡直如跳梁小醜一般。


    她伏銳會讓?


    謝氏、扶氏和晉皇會放過這個機會?


    當然不會,伏銳微微一笑,看了刑部尚書一眼。


    對方心裏咯噔一下,還不待反應,便見伏銳上前一步,玉笏執於手中,向晉皇拱手。


    “臣有奏。”


    王黨心中齊齊襲上不好的預感,晉皇恰恰相反,幸災樂禍差點掛在臉上,勉強維持住威嚴對伏銳道:“伏卿請講。”


    “臣彈劾刑部尚書收受賄賂,貪贓枉法,屢屢包庇權貴,致使無數人蒙冤,太元五年七月二十三日,王氏王壟與人爭奪花魁打死一人,最後卻賠償幾兩銀子便草草了事,太元六年四月十五日,度支尚書貪墨一案……”


    王黨:“……”


    刑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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